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张医生准时前来为裴之衍检查伤口。
他揭开纱布时,眉头立刻皱成了川字,“老板,您这是又做什么剧烈运动了?伤口刚结的痂又裂开了,这怎么能行?”
沈黎慵懒地倚在门框上,双臂环胸,“也没干什么,就是非要抢着收拾房间,非要当家庭煮夫。”
“张医生,我劝你早点把他接走,照他这样不顾伤口愈合,拼命献殷勤的架势,再等一个月也长不好。”
裴之衍轻咳一声,悄悄给张医生递了个眼神,“老张,别虚张声势。”
张医生会意,硬着头皮转变话锋,“其实……适度运动是好事,促进血液循环有利于恢复。只要注意左臂不要用力就行。”
他垂着头不敢与沈黎对视,专注地给裴之衍包扎伤口,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说起来,家务活在我家都是我做。我们老板经常教导我们这些已婚男士,老婆娶回家是要疼的,老婆开心了,做丈夫的自然就心情愉悦。”
“这种家务活,没有保姆的情况下本来就该男人承担。”
他包扎完毕,收拾好器械,转身对沈黎露出职业化的微笑,“沈总,从专业医学角度来说,老板住在您这里确实更有利于伤口愈合,心情愉悦能促进内分泌平衡,加速组织修复。”
“所以还请您看在合作伙伴的份上,让他暂时留在这里休养。”
沈黎简直要被这番颠倒黑白的说辞气笑了,“张医生,没想到你看着老实,为了帮你们老板,连专业操守都不要了?”
她眼神悠悠瞥向窗外,“张医生,你们有什么把握能解决那些盯梢的人?我在这里得罪的人可不比你们老板少,你们就不担心?”
“这个您放心。”张医生信誓旦旦,“文森特先生已经安排好了,那些盯梢的人今天之内就会撤走。”
他说着把医药箱塞进沈黎手里,“为了安全起见,从明天起我就不来了。这里有五天的包扎用品,您每天中午换一次。”
“当然,如果因为过量运动出汗多,大概只够三天用量,到时候您联系文森特先生,会有人上门配送。”
眼看沈黎眉头越皱越紧,张医生迅速把药箱往她脚边一放,不等她开口就溜之大吉,“我老婆还等我回家做饭,沈总再见!老板保重!”
沈黎看着地上的药箱和紧闭的房门,冷笑道,“你的人跟你一样,编借口时都把我当傻子!”
她踢了一脚药箱,掏出手机拨打文森特的电话,却听到“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的提示音。
她不敢置信地把手机举到裴之衍面前,“怎么回事?昨天还能打通,今天就成了空号?”
裴之衍无辜地眨眨眼,“我也不知道啊。”
“那就打别的号码,联系他。”沈黎把手机塞到他手里。
裴之衍为难地摊手,“我除了你的号码,谁的都不记得,而且他们把我送过来时,根本没把我的手机一起送来。”
沈黎这才想起,裴之衍来的时候何止没有手机,连换洗衣服都没有,就这一身轻薄的睡衣。
她强压怒火拨通泰莎的电话,“泰莎,你能联系上文森特吗?”
“怎么了?”泰莎在电话那头问道。
沈黎无奈扶额,“他们把裴之衍丢我这就跑了,现在我打文森特的手机是空号。”
泰莎瞬间明白过来,示意助理尝试联系文森特。
片刻后,助理为难地汇报,“老板,提示是空号。”
泰莎轻笑着回复沈黎,“裴这次可是下血本了,我这里也联系不上。”
沈黎盯着床上那个一脸无辜的男人,咬牙切齿地挂断电话,“裴之衍你真行!利用我的同情心算计我!”
她越想越气,昨晚居然还因为梦到过去突然心软,半夜跑去查看他的情况。
现在想来,真是多余关心这个死性不改的狗男人!
裴之衍见状,立刻摆出委屈的表情,“阿黎,我真的不知情。我昨天一直昏迷不醒,来到这里连手机都没有,怎么策划这些?”
他眨着那双好看的眼睛,活像一只被冤枉的大狗狗。
沈黎冷哼一声,指着地上的药箱,“那你告诉我,张医生连换药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是不是早就计划好要赖在我这?”
“可能是文森特擅作主张,等我能联系上他,一定替你好好教训他。”
裴之衍着急的直起身向沈黎表忠心,幅度太大扯到了伤口,委屈巴巴扯着她的衣角,“嘶,阿黎,我伤口好疼……”
“疼死你算了!”沈黎把衣角从他手里扯出来,摔门去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