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名为海兽之腹的露天烧烤餐厅。
此刻，这里已经成了一片狼藉的战场。
数十张餐桌被掀翻，空盘子堆得像小山一样高，
餐厅老板正带着一群凶神恶煞的厨子，将一个粉色头发的少女团团围住。
“你这个女人！吃了我们店里价值三百万贝利的食物，居然想赖账！”
餐厅老板气得浑身肥肉乱颤。
“谁说我赖账了？”
少女嘴里还叼着一根比她胳膊还粗的烤肉腿，含糊不清地反驳，
“我只是觉得你们的定价不合理！这只深海巨鳄的腿肉质又老又柴，最多值三十万！”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
几道黑影从周围的巷子里闪出，将波妮连同餐厅的人一起围了起来。
“‘大胃王’乔艾莉·波妮，悬赏金一亿四千万贝利。你的人头，我们收下了！”
为首的赏金猎人舔了舔嘴唇。
“还有我们！”
另一伙人也跳了出来，“别想独吞！”
餐厅老板和厨子们吓得连连后退。
他们只是想讨个饭钱，可不想卷入赏金猎人的火并里。
波妮厌烦地皱起眉头，将嘴里的骨头吐掉。
“烦死了，吃饭都不得安生！”
她正准备动手，将这些苍蝇全部赶走，两道身影却比她更快。
“龙之爪。”
几名赏金猎人甚至没看清他的动作，就浑身抽搐着口吐白沫，瘫倒在地。
另一边，艾斯则直接得多。
“砰！”
拳头与刀刃碰撞，发出了金属交击的闷响。
艾斯毫不停留，直接将几个人踹飞出去，撞塌了远处的一堵墙。
前后不过几十秒。
当他们转过身，预备与目标客户进行友好接洽时，却只看到一地狼藉和瘫坐在地的餐厅老板。
那个显眼的粉色头发少女，连带着那根啃了一半的烤肉腿，消失得无影无踪。
“人呢？”
艾斯环顾四周。
萨博的身影几个闪烁，出现在餐厅的几个出口，又迅速返回，轻轻摇头。
艾斯走到还在发抖的餐厅老板面前，
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和善一些：
“喂，刚才那个女的，往哪边跑了？”
餐厅老板牙齿都在打颤：
“我……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没看见！钱我不要了，求求你们快走吧！”
他只是个想讨回饭钱的可怜生意人，哪里敢掺和这种神仙打架的事情。
刚才那两位的动作，他连残影都没看清，只觉得眼前一花，那些气势汹汹的赏金猎人就全躺下了。
那个吃霸王餐的女煞星什么时候跑的，他根本没注意到。
艾斯挠了挠头，他最不擅长应付这种状况。
两人走出餐厅，汇入人流。
“看来是我们刚才的行动吓到她了。”
萨博分析道，
“她应该是把我们也当成了敌人，而且是非常棘手的那种。”
“麻烦了。”
艾斯压低了帽檐，
“她要是存心躲起来，这岛上人这么多，想找到就难了。”
他心里有些懊恼，早知道就该让韩秋那个家伙来处理，他总有各种稀奇古怪的办法。
与此同时，
莱吉宁岛一条阴暗潮湿的后巷。
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孩正贴着墙角大口地喘着气。
她的小脸上满是戒备，警惕地观察着巷子口的动静。
“可恶！”
她声音稚嫩，语气却凶狠得像头小狼，
“那两个家伙是什么来头？……绝对不是普通的赏金猎人，难道是海军的秘密部队？”
刚才那两人展现出的实力，让她感到一阵心悸。
不行，得赶紧离开这座岛。
那个什么“白胡子安保公司”的广告，果然是个陷阱！
波妮咬了咬牙，从另一个方向溜出巷子，准备找机会去港口偷一艘船。
她现在身无分文，只能故技重施。
娇小的身影在错综复杂的巷道里穿梭，凭着野兽般的直觉躲避着巡逻的黑街混混和政府眼线。
......
“年轻人……要试试……你的命运吗？”
那人骑在一匹同样病恹恹的马上，整个人瘦得像根竹竿，脸色惨白，不断地咳嗽，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
他手里提着个篮子，正颤巍巍地从里面拿出一个苹果，递给一个路过的行人。
那个路人似乎被他吓了一跳，并没理他，匆匆离去了。
病恹恹的男人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然而就在这时，另一个身影从旁边的阴影里晃了出来。
那人穿着身休闲装，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双手插在口袋里，那悠闲的姿态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韩秋觉得后方支援过于无聊，出来视察民情。
“这地方的卫生情况有待提高啊……”
韩秋一边走，一边在脑子里盘算着新的商机。
病恹恹的男人目光在韩秋身上停留了一瞬，那双浑浊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微光。
他调转马头，慢悠悠地朝着韩秋的方向移动。
“年轻人……”
“要试试……你的命运吗？”
那苹果红得过分，在莱吉宁岛光怪陆离的灯光下，泛着一层诡异的油光。
韩秋墨镜下的眼睛眨了眨。
这熟悉的台词，
这经典的道具，
这标志性的大病马……
这不是黑胡子海贼团的船医“死神”毒q吗？
真是有缘。
“命运？”
韩秋没有去看那个苹果，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毒q和他的马，
“你是指，我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所以会倒霉地遇上一个奇怪的家伙，递给我一个更奇怪的苹果？”
毒q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意外。
眼前的年轻人，没有寻常人该有的恐惧或警惕，
“命运……是无法抗拒的洪流……”
毒q又咳了几声，
“接受……或是被淹没……”
他说着，将苹果又往前递了递。
韩秋笑了笑，并没伸手。
“我对这种随机分配的命运不感兴趣。”
“你觉得遇到我是你的命运，可我倒觉得，遇到我，才是你的命运。”
毒q愣住了，连带着壮壮都努力地抬了抬眼皮。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的‘命运’太糟糕了。”
韩秋说着，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巴掌大小，充满未来科技感的金属仪器。
仪器一侧射出柔和的光，从上到下将毒q和他的马扫了一遍。
“慢性肺部感染，伴随多器官功能衰竭迹象。血液循环系统紊乱，心率不齐，还有严重的营养不良。你坐下的这匹马，骨质疏松，肌肉萎缩，关节磨损严重，大概率还患有贫血。”
毒q那张惨白面孔上终于有了些许变化。
他从没告诉过任何人自己的病情，这是他第一次，被人如此清晰准确地“诊断”出来。
“你……”
“别误会，我不是医生。”
韩秋摆了摆手，
“我只是个商人。一个能帮你摆脱这种糟糕‘命运’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