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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我和闺蜜在古代杀疯了 > 第158章 驼铃远至与故纸新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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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驼铃远至与故纸新言

第一场雪落下来时,楚昭正在驿站的火塘边翻检小石头寄来的包裹。棉纸被炭火烤得发脆,里面裹着本线装的《守陵人札记》,纸页边缘已经泛黄卷翘,墨迹却依旧清晰,像是昨日才写就。兰珠坐在对面纳鞋底,麻线穿过布面的“嗤啦”声,和窗外雪花落在驼毛上的“簌簌”声缠在一起,温吞得像火塘里慢慢烧红的烙铁。

“你看这段。”楚昭指着札记里的一行字,“‘影源之核,非金非石,实为万人信念所凝。守陵人世代相传的,从来不是看管碎片的技艺,而是让信念不灭的法子。’”

兰珠放下鞋底凑过来,指尖轻轻拂过纸面:“这话说得真好。就像镇上的老槐树,哪怕被雷劈了半棵,春天照样发芽。”她突然笑了,“你还记得楚明刚学写字时,把‘信念’写成‘心言’吗?现在想来,倒也没写错。”

楚明正在旁边的矮凳上给铜铃穿新绳子,闻言抬起头,鼻尖沾着点墨:“娘,我现在会写了!先生还夸我写得比小石头哥哥小时候好呢。”他举着张红纸跑过来,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平安”二字,是准备贴在驿站门框上的。

波斯少年掀着帘子进来,身上带着股寒气,手里捧着个铜壶:“尝尝这个,西域的热葡萄酒,加了肉桂和蜂蜜,暖身子。”酒液倒进粗瓷碗里,泛起细密的泡沫,香气瞬间漫过整个屋子。

“商队今天回来得早?”楚昭给兰珠也倒了一碗。

“嗯,新商道上结了冰,老向导说再走就危险了。”波斯少年灌了口酒,抹了抹嘴,“对了,我带回来个客人,说是从京城来的,想找你打听些关于守陵人的事。”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青布棉袍的年轻人跟着走进来,约莫二十出头,背着个沉甸甸的书箧,眉眼间带着股书卷气,却不像寻常书生那般文弱,手上有层薄茧,像是常握马鞭。他看到楚昭,拱手作揖:“在下沈知言,是小石头的同窗,奉先生之命,特来送些关于影源的文献。”

楚昭请他坐下,递过一碗热酒:“沈先生一路辛苦。”

沈知言接过酒碗,却没喝,只是看着火塘里的火苗:“实不相瞒,我不仅是来送文献的。皇家图书馆最近整理出一批西夏时期的残卷,里面提到‘归墟之下有石室,藏着影源最初的模样’,先生说只有您能看懂那些守陵人密语。”

兰珠给沈知言添了些炭火:“西夏残卷?和小石头寄来的札记有关联吗?”

“极有可能。”沈知言打开书箧,取出几卷用麻布裹着的残卷,“您看这上面的符号,和《守陵人札记》里的完全一致。只是……”他皱起眉头,“残卷里说,影源最初并非用于守护,而是楼兰王室用来记录历史的‘活卷’,能将重大事件化作影像存于其中。”

楚昭展开残卷,果然看到些熟悉的符号,与归墟石壁上的刻痕如出一辙。其中一卷画着幅壁画:一群楼兰人围着块发光的石头,石头里映出战场的景象,有士兵挥刀,有百姓奔逃,线条虽简,却透着股惊心动魄。

“这是……”兰珠惊讶地捂住嘴,“影源能记录影像?”

“不仅能记录,还能重现。”沈知言指着壁画旁的文字,“残卷说,月圆之夜,若以守陵人的血滴在影源碎片上,就能看到里面存的往事。只是后来王室衰败,影源流落民间,才被附会出‘守护’的说法。”

楚昭突然想起归墟水潭里看到的影像,还有老道留下的“引星木”。难道那些并非影源的余烬,而是被记录下来的往事在星象催动下的重现?

“沈先生来找我,是想让我帮忙解读残卷?”楚昭问道。

沈知言点点头:“先生说,这些残卷或许能解开当年影源消散的谜团。魏忠贤的余党虽已肃清,但朝中仍有人认为影源是不祥之物,想彻底销毁所有相关文献。我们得赶在他们动手前,证明影源并非武器,而是珍贵的史料。”

波斯少年在一旁听着,突然说:“我商队里有个老驼夫,说他爷爷年轻时见过楼兰遗迹里的‘影壁’,一到月圆就会显出人影,像是在跳舞。当时以为是闹鬼,现在想来,或许就是影源在重现往事。”

楚昭看着残卷上的壁画,心里渐渐有了个念头:“若想证明影源的价值,或许该让世人亲眼看看它记录的往事。”他看向沈知言,“西夏残卷里有没有提到,哪里能找到能承载影像的‘影壁’?”

