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垚看着王铁山开枪,并不动,也不惊慌。
就听“咔哒”一声,枪居然卡壳了。
水淼也在这个时候做出反应。
伸手去掏自己的枪。
王铁山大急。
手指不住勾动扳机。
“咔”“咔”“呯”
在空响了几下之后,枪膛突然炸了。
王铁山被震得虎口发麻,驳壳枪落地。
而水淼的枪也已经掏了出来。
对着他就是一枪。
“呯”
子弹穿过王铁山的肩膀。
“啊!”
王铁山捂着肩膀就要跑。
陆垚已经把枪捡了起来,挡住他的去路。
一看陆垚抬起枪来,王铁山吓得就要求饶。
陆垚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给他。
“呯”
一粒子弹穿过他的额头。
这一介武夫就这么饮恨西北了。
到死也不知道自己的枪为什么会在关键时刻卡壳。
但是陆垚知道。
陆垚早就看透王铁山的心思。
知道他已经起了杀心。
因为他对那伙猎人屈膝求饶的过程水淼和自己亲眼所见,一有机会,他必然会杀人灭口。
陆垚见多识广,永远不会低估人性的恶。
所以他见到善良的小郑爽才会爱的那么深。
王铁山的眼神就已经暴露出他的内心。
只是枪都在陆垚手里,他想要杀人,没有机会,没有把握而已。
不过巧了,陆垚也想杀他。
如果仅仅是在公社大院的小冲突,陆垚倒是不至于想要他的命。
可进了山这个鼠肚鸡肠且狂妄自大的家伙对张宗山百般刁难,以至于导致了后来悲剧发生。
多少民兵和猎人的命,都是因他而亡。
不杀他,陆垚过不去自己心里的坎。
自己没有杀他的权利,就利用一下水淼。
陆垚出去找雪的时候并不是真的走远。
而是把王铁山的驳壳枪子弹反过来装进枪膛一颗。
弹头要是朝前,弹壳的底火部位对着撞针,扣动扳机,撞针撞击底火,引燃发射药,爆炸发生的高压气体把弹头推出枪膛,这是正确的射击过程。
但是陆垚把弹头调过来冲着撞针就无法发射了。
而且无法顺利引爆,连续撞击就会发生炸膛,毁了枪管。
严重的会把枪零部件炸碎,伤及射手。
王铁山在黑暗中只是检查枪是否有子弹,并没有发觉到异常。
所以开枪杀人,不过是自讨苦吃。
结果水淼让陆垚失望,也不知道是迷迷糊糊导致的枪打不准还是不想杀人,居然直射中了王铁山肩头,那陆垚就只有自己再补一枪了。
反正王铁山率先开枪,水淼是证人,自己是正当防卫!
水淼惊愕的看着倒下去的王铁山,再看看陆垚。
陆垚收起枪来:“看什么看,这家伙要杀我们,罪有应得,你是分队长回去写报告如实写就行了。”
“你可以制服他的,为什么要杀他?”
水淼居然责备陆垚。
陆垚怒道:“那你怎么不制服他?这种情况下不开枪难道给他讲道理?”
水淼茫然的看着王铁山的尸体。
也不知道陆垚该不该把他一枪打死。
陆垚伸手拉她:“快走吧,现在出去估计救援的还没走,出去晚了就找不到他们了。”
“我……我都走不动了。”
水淼勉强站起来,但是两腿酸软,根本迈不开步伐了。
猎人们的药酒药丸十分厉害。
此时药力完全发作,烧的她有些神志不清了。
陆垚骂了一句:“妈蛋,真麻烦。上来。”
俯下身子,让她趴在自己背上。
然后举着火把往外走。
计算这个高度出去应该都快到山顶了。
再往下走去找救援队还需要一段时间。
但是没等到山洞裂口呢,身上的水淼又有动作。
她的手不住的摸陆垚的脸:
“抱着我,我好难受……”
陆垚推开她的手:“注意点形象,不就是喝点酒么,忍着点,一会儿就过劲儿了!”
“啊……好难受,我忍不了了!”
水淼“咔咔”挠脸,“咣咣”捶头。
陆垚叹口气:“行了,我就当施舍了,你过来。我帮你揉揉穴位,减轻一下。”
把水淼放在地上。
陆垚的手伸进她的衣服,按在关元穴上揉动。
再把另一只手捏住她额头,张开手指,大拇指和中指分别揉她两边太阳穴。
水淼这才稍微好了一些。
“陆连长,你别笑话我,我好难受!你别和人说。”
“不说,你抱紧我还能好受一些。”
水淼真的把手伸过来搂着陆垚的腰。
陆垚的手再往下帮她按摩……
这样确实好受多了。
不过,被一个男人这样,也是第一次。
陆垚看着女连长虽然漂亮,但脸上都是土,身上也脏兮兮的。
要不是嫌她有点脏,就不用手帮她了。
就这么抱着她过了大概二十几分钟,她绷紧的肌肉才松弛下来一些。
“舒服了么?”
“嗯,好多了……”
水淼的声音好像蚊子一样的微弱。
那个火烧火燎的劲儿过去了,就知道害羞了。
自己太丢人了。
和人家陆垚这才是第二次见面,什么感情基础都没有,居然求人家抱着自己安慰。
恨不得一头撞死。
恨那个莫日根,恨那个什么狗屁药酒,恨陆垚!
不对,陆垚是应邀才对自己无礼的。
水淼奋力推开陆垚。
站起来背对着陆垚整理衣裤。
“今晚的事儿……不许对任何人说,不然我就杀了你!”
“威胁我么?刚才可是你抱着我的手求我的,你要是这么威胁我,我还真不怕,出去就把你刚才的样子写进报告。”
水淼面红耳赤。
她二十六岁,是省城来的知青。
父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只是暂时因为一些问题被隔离在牛棚里了。
以她的身份能当民兵还是汾河湾老队长的极力保举。
又因为枪法出众,才做了连长。
要是陆垚真的把这事儿给说出去,那可是丢尽了父母的脸了。
“你……陆垚……你无耻……”
陆垚也怒了,站了起来。
一把扯着她的肩膀扭过来按在石壁上,用火把照着她的脸:
“你再说一遍?你再说一遍我就真的无耻给你看看。”
水淼面红耳赤,不敢再说,却还不愿意服输。
气的“呼哧呼哧”喘粗气。
陆垚藐视道:“王铁山卖友求荣,还要杀你灭口,我救了你,你埋怨我没有冒险制服他。我看你被药酒烧的死去活来的,帮你按摩舒缓,你说我无耻?你想想,我今晚不进山救你们,你现在是什么后果,谢字不说一个,说我无耻,咱们俩到底谁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