涨潮的号角在卯时三刻刺破晨雾,海游部落的青铜号角管里还凝着昨夜的酒渍,吹号的奴隶被铁链锁在悬崖上,干裂的嘴唇贴着冰冷的铜器,每一次呼气都带着喉咙里的血丝。崖下就是三门湾,这片被称作“金海滩”的水域此刻泛着铅灰色,深水港里停泊着海游部落的十二艘战船,船首雕刻的鲨鱼嘴里叼着风干的人头——那是上月健跳部落反抗时,首领健的长子。
游站在了望塔的顶端,玄色的披风被海风掀得猎猎作响。他左手按着腰间的青铜剑,剑鞘上镶嵌的珍珠是去年珠岙部落的贡品,每一颗都浸过奴隶的血,据说这样能让剑刃更锋利。右手边跪着海,这个总是笑得像海浪一样温顺的男人,正用银勺舀起青铜鼎里的鲸脑髓,小心翼翼地递到游的唇边。
“首领,浦坝港的新粮船到了。”海的声音比晨雾还软,“港带着他的三个女儿在码头候着,说要亲自给您送今年的‘海祭’。”
游眯起眼,目光越过成片的船帆,落在码头那抹刺眼的白色上。浦坝港的奴隶们都穿着粗麻短褐,只有港的女儿们穿着素白的麻布裙——那是“祭女”的装束。每年秋收后的海祭,被奴役的部落都要献上最年轻的女子,扔进三门湾喂鲨鱼,或是送进海游部落的“夜宫”。去年亭旁部落的旁,就是因为献上的女儿不够漂亮,被游下令活活剥了皮,挂在海游部落的城墙上,风吹了三个月才成干尸。
“让港把人带上来。”游舔了舔唇角,鲸脑髓的油腻还在舌尖,“顺便把润和沙柳叫来,让他们也开开眼。”
海躬身退下时,了望塔的木梯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润的铠甲上沾着海盐,他刚从海润部落的哨所回来,身后跟着沙和柳——沙柳部落的两个首领,总是像影子一样凑在一起。沙的左手少了两根手指,是去年镇压健跳部落反抗时被砍断的,柳的脸上有一道刀疤,从眉骨划到下颌,据说是年轻时和游抢女人留下的。
“首领,健跳的奴隶又在闹事了。”润的声音带着金属的冷硬,“他们说今年的渔税太重,想让您减免一些。”
游嗤笑一声,从了望塔的栏杆上掰下一块朽木,扔了下去。“减免?他们忘了去年是谁把健的心脏挖出来,挂在健跳部落的祠堂里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润、沙和柳,“告诉健跳的奴隶,想减免渔税可以,让他们每家再献一个孩子——男孩去修战船,女孩进夜宫。要是不同意,就把健跳的海水井全填了,让他们渴死。”
沙和柳立刻点头,沙的断指在铠甲上敲出急促的声响,柳的刀疤随着笑容扭曲:“首领英明,这样一来,健跳的奴隶肯定不敢再闹事了。”
就在这时,海领着港和他的三个女儿走上了了望塔。港的脊背弯得像一张弓,他的三个女儿都低着头,素白的麻布裙下,脚踝上的铁链磨出了血痕。最大的女儿不过十五岁,最小的才十二岁,她们的头发都用粗麻绳绑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是早就知道自己的结局。
游的目光落在最大的女儿身上,那女孩的眼睛很大,像三门湾的海水一样蓝,只是此刻没有任何光泽。他走过去,用手指抬起女孩的下巴,指尖触到的皮肤冰凉。“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没有说话,港立刻跪了下来,不停地磕头:“首领,她叫浦珠,是我最大的女儿,您要是喜欢,就把她留下吧,求您饶了浦坝港的其他奴隶……”
游没等港说完,就挥手让海把他拖了下去。“饶了他们?”他捏着浦珠的下巴,力道越来越大,“去年浦坝港的奴隶偷了海游部落的渔网,我还没找他们算账呢。”他转头对润说,“把浦珠带进夜宫,剩下的两个女儿,赏给沙和柳。至于港,把他的舌头割了,扔进深水港喂鲨鱼——让其他部落的奴隶看看,敢跟我讨价还价的下场。”
润应了一声,立刻让人把港拖了下去。港的惨叫声很快被海风淹没,浦珠的身体开始发抖,却还是没有哭出声。游看着她,突然笑了:“你倒是比你父亲有骨气,不过没关系,进了夜宫,再硬的骨头也会变软。”
沙和柳领着港的另外两个女儿离开时,柳回头看了浦珠一眼,眼神里带着贪婪的光。沙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急什么,等首领玩腻了,说不定会赏给我们。”
了望塔上只剩下游和浦珠,海风把浦珠的麻布裙吹得贴在身上,露出她单薄的脊背。游伸手抚摸着她的脊背,指尖划过她脊柱的凸起,像是在抚摸一件精美的玉器。“你知道夜宫是什么地方吗?”
