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摄影师下意识地握紧了摄像机，镜头死死地对着周觉，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这个问题，是他，是李芮，是他们背后整个栏目组，乃至全国人民最想看到的答案。
这修仙，和电视剧小说里的修仙，是一样的吗？抽象的概念，终究需要具象的画面来证实。
周觉看着镜头，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反而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不如，你们来替全国人民，率先体验一番？”
“体验？”
李芮愣住了，她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体验什么？
体验锻体拳吗？还是......
就在她思索的瞬间，周觉抬起了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对着前方的空地，轻轻一点。
一柄造型古朴、剑身流淌着淡淡青光的长剑，就那么凭空浮现，静静地悬停在半空中。
“！”
李芮的瞳孔瞬间收缩，倒吸一口凉气，话就这么卡在了喉咙里。
她身后的摄影师，手一抖，镜头剧烈地晃动了一下，但他立刻凭着职业本能稳住了机器，将焦距死死地锁定在那柄匪夷所思的飞剑上。
凭空造物？乾坤袋？空间戒指？宝剑认主？他的脑袋里立刻弹出了，自己看过的电视。
在两人呆滞的目光中，周觉动了。
她脚尖在地面上轻轻一点，整个人如同一片没有重量的羽毛，飘然而起。
她的身姿潇洒至极，作战服的衣角在空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稳稳地落在了那柄悬浮的长剑之上。
长剑微微一沉，旋即稳定下来，托着她，如履平地。
李芮和摄影师的大脑，彻底宕机了。
他们张着嘴，仰头看着那个站在剑上，衣袂飘飘的身影，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一柄锤子，一寸寸地敲成碎片。
这……
“请。”周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打破了死寂。
“啊？”
李芮像是被惊醒，她努力地找回自己出走的思绪，仰着头，声音干涩地问道：“周……周少将，您……您的意思是……要带我们，御剑飞行？”
她说出“御剑飞行”这四个字的时候，自己都觉得荒谬。
这是存在于神话、小说和电视剧里的情节，居然真的出现在现实里？
周觉含笑点头。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李芮反而镇定了下来。
恐惧，在极致的震撼与好奇面前，被压到了最低。
她相信周觉将军。
这个创造了无数奇迹，被国家推到台前的女人，不会拿她们的生命开玩笑。
这是一次足以载下一生，甚至载入史册的采访！
周觉心念一动，脚下的长剑缓缓下降，最后悬停在离地面仅一步之遥的高度。
李芮深吸一口气，压下狂跳的心脏，迈出了脚步。
鞋底踩在剑身上，她的腿还是有些发抖，下意识地晃了一下，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站稳。”周觉的声音，带着安定的力量。
李芮定了定神，站直了身体。
摄影师在旁边看得眼睛都直了，他抱着自己吃饭的家伙，急切地问：“我……我也能上去吗？”
“当然。”
得到肯定的回复，一股巨大的兴奋感瞬间战胜了残存的恐惧。
他抱着沉重的摄像机，笨拙地，却又异常坚定地跨了上来。
地方不大，他只能一手死死地抓着李芮的胳膊，另一只手把摄像机抱得紧紧的。
“抓稳了。”周觉提醒了一句。
话音刚落，长剑无声无息地向上升起。
失重感只是一瞬间，随即就被一种平稳的感觉所取代。
李芮低头看去，训练场的地面在迅速变小，程敢和基地警卫员的身影，变成了几个小小的黑点。
风呢？
预想中高速飞行时扑面而来的狂风，并没有出现。
一层肉眼看不见的屏障，将他们笼罩其中。
“天……天啊……”摄影师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梦呓般的惊叹。
他的镜头，正对着下方。
壮丽的山河，在他们脚下徐徐展开。
蜿蜒的公路像一条银色的丝带，奔流的江河反射着粼粼波光，远处的城市，万家灯火开始亮起，汇成一片璀璨的星海。
他们越飞越高，穿过一层薄薄的云层。
般的云朵，在脚下翻涌。
李芮伸出手，似乎能触摸到那柔软的云团。
这一切，都被身旁那台摄像机，完整地记录了下来。
不知飞了多久，长剑在一处荒无人烟的山峰之顶停了下来。
“看那里。”
周觉指向不远处另一座更为高耸的山峰。
李芮和摄影师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周觉并指如剑，对着那座山峰，凌空一划。
一道无形的剑气，瞬间掠过。
“轰隆——”
山峰被削掉一块，被削去峰顶的山体，留下一个光滑如镜的切面。
李芮和摄影师，已经无法思考。
这就是修仙的力量吗？一念之间，移山填海。
不等他们从这股压倒性的力量中回过神，周觉已经带着他们，瞬间出现在一片浩瀚无垠的大海之上。
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这一次，她只是伸出手，对着下方翻涌的波涛，虚虚一握。
下一秒，让两人毕生难忘的景象出现了。
一道巨大的水柱，从海面中冲天而起，它违反了物理定律，没有散开，反而凝聚成一条水龙的形态，在空中盘旋飞舞。
李芮呆呆地看着这一切，看着那逆流向上的海水，看着那条栩栩如生的水龙。
她终于明白，周觉在采访开头说的那句话。
不是变革，是回归，也是进化。
原来，神话是真的，曾经的先辈们，真的拥有着这样改天换地的力量。
对灵气复苏的期待，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体验结束，当双脚再次踩在坚实的地面上时，李芮整个人都恍惚了。
摄影师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放下摄像机，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却带着一种狂热的亢奋。
“素材，应该够了。”周觉看着他们，语气平静。
“够了……太够了……”李芮喃喃自语，她看着周觉，眼神里充满了敬畏。
周觉没有多说，她看了一眼时间：“那行，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她对程敢点了点头，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
李芮和摄影师呆立在原地，许久，才把目光投向那台摄像机。
那里，记录着一个即将颠覆整个世界的真相。
夜幕降临。
首都，cctV总部大楼，灯火通明。
新闻联播的直播间里，所有工作人员都在做着最后的准备。
导播室内，总导演盯着屏幕上倒计时的红色数字，手里拿着刚刚送来的一份数据盘，那是特别行动队派专人，用最高权限，十万火急送来的。
他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导演……素材确认了……真的要……要播吗？”一名年轻的编辑声音颤抖地问。
总导演没有回答，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屏幕，拿起对讲机，用一种近乎嘶哑的声音，下达了指令。
“所有原定计划取消。”
“替换一号紧急预案。”
“今晚，要给全国人民，看一点不一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