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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儿!”林婆子的尖叫声突然传来:“往东边跑了!”

朱玉心脏狂跳,起身继续跑,却不想脚下忽然一空,那是个被枯叶掩盖的浅沟,她整个人摔了进去,脚踝传来一阵剧痛。

她挣扎着想爬起来,可脚踝使不上劲。

就这么一耽搁,一双粗糙的大手已经死死抓住了她的后衣领。

“跑?你再跑啊!”男子喘着粗气,把她像拎小鸡一样从沟里拖出来。

林婆子追上来,抬手就给了朱玉两个耳光:“小贱蹄子!敬酒不吃吃罚酒!”

朱玉被打得眼冒金星,嘴角渗出血来,她死死瞪着眼前这两个人贩子

“看什么看?”男子被她的眼神激怒了,一脚踹在她肚子上。

朱玉痛得蜷缩成一团,却咬着牙一声不吭。

“带回去!”林婆子啐了一口:“六子那边我去说,这货不老实,得收拾好了再送过去。”

柴房的门被重重关上,这回朱玉被捆得像个粽子,嘴里塞的布团比之前更厚。

男子还特意检查了窗户,用木板钉死了最后一条缝隙。

“你最好老实点,”林婆子隔着门冷笑:“等天亮了,有你好受的。”

朱玉躺在冰冷的地上,浑身疼痛,心里却一片冰凉。

她想起朱柔此刻可能正靠在林大成怀里撒娇,想起自己原本要去京城找大哥......

天终于亮了。

柴房门再次打开时,除了男子和林婆子,还多了个满脸横肉的陌生男人,手里拎着一根胳膊粗的木棍。

“就是她?”陌生男人用木棍挑起朱玉的下巴,打量货物一样扫了几眼。

“长得还行,就是太野,六子说了,这种刺头卖不出价,除非......”

他话没说完,但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林婆子点点头:“您看着办,只要别破了相,能卖出去就行。”

朱玉还没反应过来他们要干什么,男子已经上前解开了她腿上的绳子。

她刚想挣扎,那陌生男人就一脚踩住了她的小腿。

“按住她。”陌生男人命令道。

男子死死压住朱玉的上半身。

朱玉终于明白他们要做什么了,惊恐地瞪大眼睛,拼命摇头,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哀求声。

“现在知道怕了?”林婆子站在门口,面无表情:“晚了,得让你长点记性,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陌生男人举起木棍,掂了掂,然后对着朱玉的右小腿,狠狠砸了下去。

“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清脆得可怕。

剧痛瞬间席卷了朱玉全身,她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惨叫声被布团堵在喉咙里,变成一阵阵闷哑的呜咽。

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衣服,她浑身痉挛,牙齿把嘴唇咬出了血。

“行了,”陌生男人扔掉木棍。

“养个把月就能走路,瘸是肯定会瘸了,但不耽误干活生孩子,山里老光棍不挑这个。”

林婆子递过去一小袋钱:“辛苦您了。”

“客气,下次有这种不听话的,还找我。”陌生男人掂了掂钱袋,满意地走了。

朱玉躺在那里,右腿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弯曲着。

疼,太疼了,疼到她意识模糊,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她的腿断了。

男子草草给她把腿用两根木片固定了一下,连药都没上,就又把她捆了起来。

“老实养着吧,”林婆子临走前说,“过几天就送你走。”

三天后,朱玉发起了高烧。

腿伤感染了,肿得发亮,伤口处流着脓水。

她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清醒时是锥心刺骨的疼和恨,糊涂时则喃喃喊着“大哥”或“朱柔我杀了你”。

林婆子怕她真死了,才勉强给了点劣质的伤药和稀粥吊着她的命。

半个月后,朱玉的烧退了,腿上的红肿也消了一些,但骨头明显长歪了。

她试着动了动,钻心的疼告诉她自己的这条腿,真的废了。

她不再哭也不再闹,大多数时间只是睁着眼睛盯着柴房顶棚,眼神空洞得像一潭死水。

又过了几天,来了个满脸皱纹的老汉。

他在柴房门口看了朱玉很久,像在挑牲口。

“就这个?”老汉问,声音沙哑。

“嗯,模样周正,就是腿有点毛病,但不耽误干活生孩子。”林婆子堆着笑:“便宜,八两银子就行。”

老汉蹲下来,掰开朱玉的嘴看了看牙口,又捏了捏她的胳膊。

朱玉像个木偶一样任他摆布,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五两。”老汉站起来:“多了没有。”

林婆子皱眉:“这也太低了......”

“不卖拉倒,”老汉转身就走,“一个瘸子,我还要花钱治腿。”

“哎哎,别走啊,六两!六两总行了吧?”

最后以五两半成交。

林婆子一边数钱一边嘀咕:“赔本买卖......”

朱玉被拖上老汉的驴车时,天空正飘着细雨。

驴车吱呀吱呀上了路,越走越偏,进了深山。

路崎岖不平,颠簸中朱玉的断腿疼得她冷汗直冒,但她始终咬着牙没吭声。

走了大半天,直到天色擦黑,驴车才在一个山坳里停下。

那里孤零零立着两间破旧的土坯房,周围是荒地和树林。

“到了!”老汉停好驴车,把朱玉抱下来——动作很粗暴,完全不管她的腿:“以后这就是你家。”

家?朱玉看着那黑洞洞的房门,心里一片死寂。

屋里比柴房好不了多少,一股霉味混着汗臭。

炕上铺着脏兮兮的草席,墙上糊的报纸已经发黄剥落。

老汉把朱玉扔到炕上,点亮了一盏油灯。

昏黄的光线下,他的脸显得更加苍老和沟壑纵横。

“我知道你不情愿,”老汉坐在炕沿上,掏出一个旱烟袋,吧嗒吧嗒抽起来。

“但进了这山,就别想出去了,外面那几条路我都熟,你跑不了。”

朱玉还是不说话,眼睛盯着屋顶。

“我姓陈,你叫我老陈就行,前头那个老婆子死了三年了。”

老汉吐出一口烟:“你好好跟我过日子,给我生个儿子,我不会亏待你,要是还想跑......”

他顿了顿,从墙角拎起一根赶驴的鞭子,在手里掂了掂。

夜深了,老陈在炕的另一头睡下,很快就响起鼾声。

朱玉躺在冰冷的草席上,断腿一阵阵抽痛,痛得她睡不着。

她慢慢转过头,借着窗外的月光,打量这间囚笼一样的屋子,又看向身旁这个比她爹年纪还大的丈夫。

眼泪终于无声地流下来,不是委屈,而是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