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柜台卖的都是包,傅清嫣看到旁边还放着行李箱。
看着很复古,箱子外面是人造革,两边有暗锁,不是拉杆的,上面带着一个提手。款式和司晏书房里的基本上一样。
她坐火车来海市的时候,有看到火车站的人也有拿这种款式的,傅清嫣也决定买一个,花了五十块钱。
而此时的陈二也已经到了招待所。
他问了招待所的杨大姐,那大姐也是用奇怪的眼神看他,让陈二觉得自己是个不怀好意的坏分子。
“大姐,傅同志真是我表妹,她这不是要走了吗?所以我家里人想给她带上点礼物,结果她不要。”
“我这不是没办法了,才来这里找她的吗?”
那姑娘确实姓傅,当时住进来的时候也说了她是从外地来探亲的。
估计这同志没说谎,看着也挺正派的。
杨大姐爽朗的笑了,“嗨,那姑娘长得漂亮,我这不是替她担心吗?”
“不过傅同志是今天的火车,刚才就退房走过了。”
“要不行你们就给她寄回去呗,海市到岭县也不是特别远。”
岭县?
那姑娘是从岭县过来的。
陈二眼底微光一闪,眸子轻轻动了动,随即扬起嘴角,笑得坦荡而正气,仿佛方才那点心思从未存在过。
他微微躬身,语气诚恳:“行,真是麻烦您了,大姐,劳您费心记着这事儿。”
“哎哟,说啥麻烦!”
大姐摆摆手,脸上笑开了花,“那姑娘生得俊,说话又甜,像杯桂花酿似的,我见了都心欢喜,哪还嫌麻烦?”
“哈哈哈,”陈二朗声一笑,顺势接道,“我这表妹啊,从小就被亲戚们夸长得好,没想到连您也这么说。”
“可不是嘛!”大姐点点头,语气里满是赞许。
“那就有劳大姐了,改日再来道谢!”陈二拱了拱手,语气爽利,“大姐,您留步,我先走了。”
“走好啊,慢点啊!”大姐站在招待所门口,还探身挥了挥手。
陈二转身大步离去,脚步沉稳,背影挺拔。
青石街道在脚下延伸,日光斜照,将他的影子拉得修长。
风掠过街角,吹动他衣角,他却仿佛未觉,只一路向前。
或许……是我想多了。
他深吸一口气,将心头翻涌的疑云轻轻压下。
脚步却未停,依旧坚定地没入街市的喧嚣之中。
…
傅清嫣把东西都放在了行李箱里面,走的时候路过服装区,她前两天刚买了衣服就不......买!还是得买!谁不买她都得买!
模特身上穿着的一件皮外套。
衣架上面还挂着一件黑色的呢大衣。
又挑了两条颜色不一样的牛仔裤,直筒裤和喇叭裤。
傅清嫣让售货员给她找了合适的尺码。
付了钱高高兴兴的拎着东西走人。
裤子是最便宜的,三条是花了六十五块钱,那件大衣是最贵的,花了两百多块钱。
其实牛仔裤、大衣她空间里面也有类似的款式,但是她还是都买了。
这样的话她以后再穿别的牛仔裤或者其他的呢子大衣,那也有个说辞,她来过海市,在海市买的。
突然想到什么,她又去了一个柜台。
“同志你好,帮我拿点卫生巾。”
售货员拿了一包放在柜台上。
白色的包装,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图案,看着很简单质朴。
一包里面有16片,傅清嫣买了五包。
其实她空间里有很多卫生巾,但还是需要买一些来掩人耳目。
傅清嫣又去了零食区,买了两盒蝴蝶酥,两盒太谷饼,两盒桂花糕,还有两盒椰蓉酥,这下是真的拿不完了。
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满载而归。
傅清嫣先是找了一个人少的路走,然后拐进了一个巷子进了空间。
把一个枕头和毛线塞进了包里,用来做掩饰。
这两个东西轻,但是占位置,鼓鼓囊囊的看着就装了不少东西。
又在她做的布包里面装了一盒桂花糕和两个洗干净的桃子。
换了一条黑色的裤子和藏青色的上衣,穿了一双黑色布鞋。
把头发扎成两个麻花辫,脸上脖子和手都用了粉底液,再拿了一条草绿色的布包住头和脸。
她每次伪装过后都会站在镜子前面仔细看一遍,确定没问题了才会出去。
傅清嫣出了空间,拎着东西,等着电车来了之后就上车去了火车站。
......
