“前几日贫道听闻术道之上的东北地区,神调司被覆灭,于是掐指算了算,知晓了是您几位的手笔,算贫道多管闲事吧!后面的事情我也算出来了,因此想要开口说上一说。”
张阅天此举是告诉我俩,我们想做的想干的他全都知道,但是还是在征求我俩的意见,看看要不要说下去。
季白站在我的右侧开口道:“道长开口便是,我们没什么可避讳的。”
张阅天的眼神逐渐转到了季白身上。
“天算季白,贫道愚昧,想知道季堂主的功法从哪里得到的?”
季白笑而不语,张阅天也知道自己这问题问的不是时候。
我们这种武者或者道士自报家门没什么,但是像季白这样的算师传承却不能随便告知于人。
“贫道明白了!那这样,季堂主可否与贫道进行一场比拼?拼拼卜算之法啊?”
季白应了下来,随后就见张阅天走到这片广场之中。
“来吧,让贫道见识见识天算季白的手法。”
张阅天长老双脚与肩同宽,双手从头上缓缓按至丹田,双眼闭合。
就见他周身形成了无形的“气”,这些“气”将原本全是土尘的平台吹了个一干二净。
这平台也露出它原本的样貌,青玉的台子上有着三十六个印记,大小相同。
张阅天睁眼,袖中飞出七十二枚玉筹,悬空成阵:“季堂主远来,请观此局。”
玉筹化星辰,竟是“荧惑守心”杀局。
星象主兵燹,若应对失当,虽不伤身,却损道心。
季白双手背在身后,指尖指向西北角一盏看似破旧的铜灯:“借火。”
铜灯瞬间燃起火光,季白将灯火分出一缕,在空中写下一个“庚”字。
金气生,直冲荧惑,星辰移位,杀局顿解。
“以灯油为墨,写天干为符。”张阅天颔首道。
“好个‘人间烟火破天机’。”
季白从包中取出一只旧罗盘,指针无风自转。
罗盘层层展开,竟有九层,最内层刻星宿,往外依次是节气、地脉、水纹、草木荣枯··…直至最外层的红尘烟火。
“此乃万象罗盘。”季白指尖轻点罗盘边缘。
“三日前寅时三刻,天师府后山听雷崖第三株古松,朝东的第七根松枝上,凝结了多少滴朝露?”
全场寂然,就连风声都没有了。
这不是推演未来,而是回顾过去。三日前无人观测的随机景象,需从当日的星象、风向、湿度、古松的每一片针叶形态……逆向复现那个瞬间的“偶然”。
张阅天眼神微凝。
他袖中飞出九枚龟甲,龟甲在空中碎裂,每一片碎甲都映出一幅画面。
那日的云层流动、崖壁的阴影角度、松针的颤动频率……每一幅画面都在高速计算。
观星台的青砖上,竟自行浮现出细密的水珠——这是张阅天以自身修为,强行回溯水气凝结的轨迹。
季白却走向台边,伸手接住此刻真实的晨露。
她凝视掌心水珠许久,忽然笑了:“长老,露滴的形状,可受昨夜路过飞蛾翅膀振颤的影响?”
话音未落,罗盘第八层的红尘纹路开始发光——她竟将虫蚁鸟兽的微弱活动,也纳入了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