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孙悦彻底反应过来的时候，更是忍不住在心里狠狠地暗骂了自己一句。
孙悦啊孙悦，你这一天天的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真是丢死人了！
而宁在听见江安这么说之后，原本悬着的心不但没放下来，反而提得更高了。
她赶紧神情一正，收起了所有的傲气。
她连忙露出了一副极度尊敬甚至有些卑微的神情，对着江安毕恭毕敬地弯腰说道：
“您请讲。”
“只要是我能做到的，赴汤蹈火，必定完成。”
江安看着她这副模样，笑着说道：“这条件么，其实要说简单也很简单，动动嘴皮子的事儿。”
“但要说麻烦嘛，对你来说倒也有点麻烦。”
宁的心中“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神情也变得更加严肃起来，仿佛即将接受审判。
“您请吩咐。”
江安收起了笑容，正色道：
“我的条件只有一个。如果你想要这个生命进化之石，那么从你接受它的那一刻起。”
“你必须得对孙悦的所有要求无条件满足！”
“绝对不能再有任何反抗的意图，哪怕是一个念头都不行！”
“而且，必须以你的灵魂起誓！”
“若是违背了你的誓言，你的翅膀将被尽数折断，永世不得再生！”
“能答应这个条件，这块生命进化之石就是你的了，否则免谈。”
江安神情平静，语气平淡，就这么将条件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
但这几句话落在孙悦和宁的耳朵里，却如同惊雷一般。
两人的反应截然不同。
孙悦是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了江安，嘴巴微微张开。
她万万没想到，江安费了这么大劲，甚至拿出了这么珍贵的道具，所给出的条件竟然完全是为了帮助她进一步约束宁的！
这个条件对于她来说，不仅仅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不用以身相许，甚至还全部都是天大的好处！
如果宁真的接受了这个条件，也就意味着她未来将彻底掌控这只高傲的天使，宁将无法再违背自己的任何意愿。
因为孙悦很清楚，对于天使一族来说，她们其实对于灵魂起誓这种东西看得比命还重，那是刻在骨子里的信仰。
而翅膀，更是她们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力量源泉和尊严象征。
所以只要宁进行了灵魂起誓，就绝对不会去违背誓言，因为对于她们来说，失去了翅膀的天使，甚至连泥潭里最低贱的哥布林都不如，那是比死还难受的惩罚！
一时间，孙悦看向江安的眼神都变得无比柔和起来，心里暖洋洋的，充满了感动。
而相比较起孙悦的惊喜和感动。
此刻的宁，却陷入了深深的纠结和挣扎之中。
她眼神复杂，一会儿看向那块散发着诱惑光芒的生命进化之石，一会儿又看向站在旁边满脸期待的孙悦。
接受生命进化之石的代价，就是彻底失去自由，成为被孙悦绝对掌控没有任何自主权的召唤兽。
这对她来说，其实是一个从来没有预想过、也不愿意去想的结果。
从孙悦契约她开始，宁打心底里就没有将孙悦视作她自己的主人。
甚至在一开始的时候，她内心深处还觉得孙悦才是她的仆从，是专门来服侍伺候她成长的工具人。
在她看来，自己不过是当前实力受限，可以借助孙悦来快速提升等级，缩短成长所需要的时间罢了。
等她的实力成长到一定地步，翅膀硬了，随时都能想办法挣脱灵魂契约的束缚，重获自由，飞向更广阔的天空。
这也是为什么她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对孙悦态度冷淡极其不屑的原因。
这一点，孙悦自己心里也跟明镜似的。
她也一直在尝试用各种办法获得宁进一步的认可，想要感化她。
但是一直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成效。
直到上次和江安一起下秘境。
宁被江安那恐怖的召唤兽狠狠教训了一顿之后，她才总算是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老话不是说着玩的。
从而变得稍微收敛了那么一点点。
但这也仅仅只是她表面上装出来的顺从而已。
实际上，她的心中依旧没有将孙悦视作自己的主人，那股子傲气还没散呢。
她只是准备韬光养晦，等实力强大后，再找机会挣脱灵魂契约重获自由。
但是现在……
江安却给出了这样一个让人难以拒绝，简直是把诱饵塞到嘴边的提议。
宁心里比谁都清楚，生命层次进化的难度有多高，简直是难如登天。
双翼天使是天使一族中最为常见的存在，也就是大路货。
也是数量最多的炮灰。
仅仅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才能从双翼天使进阶到高贵的四翼天使。
一旦完成进阶，其实力便能获得翻天覆地的变化，那是质的飞跃。
但是宁很确定，自己在双翼天使群体中并不是多么的出众，天赋也就那样。
未来想要靠自己自然进阶到四翼天使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基本等于零。
就算是被孙悦精心培养，所提升的也不过是等级以及战斗经验罢了，血脉的桎梏是很难打破的。
但如果……
自己现在选择答应江安的条件。
就能一步登天！
直接跨越那道天堑，完成生命层次的进化！
是选择虚无缥缈的自由……
还是选择触手可及的更强大的力量？
宁在心里天人交战，犹豫了几秒钟后，她的眼中猛地闪过了一丝果断。
拼了！
她深吸一口气，神情庄重地将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做出了天使一族最神圣的祈祷姿势。
“我，宁，在此以灵魂起誓。”
“若这块生命进化之石能让我成功进阶到四翼天使。”
“那么我将永远拥护主人孙悦，奉她为主。”
“若有任何违背她意志的想法，哪怕一丝一毫，我将自断所有翅膀，堕入深渊！”
随着宁的话音落下，誓言成立。