岭县公安局。
一个矮小的男人蜷在街角的阴影里,像一截被遗弃的枯枝。
他穿着一身黑。
那双吊三角眼耷拉着,眼尾下垂,像两把倒悬的刀,冷冷盯着公安局的大门。
目光里没有情绪,只有赤裸的恶意,如毒蛇盘踞在暗处,只等猎物现身。
终于,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从公安局大门走出,肩宽背厚,步伐沉稳,像一堵移动的墙。
他跨上那辆“二八大杠”自行车,车轮碾过青石路面,发出沉闷的滚动声。
赵坤。
公安局大队长,他认得他。
男人目送赵坤骑车拐进机械厂大门,站在远处,像一尊沉默的石像。
十几分钟后,赵坤走了出来,身旁多了一个男人,高大挺拔,面容英俊,眉宇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人掏出钥匙,拉开一辆墨绿色吉普车的车门,动作利落。
两人低声交谈几句,随即上车。
引擎轰鸣,吉普车缓缓驶出。
角落里的黑衣男人立刻翻身上了自己的旧自行车,车链“咔哒”一声轻响,他蹬起踏板,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距离拉得远远的,像一缕游魂,贴着街边的墙根、树影、电线杆的阴影,悄无声息,却如影随形。
风从巷口吹过,卷起一片落叶,落在他脚边。
他没有低头看,只是盯着前方那辆渐行渐远的吉普车。
眼底,那点恶意,正缓缓燃烧。
“傅同志还是没有回来吗?”
“嗯。”
“这傅同志是不是真的去海市探亲了?或许她根本没有失忆。”
一开始看在司晏的面上,对于傅清嫣的身份问题,赵坤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还是这次她提供了特务的消息,赵坤才打消了对傅清嫣怀疑。
可现在想想她不是失忆了吗,怎么又去海市探亲了?
再加上那漏洞百出的笔录,可以证明或许她根本就没有失忆。
“司晏,她......”
他有心想要再说几句,却被司晏打断。
“赵坤,不管她有没有失忆,我都不在乎,我现在只想要她平安无事的回来。”
“嫣嫣是生气了才去海市的……”
男人低沉着声音,把前几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是我不好,我该早点告诉家里人的。”
“你让我怎么说你好,怪不得傅同志走了,这换成谁谁不生气?”
赵坤恨铁不成钢。
“你既然喜欢她,为什么不早点和家里人说。现在弄出这么一档子事。”
“你们两个人住在一起,这多好的机会,几个月的时间你竟然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你在战场上打仗时候不要命的气势都去哪了?”
“不能这么对她,她会害怕的。”
嫣嫣警惕性很强。
就像一只小兔子,如果发现周围环境有些风吹草动,她就会躲回洞里去,或许还会逃走。
男人的语气中满是悔恨。
“等她回来,我会和她道歉,争取她的原谅。”
“这样的事一定不会再发生了!”
哎。
赵坤不由得叹息。
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看看司晏都变成什么样了?
不过就那长得和天仙一样的傅同志,谁看了不迷糊。
现在特务的同伙还没有抓到,就指着傅同志回来画那个人的画像呢。
再不回来,估计司晏就要去海市了。
到时候他可劝不住了。
周日。
中午十点,岭县火车站。
一个身穿深蓝色上衣的女子,低着脑袋,看着瘦瘦巴巴的,眉头皱的死紧,没有血色的嘴唇抿着,拎着一个包随着人流挤来挤去的,出了火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