沈知言翻出一卷残卷,指着其中一段:“说在楼兰古城的佛塔地宫深处,有面‘忆镜壁’,是用影源核心的粉末混合琉璃烧制而成,能接收影源记录的影像。只是……”他犹豫了一下,“残卷说,那面壁在楼兰灭亡时被人为封死了,入口藏在佛塔基座的暗格后,需要守陵人的信物才能打开。”

“守陵人的信物……”楚昭摸了摸怀里的“陵”字佩,与赵将军送的“守正”佩正好成对,“或许我们能试试。”

兰珠握住他的手:“你想去楼兰?”

“嗯。”楚昭点头,“不仅为了解开谜团,也为了让那些被遗忘的往事有机会被看见。守陵人守护的不该是沉默的秘密,而是让历史说话的权利。”

沈知言眼睛一亮:“我跟你们一起去!残卷里的密语还需要我帮忙解读。”

波斯少年拍着桌子:“算我一个!商队正好开春要去西域,顺路!”

楚明举着铜铃喊道:“我也要去!我要看看会唱歌的沙漠是不是真的会唱歌!”

火塘里的炭火烧得正旺,映得每个人脸上都暖融融的。楚昭看着眼前的人,突然觉得所谓的“信念”,其实就是这样——有人愿意为了一句承诺踏上征途,有人愿意为了一份信任彻夜解读残卷,有人愿意为了一个传说牵着骆驼走千里戈壁。

接下来的几日,镇上的人都知道了楚昭要去楼兰的事。刘婶送来亲手做的馕,说比中原的馒头耐饿;铁匠铺的李叔打了把新弯刀,刀鞘上刻着镇邪的符文;王掌柜把驿站的账目交托给阿吉,非要跟着去帮忙照看行李。

“我这把老骨头,也想再看看西域的太阳。”王掌柜摸着花白的胡子,眼里闪着光,“年轻时总说等不忙了就去,一等就是一辈子。”

出发前一夜,楚昭把《守陵人札记》和西夏残卷仔细包好,放进贴身的包袱里。兰珠在一旁收拾衣物,把楚明的棉袄缝得格外厚实,连袖口都加了层驼毛。

“你说,我们能在忆镜壁上看到什么?”兰珠轻声问。

楚昭想起残卷里的壁画:“或许能看到楼兰人如何烧制影源,看到守陵人的先祖如何将它从武器变成史料,看到三百年前那个游方道士如何带走最后一块碎片……”他笑了笑,“也或许,什么都看不到。但只要去了,就不算辜负那些被记录下来的往事。”

第二天天刚亮,驼队就出发了。雪后的戈壁像铺了层白毡,踩上去“咯吱”作响。楚明骑着老马走在最前面,铜铃在风雪里叮当作响,像是在给队伍引路。沈知言和波斯少年并辔而行,时不时停下来研究残卷上的路线。王掌柜坐在驼背上,哼着年轻时学的西域小调,调子虽老,却透着股轻快。

楚昭牵着兰珠的手,走在队伍中间。雪花落在她的发间,转眼就化成了水珠,像缀了串细碎的珍珠。他想起刚认识她时,她背着箭囊站在归墟的溶洞里,眼神警惕得像只受惊的鹿;而现在,她的指尖带着冻疮,却依旧紧紧握着他的手,一步一步踩在雪地上,留下两串并行的脚印。

“你看,”兰珠指着远处的地平线,“太阳要出来了。”

一轮红日正从雪地里挣扎着升起,把戈壁染成了金红色。远处的雪山在阳光下闪着光,像头沉睡的巨兽。楚昭知道,前路依旧漫长,佛塔地宫的暗格或许早已被风沙填满,忆镜壁可能早已碎裂成粉末,甚至那些被影源记录的往事,也可能因为时光太久而模糊不清。

但这些似乎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正走在通往楼兰的路上,带着小镇的牵挂,带着残卷的指引,带着彼此的温度。就像《守陵人札记》最后一页写的那样:“所谓守护,不过是让该被记住的,不被忘记;让该被看见的,终能遇见。”

驼铃声在雪地里远远传开,与风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没有歌词的歌。楚昭握紧兰珠的手,加快了脚步。前方的路还很长,但只要身边的人还在,只要心里的那点光不灭,就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走向那片会唱歌的沙漠,走向那些等待被唤醒的往事。

而那些留在镇上的人,那些寄往京城的信,那些火塘边未烧完的炭火,都会在原地等着他们,像个温暖的坐标,标记着出发的地方,也指引着归来的方向。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在风雪里,在驼铃声中,在每一步踏向远方的脚印里,缓缓铺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