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原来都只是她一个人的自作多情。
拍卖会是假的,司徒曜的出现是算计好的,甚至连自己的选择,都在那个女人的预料之中。
她像一只被蛛网牢牢粘住的蝴蝶,每一次徒劳的挣扎,都只是为了让那只优雅的蜘蛛,更好地欣赏她濒死的舞姿。
安然看着俯身在自己上方的司徒瑶,看着她那张因为极致的掌控欲而显得愈发病态的脸。
一股前所未有的恶心与无力感,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
“你……”
她的嘴唇动了动,想质问,想嘶吼。
想问她,你把我当什么了?
想问她,你这样玩弄我的人生,很有趣吗?
可所有的话到了嘴边,却都变成了一团冰冷绝望的空气。
她问不出口。
因为她已经知道了答案。
司徒瑶看着她那张瞬间失去所有血色,写满了震惊与破碎的脸,眼底的笑意愈发的深沉。
“然然在怪姐姐吗?”她的声音像在安抚着自己那无理取闹的爱人,“姐姐只是想让你亲眼看看,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没有人会真心对你好。”
“司徒曜他接近你,不是因为爱你,只是因为你是我的东西。”
“他想利用你来伤害我,来报复我。”
“而那些所谓的上流社会的宾客,”语气里充满了不屑与轻蔑,“他们看你的眼神,也只像是看一个漂亮的,可以随时被交换的昂贵的商品。”
“只有姐姐,”她低下头,用自己那冰凉的鼻尖轻轻地蹭了蹭安然同样冰凉的鼻尖,“只有姐姐是真心实意地把你当做独一无二的稀世珍宝。”
“所以……”
“别再想着要离开我了,好不好?”
那充满了蛊惑的话语,像最甜美的毒药一点一点地侵蚀着安然那脆弱的理智。
是啊。
离开她,又能去哪里呢?
回到那个虽然自由,却也充满了孤独与贫瘠的过去吗?
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在被这个女人用金钱与权势彻底地打上了独属于她的烙印之后,自己还能回到那个普通的世界里去吗?
恐怕,不能了。
就算她真的逃了出去,她也永远都只是“司徒瑶的女人”。
这个标签会像一道无形的枷锁跟她一辈子。
所有人都会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来看待她,来揣测她。
她再也无法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去生活,去爱,去拥有一个真正意义上属于自己的干净的人生了。
这个认知像一座巨大的冰冷的山,重重地压在了安然的心上,让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她看着司徒瑶。
许久。
她缓缓地开口。
“……我,”
“还能,回去吗?”
司徒瑶看着安然那双已经彻底被绝望所淹没的空洞的眼睛。
那里面不再有之前的恨意与反抗。
只有一种心如死灰般的认命的平静。
司徒瑶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
密密麻麻地疼。
“……回不去了,然然。”
“从我第一眼看到你开始,”
“你就再也回不去了。”
安然没有再说话。
她只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两行清泪顺着她那苍白的脸颊无声地滑落。
司徒瑶看着她这副彻底放弃了抵抗,心里却没有丝毫的胜利的喜悦。
只有一种巨大的空虚。
她伸出手一把将那个已经彻底失去了所有生气的女孩紧紧地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别怕。”
她将自己的脸深深地埋进她那散发着草莓甜香的,樱花粉色的长发里,声音沙哑得像是在哽咽。
“……姐姐会永远陪着你。”
“永远。”
安然没有回应。
她只是静静地靠在那个女人的怀里。
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
司徒瑶没有再说话。
她只是用一种粗暴的力道,将安然那件粉色华美的鱼尾长裙,从她的身上剥落。
然后她低下头,用自己那冰冷的嘴唇,覆上了那片温暖而柔软的雪白的肌肤。
这一次不再有惩罚,也不再有掠夺。
只有占有。
她想用这种方式来证明怀里这个女孩是真实存在的。
是温热的,是柔软的,是会哭,会笑,会疼的。
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
安然没有反抗。
她只是任由那个已经彻底陷入了疯狂的女人,在自己的身上为所欲为。
她的眼睛空洞地看着天花板上那盏华丽的冰冷的水晶吊灯。
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她想就这样吧。
就这样彻底地沉沦下去吧。
沉沦在这个女人用爱与偏执为她精心打造的华美的地狱里。
或许这样就不会再疼了。
夜,很长。
也很冷。
卧室里那暧昧的充满了情欲的喘息声,和那压抑的破碎的哭泣声交织在一起。
像一首充满了罪恶与沉沦的病态的禁忌的交响曲。
不知道过了多久。
当窗外的天色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时。
那场疯狂的掠夺才缓缓地停了下来。
安然瘫软在那张早已被汗水和泪水浸湿的巨大的圆形大床上。
她的身体像一架被拆散了的木偶,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的意识也在极致的痛苦与欢愉中彻底地涣散了。
司徒瑶躺在她的身边。
那张总是冰冷而强势的脸上此刻却写满了餍足后的疲惫。
她侧过身,将那个已经彻底昏睡过去的女孩紧紧地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她的下巴轻轻地搁在安然那沾染了汗水和泪水的柔软的粉色长发上。
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股独属于安然的混杂着草莓甜香和她自己味道的气息,让她那颗因为恐惧和不安而躁动了一整晚的心,在这一刻终于缓缓地平静了下来。
“……然然。”
她在安然的耳边呢喃道。
“……这一次,”
“你该彻底地属于我了。”
……
安然是被一阵食物的香气弄醒的。
她缓缓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司徒瑶那放大的脸。
她的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宠溺的微笑。
那双总是如同寒潭般深邃的凤眼里,此刻也盛满了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醒了?”她低下头,在那苍白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冰凉的吻。
安然的身体一僵。
昨晚那场疯狂的不堪的记忆瞬间又一次清晰地浮现在了她的眼前。
她的脸不受控制地红了。
“饿不饿?”司徒瑶看着她那副又羞又怕的可爱模样。
安然没有说话,只是将头扭向了一边。
“不说话,姐姐就当你饿了。”
司徒瑶没有再逼她。
她只是打了个响指。
很快陈默便推着一辆银色的小巧的餐车,悄无声息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餐车上摆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皮蛋瘦肉粥,和几碟精致的爽口的小菜。
是安然最喜欢吃的早餐。
“吃吧。”司徒瑶亲自端起那碗还冒着热气的粥然后舀起一勺递到了安然的嘴边。
安然没有再反抗。
她只是缓缓地张开了嘴。
温热的带着一丝咸香的粥顺着她的喉咙滑下一直暖到了她的胃里。
也似乎暖到了她那颗早已冰冷的心。
一碗粥很快就见了底。
安然的脸上也终于有了一丝血色。
“姐姐。”她看着司徒瑶缓缓地开口。
“嗯?”
“……以后,”她的声音很轻,“……你还会像昨晚那样对我吗?”
司徒瑶看着她没有立刻回答。
许久她才缓缓地笑了。
“然然想让我怎么样对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