她的胸口处猛地闪过了一道璀璨而神圣的白光，一闪而逝。
这正是天使一族用灵魂起誓的标志，做不得假。
江安看到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这个宁，倒是个聪明的家伙。
哪怕到了这个时候，还是给自己留了一个退路，玩了个文字游戏。
这个灵魂誓言的前提条件是：她必须得通过这块生命进化之石进化为四翼天使。
若是进化失败的话，这个灵魂誓言自然也就无效了，她还是那个想要随时跑路的宁。
不过江安也懒得戳破她这点小心思。
反正有自己在，还能让你跑了？
他直接将那块生命进化之石拿起来，对准了宁。
下一秒，江安面前闪过了一行只有他能看见的系统提醒。
【该召唤兽生命层次较高，使用道具成功率为百分之十。】
看到这个数字，江安忍不住瘪了瘪嘴，一脸嫌弃。
这东西，真的很垃圾啊，说是废物也不为过。
给焰影她们用，成功率为百分之零也就算了。
毕竟焰影她们的血脉纯净度本来就已经达到了百分之百的完美状态。
想要再提升，那就是在挑战造物主的极限了，失败也正常。
可是给宁用，这货也就是个双翼天使，居然也只有百分之十的成功率？
这也太低了吧？简直是坑爹！
江安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感叹道：还是自己的系统天赋好用啊，简单粗暴。
见江安又是皱眉又是摇头的，宁的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凉了半截。
她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怎么了？是……是成功率太低了么？”
“嗯，确实低了，低得可怜。”江安也没隐瞒，随口说道。
孙悦在一旁听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得手心冒汗，颤声问道：“是……是多少……难道只有百分之五吗？”
她可是做过功课的。
能够提升召唤兽生命层次的道具本身就极其罕见，属于稀缺资源。
而且孙悦也是知道，这种道具使用能否成功，与对应的召唤兽也有很大关系。
其本身越强大，基因越完美，成功的几率就越低。
如果是给一只生命层次极低的、像烂泥一样的哥布林使用，恐怕成功率就能飙升到百分之百。
而宁本身是天使，比起普通的召唤兽来说就要强大许多，起点高，进化自然就难。
孙悦曾经也在大型拍卖会上找到过类似的能提升生命层次的道具。
虽然当时囊中羞涩买不起，但还是能看看说明书上的成功几率的。
上面显示给宁这种级别的生物使用的成功几率，通常都只有百分之五左右。
所以她在听见江安说很低之后。
第一反应就是成功概率比百分之五还要低，哪怕是百分之三，百分之二她都能接受。
“嗯？”江安看向一脸悲观的孙悦，摆了摆手，“那倒是没有那么低，显示成功率百分之十。”
“什……什么？！百分之十？！！”
孙悦忍不住惊呼出声，声音都变调了，那是激动的。
一旁的宁也是瞬间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百分之十的成功概率啊！
这个概率在她们看来，已经很夸张很高了！
哪怕只是百分之五的概率，都有无数人愿意豪掷千金、倾家荡产去尝试一番，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刚才听见江安语气那么嫌弃，说概率很低，还以为是低到百分之一甚至千分之一呢。
没想到居然有百分之十这么高的概率！
这简直是从地狱瞬间坐火箭到了天堂的感觉！
“百分之十不低了！绝对不低了！这简直是高得离谱啊！”
孙悦此刻不停地吞咽着唾沫，神情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脸都兴奋红了。
百分之十的概率啊。
这么高的概率，完全值得赌一把！
如果宁能成功借助这百分之十的概率提升到四翼天使。
不仅仅战斗能力会获得巨大提升，带飞整个队伍。
同时，还将对自己言听计从，永不背叛。
这简直是自己做梦都不敢想的好事，祖坟冒青烟了属于是！
见孙悦这么开心，跟捡了钱似的，江安嘴角微微有些抽搐。
好家伙。
这些召唤师们平时都过得什么苦日子啊？太惨了吧。
仅仅是百分之十的进化成功概率，就让她们激动成这样？
要是让她们知道自己的血脉提升任务可是一旦完成就能百分之百成功提升，她们不得当场疯掉？
相比较起来。
这百分之十的概率，在他眼里真的不够看的，跟买彩票差不多。
而且。
江安之所以会决定将这生命进化之石给宁使用，除了这东西对自己没用占地方之外。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他是真的希望宁的实力能更强一些。
这样孙悦才能在自己安排的队伍里面拥有一席之位，不至于变成拖油瓶。
陆汀雨的队伍越强，她们的安全性才能有进一步保障，自己也能少操点心。
但除了实力提升之外，宁的服从性也是江安很在意的一点。
如果宁完全不听话，总是想着造反，在前期或许影响还不那么大。
但要是在某些复杂危机四伏的副本或者秘境中，一个不听指挥的召唤兽，是有可能害了整个队伍团灭的。
江安是为了帮陆汀雨和孙悦提前排除掉这种可能性，防患于未然。
所以。
这百分之十的概率在他看来确实太低，风险太大了。
要是进化失败的话。
这石头浪费了倒是无所谓，反正也是白捡的。
关键是誓言就不生效了，队伍里面的这个定时炸弹还在啊。
这可不行。
好在。
虽然江安没办法直接修改这生命进化之石的概率属性。
但他有作弊器啊，有其他的办法。
江安的目光微微一转，看向了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小瑶。
小瑶心领神会，那张精致的小脸上泛起了一抹甜美的笑意。
她向江安轻轻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随后，她便伸出葱白般的手指，在空中轻轻划过，动作优雅得像是在弹琴。
【气运上调】的效果，无声无息地立刻出现在了双翼天使宁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