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南风年纪比解雨臣稍长,可新月饭店的听奴与张日山,总把她当孩子护着,盼她成长却不催她担责,致使她尚未完全掌控饭店,论起手腕,确实不及解雨臣老练。
但她此刻眼底满是笃定,要彻底攥住新月饭店,做自己的依靠,这份心思绝无半分虚假。
她举着茶杯的手稳稳当当,语气掷地有声:“我以尹家名义保证,绝不让张日山插手咱们的合作。若他敢越界,这次合作的收益我一分不取,全当赔礼。”
烛火映在她眸中,亮得灼人,满是破釜沉舟的认真。
书绾坐在一旁,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眼底含着浅淡的期许,无声地望着她。
黑瞎子搭着书绾的肩,目光扫过尹南风,带着几分了然;张起灵则静静坐着,视线落在桌面,神色平静却藏着几分关注。
解雨臣暗自思忖,新月饭店的人脉底蕴尚在,与尹南风合作本就是互惠互利,于双方都有益处。
他抬眼望向书绾,目光带着几分征询。书绾捕捉到他的视线,眉眼弯起,温声笑道:“小臣,相信你自己的选择就好。”
尹南风始终举着茶杯,手腕稳如磐石,眼底的坚定分毫未减,恰如她此刻不容动摇的决心。
解雨臣见状,不再迟疑,抬手举起茶杯与她的杯沿轻轻相碰,声线沉稳:“尹老板,合作愉快。”
心头悬着的巨石终于落地,尹南风紧绷的肩线缓缓松弛,唇角扬起真切的笑意,语气轻快了几分:“合作愉快。”
杯盏相触的轻响落定,烛火映着两人眼底的默契,满桌的氛围也添了几分利落的暖意。
杯沿相触的轻响落定,尹南风放下茶杯,紧绷的神色彻底舒展,眼底漾开轻快的笑意,总算卸下了方才的凝重。
黑瞎子见状,抬手敲了敲桌面,笑着打圆场:“既然谈妥了正事,就别拘着了,菜都要凉了。”
说着夹了块鲜嫩的鱼肉放进书绾碗里,语气带笑,“媳妇儿也多吃点,逛了一天该累了。”
张起灵没多言,默默舀了碗温热的汤推到书绾手边,指尖轻碰过碗沿确认温度,动作自然又妥帖。
书绾笑着颔首,抬眼看向尹南风,眼底带着几分赞许:“既然敲定了合作,往后尽心去做便是,有难处也不用硬扛。还有我们呢”
尹南风心头一暖,点头应道:“嗯,谢谢姑姑。”
解雨臣也端起碗,余光瞥见书绾碗里的菜,又顺手夹了一筷她爱吃的时蔬放进去,语气柔和。
:“合作的具体细节,回头我让人拟好合同送过来,按你说的,绝不让张日山沾边。”
尹南风应声:“好,我这边也会尽快筹备资金,绝不耽误进度。”
烛火摇曳,映着满桌佳肴,先前谈事的沉稳褪去,只剩亲友间的温软自在,欢声笑语渐渐漫开,裹着新月饭店的夜色,格外暖人。
饭后五人便分道而行,书绾与张起灵同往二月红府中,另有要事相商。
解雨臣、黑瞎子与尹南风则奔赴解氏公司,敲定合作细节。
书绾先被二人送上车启程,尹南风随后跟着解雨臣登车,往公司方向去了。
消息传得极快,新月饭店的客人见尹南风与解雨臣同往公司谈事,不消多时便传遍了京圈商界。
众人皆暗自诧异,分明知晓解家实际掌事的书绾素来不喜张日山,怎会默许尹南风与解家缔结合作。
毕竟新月饭店与张日山渊源颇深,这举动实在反常。
无人知晓,书绾早已盘算妥当:既然选定与尹南风合作,便不会再任由她慢步成长。
尹南风愈是强悍,能为解雨臣提供的助力便愈足,于解家而言才是真的有利。
她心里门儿清,新月饭店尽可与九门往来,却绝不能沦为九门附庸。
她从不担心尹南风会反噬解家,唯一忌惮的,是张日山借合作之机在解家安插眼线、暗布棋子。
是以解雨臣授业时极有分寸,查账技巧、经济走势研判、国家政策解读等实操本事倾囊相授,唯独书绾告知的九门秘辛、防人暗招,一字未提。
尹南风本就聪慧通透,学得极快,很快便将新月饭店的人脉资源盘活,尽数用在合作项目上,为解雨臣的各项业务扫清了不少阻碍,双方合作渐入佳境,愈发默契。
而书绾这边,车刚停在二月红府外,院门口便飘来熟悉的唱腔,温软婉转裹着老宅院的沉香,清越又绵长。
张起灵先下车,抬手稳稳挡在车门顶,护着书绾缓步落地,动作自然妥帖,藏着不动声色的细致。
进了院,见二月红正坐在廊下练嗓,指尖轻捻戏本,唱腔落定才抬眼,搁下本子起身相迎,语气温和如茶:“来了?刚泡好的雨前茶,正温着。”
书绾颔首落座,指尖轻拂过茶盏温润的瓷壁,语气含蓄:“二爷,近来听闻青海有处疗养院口碑极好,不知你可曾听过?”
二月红端茶的手微顿,抬眼望向书绾,眼底掠过一丝了然,语气依旧温软却添了几分深意:
“青海的疗养院?倒是听过一处,地处僻静,景致清隽,医护照料也格外尽心,确是静养的好去处。”
书绾指尖轻轻叩着茶盏边缘,眸色沉静如潭,话里藏着隐晦深意,字字皆指向张日山:
“我想着,近来九门琐事缠身纷扰不休,张会长年纪也不小了,或许该寻处清净地颐养天年,免得日夜劳心费神,反倒伤了身子。”
二月红眼底漾开浅淡笑意,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颔首道:“你这丫头,倒是会绕着弯子套我话。”
书绾抬眸浅笑,语气谦和却藏着分寸:“不敢。只是前些年西沙之事,终归意难平,当年去的人里,只回来了吴家老三,其余人皆不知所踪,里头终究有一位解家人,我总不能让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
二月红听得这话,便知她是借场面话遮眼,这丫头心底,实则是想彻查当年西沙海底墓的旧事。
他放下茶杯,语气沉了几分:“外头人多耳杂,不便细谈,随我去书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