浦珠终于开口,声音细若蚊蚋:“知道,是……是海游部落的首领,玩乐的地方。”
“没错。”游的声音变得温柔,却比刚才更让人恐惧,“在夜宫里,你要做的就是服从,不管我让你做什么,都不能反抗。要是你听话,我可以让你活得久一点;要是你不听话,我会让你比你父亲死得更痛苦。”
浦珠没有说话,只是闭上眼睛,两行眼泪终于流了下来,落在游的手背上,很快就被海风吹干。
游看着她的眼泪,突然觉得索然无味。他推开浦珠,转身走向了望塔的出口:“海,把她带进去,好好‘调教’一下,别让她坏了我的兴致。”
海应了一声,领着浦珠离开。游站在了望塔上,看着三门湾的海水慢慢涨起来,淹没了码头的石阶。远处的蛇蟠岛像一头蛰伏的巨兽,岛上的千个洞穴里,关押着蛇蟠部落的十七个奴隶——那是三门联盟里人数最少的部落,也是最听话的部落,因为他们的首领蛇和蟠,早就被游做成了标本,放在海游部落的祠堂里。
“首领,亭旁部落的旁来了。”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说亭旁部落今年的‘海祭’,准备了十个女子,想亲自献给您。”
游转过身,目光里闪过一丝兴趣。旁是亭旁部落的首领,去年因为献上的女儿不够漂亮,被游剥了皮,却不知道为什么,又活了下来。“让他进来。”
很快,旁就走上了了望塔。他的脸上没有皮肤,红肉裸露在外,眼睛和嘴巴都像是直接嵌在肉里,看起来异常恐怖。他的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遮住了身上的伤疤,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里面装着十个女子的画像。
“首领,这是亭旁部落今年的‘海祭’女子,都是我精心挑选的,您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旁的声音沙哑,像是砂纸在摩擦木头。
游接过木盒,打开一看,里面的画像上,十个女子都长得极为漂亮,眉眼间带着惊恐和顺从。他挑了挑眉,看向旁:“去年你献上的女儿,我记得不太满意。”
旁立刻跪了下来,红肉上渗出了血珠:“首领,去年是我不好,没有挑选到合适的女子。今年我特意走遍了亭旁部落的每个角落,把最漂亮的女子都选了出来,求您再给亭旁部落一次机会。”
游笑了笑,把木盒扔给海:“把这些女子都带进夜宫,好好看管。”他又看向旁,“你倒是比港识相,不过,光有女子还不够。”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旁的身上,“亭旁部落今年的渔获,要多交三成——要是交不出来,你就把自己的心脏挖出来,献给我。”
旁的身体抖了一下,却还是立刻点头:“是,首领,我一定让亭旁部落的奴隶多交三成渔获,绝不让您失望。”
游挥了挥手,让旁离开。了望塔上再次只剩下他一个人,海风越来越大,把他的披风吹得盖住了他的脸。他看着三门湾的海水,眼神里充满了贪婪和残忍——这片“金海滩”,这片沿海最穷之地,是他的王国,所有的部落,所有的奴隶,都是他的猎物。
他知道,反抗从未停止。健跳的奴隶还在闹事,浦坝港的奴隶还在偷偷藏起渔获,珠岙的奴隶还在试图逃跑。但他不在乎,因为他有海游部落的734人,有海润部落的231人,有沙柳部落的114人——这些人是他的爪牙,是他的利刃,会帮他镇压所有的反抗,会帮他把所有的奴隶都踩在脚下。
涨潮的号角再次响起,这一次,号角声里带着血腥的味道。游知道,新的一天开始了,新的掠夺和杀戮,也开始了。他的咸腥王座,将用更多奴隶的血来浇灌,他的三门联盟,将在黑暗和淫欲中,永远统治这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