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佳威刚从空间门跨出，脚底还踩着实验室外那圈银灰色符文环。
他喘了口气，魔力池像被拧干的毛巾，指尖发麻。
刚才那一波百人传送加裂缝缝合，差点把他榨成干尸。
要不是朵朵及时用空间褶皱做了个缓冲垫，他现在就得躺在医疗圣殿喝营养液。
“爹爹！你慢点！”朵朵跟出来，小手拍他大腿，“莉娅姐姐说了，战后休整期禁止高强度施法！你还冲她实验室来？”
“我就站门口喘口气。”周佳威靠在门框上，“等会儿还得回水蓝星给林薇家闺女补课，人家交了定金的。”
“哼！”朵朵叉腰，“你是想看莉娅姐姐穿白袍的样子吧！上次她说你风系残留数据异常，你就笑得像个傻子！”
“闭嘴。”他抬手轻弹她脑门，“再胡说八道，今晚不给你留小熊软糖。”
朵朵吐舌头，一蹦一跳钻进实验室：“莉娅姐姐！我爹爹来还你记录仪啦——顺便看看有没有新数据要分析！”
周佳威翻白眼，跟着走进去。
实验室还是老样子，六棱形银色帐篷内部被改造成半开放式研究区，墙上挂满魔力波动图谱，中央操作台摆着十几个密封试管架，里面装着不同颜色的液体样本。
莉娅站在最里侧的显微阵前，背对着他们，棕发扎成低马尾，金丝边眼镜卡在鼻梁上，白袍袖口卷到手肘，露出握笔发紧的手指。
听见脚步声，她头也不抬：“周佳威，你的心跳频率比正常值高23%，魔力紊乱指数超标两倍。建议立刻冥想三十分钟，否则明天别想参加学院考核。”
“导师说得对。”周佳威走到她身后，双手撑住操作台边缘，“但我这人向来不听劝。”
莉娅终于抬头，镜片后的眼睛扫过他苍白的脸色：“你要是倒下了，谁给我变出十吨大米赈灾？谁帮夏晴拍翠鸟高清照？谁给苏婉老师做‘科学魔术’演示？”
“哇哦。”周佳威挑眉，“你还记得她们名字？我以为你眼里只有数据。”
“少转移话题。”她转回去继续调焦，“这边是腐毒样本稳定性测试，你最好别乱碰。”
“我不碰。”他歪头看试管，“就看着你工作，挺养眼的。”
“周佳威。”
“嗯？”
“你再油嘴滑舌，我就把你列入实验对照组。”
“行啊。”他笑，“拿我当小白鼠也成，只要工资照发，奶茶管够。”
莉娅没忍住，嘴角抽了一下。
就在这一刻，最外侧第三根试管突然发出“咔”的一声脆响。
裂了。
周佳威瞳孔一缩。
他几乎是本能地甩出左手，掌心银光炸开，一道半透明的空间屏障瞬间覆盖整个操作区，同时右臂横扫而出，搂住莉娅腰身往自己怀里一带。
“趴下！”
两人几乎贴地翻滚。
下一秒——
“轰！”
试管爆裂，墨绿色毒液喷射而出，撞在空间屏障上发出刺耳的腐蚀声，白烟腾起，屏障表面迅速焦黑剥落。
几滴毒液溅到莉娅白袍肩头，布料当场烧出几个破洞，边缘焦黄卷曲。
周佳威没松手，反而将她护得更紧，整个人压在她背上，后背替她挡住飞溅的碎片。
“咳咳……”莉娅呛了一口毒雾，脸颊贴着冰凉地面，心跳快得不像话。
“别动。”周佳威低声说，右手抬起，指尖轻旋。
风系魔力如无形扫帚，柔柔拂过她全身，把残余毒雾和污迹全都卷走。
空气清了几分。
他这才慢慢松开手臂，顺势撑起身子，低头看她：“还好吗？”
莉娅坐起来，手指还在抖，但眼神已经恢复冷静。她摘下眼镜擦了擦，又重新戴上。
“谢谢。”她声音有点哑，“反应很快。”
“职业病。”周佳威活动了下手腕，“救人都救出肌肉记忆了。”
莉娅站起身，拍了拍裙子，走向操作台检查其他试管是否受损。
周佳威也站起来，盯着她被腐蚀的肩膀，忽然伸手勾住她手腕。
“等等。”
“怎么？”
“你这件袍子，报销不了。”
“我知道，属于研究损耗。”
“不。”他笑了，“是你欠我一件新的。”
“什么？”
“你看，我救了你，还帮你清理全身——虽然只是风系拂了一遍，但也是全方位无死角服务。”他眨眨眼，“按规矩，该赔件定制款，带防爆涂层的那种。”
莉娅愣住，随即冷笑：“所以你是想趁机敲诈导师？”
“哪敢。”他摊手，“我只是提醒你，下次做高危实验，记得穿情侣防护服。”
“我们没有情侣防护服。”
“可以定制。”
“周佳威。”
“嗯？”
“你是不是觉得救了我一次，就能为所欲为了？”
“不敢为所欲为。”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但我可以天天来实验室值班，随时准备第二次英雄救美。”
莉娅瞪着他，耳尖悄悄红了。
她猛地转身，拿起记录板写了几行字：“事故编号306，腐毒样本自爆，触发应急响应机制，空间系干预成功，无人员伤亡。”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建议增加防护协议……以及，申请更换实验袍预算。”
周佳威从背后探头一看，乐了：“哟，还偷偷加私货？”
“闭嘴。”她啪地合上本子，“你赶紧回去休息，别在这儿碍眼。”
“走可以。”他退到门口，回头一笑，“但你要答应我，新袍子颜色得挑浅色系，方便我下次一眼看见你哪儿脏了。”
“滚。”
“遵命，导师大人。”
他拉开门，阳光洒进来。
朵朵在外头啃苹果，见他出来立马蹦过来：“怎么样？抱了没？”
“没抱，是搂的。”
“细节呢？快说！”
“细节嘛……”周佳威摸摸下巴，“她耳朵红了，记账时手抖了一下，还偷偷给自己批了换衣服的经费。”
“哇！”朵朵眼睛发亮，“妈咪排班表有戏了！”
“别瞎叫。”他捏她脸，“回家再说。”
父女俩正要走，莉娅忽然在门口喊了一声。
“周佳威。”
他回头：“嗯？”
她站在光影交界处，手里抱着那本记录册，眼神认真：“下次……别用自己的身体挡伤害。”
“知道了。”
“我不是开玩笑。”
“我也没当真。”他笑了笑，“因为我知道，你会心疼。”
莉娅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周佳威转身迈步，阳光落在他肩上。
朵朵小声嘀咕：“爹爹，你刚才那句太撩了，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正常。”他揉揉她脑袋，“毕竟我是专业撩妹选手，持证上岗。”
“证呢？”
“在这里。”他拍拍胸口，“七个老婆盖的章，烫金大红印。”
朵朵笑出声。
远处传来钟声，学院午休结束。
周佳威牵着女儿的手，沿着石板路往居所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