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余输了。
但余想不明白,到底输在了哪里?
明明每一步,都是经过精心计算过后的。明明每一次,都是经过谨慎选择过后的。
可是…竟然输了?
实在不理解。
那么,事情的起因是什么呢?
余喜欢清静,但闲暇之余,偶尔也会占星卜卦,推算周围一带会发生的威胁。
然后……
余看到了,一个恶徒。
那一幕,深深烙印在了脑海当中,余清楚的记得,那只将会为世间带来灾厄的冰凉眼瞳。
没错,一切皆与一名少女有关
但她的身上跟本没有另一个人——铃木莲的因果,可是……他的身上,却处处留着少女的因果。
余好像明白了,只要将他除外,也许一切都会回归正轨。
灾厄便也不会再降临。
于是,余不惜去接近了他们,推演,预算他们的一切行动,从接触到的第一天开始。
余便时不时对两人施展心理暗示,直到……将他们彻底分开。
再进行计划,以余的实力,拿下他自然是轻而易举,啊啊……可惜了,余还是不喜欢争斗。
“然后,余居然差点被一个小辈给教育了……”
玄黎苦笑似的双手抱腿,坐在台阶上,仰望着渐渐沉沦的夕阳,发出感慨:“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
而在一旁,莲背着昏迷的七罪,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
“感谢理解,前辈的恩情,我不会忘记的…”
然而,玄黎却微微挑眉,闭上眼睛沉思一阵后,轻启玉唇。
“后辈,要不要跟余学习魔术?”
…………
时间来到半个小时前。
“呃啊啊啊——!!罗生门(解式)!!”
单掌猛然拍在地面上,身体前方魔力波动涌起,只见一阵地面颤抖过后,一扇刻画着如恶鬼般图案的巨大门扉升起。
而在其半径三米范围内,领域随之被土崩瓦解,显露出现代化城市街道的一角。
而在这片区域内,莲的身体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怎,怎么可能?余的领域居然被……”
玄黎错愕的看着这一幕,神态和语气一时间也失去了平日里的从容。
“唔……我不想遗忘,更不想被遗忘!”
莲一边喘息着,一边抬起手指向对方,他已经释然了。
也许,他的确渴望着自己能够被爱,被选择,但是……即便没有被选择,他对于七罪的那份情感也从来没有假过。
是啊,是那个少女拯救了自己,拯救了自己濒临崩溃的世界,就像暗夜中的光那样。
“如果没有七罪,我恐怕根本没有勇气活到现在,如果……没有七罪,我也根本不会拥有现在的一切,我感谢命运,也憎恶命运……”
莲手臂的逐渐显现出闪烁着光芒的条纹,而像是回应他一样,手中一道光轮开始凝聚。
是的,那早已并非是玉轮的形象了,而是经过进化后,有着锯齿边框,中心露出洞口的新形状。
也是无限接近完全体的,莲自己的术式——〈破坏轮〉。
“如果,我真的是罪大恶极之徒的话,我会自愿接受死亡,可现在的我毫无过错,这并非你审判的理由!”
是啊,占卜的结果未必的百分百正确,也许恶徒另有他人呢?
玄黎的心中一时间居然产生出了这样的想法,但她很快便摇头否定了自己。她早已预见了莲的因果,在不久的未来,他势必会化作灾厄的魔王,为世间带来毁灭……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那又何如??那又何如!用魔术师的方式来一决胜负吧!”
莲咆哮着将手中光轮抛了出去,划破空气的嘶鸣声与怒吼声几乎融为一体。
“等着吧!我会战胜命运,并且赢给你看!”
“啊……”
刚刚打算躲闪这一击的玄黎,在听到莲所说的话的瞬间便愣在了原地,呆呆的看着直冲自己袭来的光轮,然后……
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真是会说大话的后辈啊!”
玄黎似乎也被莲的话所点燃了,她在即将被光轮切割到的下一秒,巧妙的扭动身躯躲了过去。
“还没完!罗生门(虚式)!”
莲竖起食指和中指,作出向上抬起的动作,紧接着,又是一道截然不同的罗生门升起。
其中刻画着闭上眼睛,十分安静的鬼怪形象,但在光轮接触到门扉之后……
“消失了?”
玄黎微微皱了一下眉,战斗的直觉和第六感告诉她,接下来可能会有危险。
而事实也正如她所料的那般,在莲的轻声呼唤下,第三道罗生门(攻式)显现,随之而来的,则是被第二道罗生门(虚式)吸收的光轮。
“类似空间洞吗?有点意思。”
玄黎自虚空中显现中毛笔,绘制出一个同款光轮,在附加上切割术式后,有样学样的对向袭来光轮。
啪!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玄黎不由得睁大了眼睛,随即露出苦笑的表情:“居然还是无效吗……”
但事已至此,玄黎索性拔出长剑,以巧妙的剑法将其挑飞了出去。
只不过,却又被莲故技重施,光轮又一次朝着玄黎袭去。
“只能无效能量吗?余已经看穿了你术式的弱点了。”
说着,玄黎挥剑斩碎光轮,同时左手挥动毛笔,朝莲的方向划出无数光轮。
“虚式!”
无数光轮如愿以偿的被吸入了罗生门当中,但是……
“嘻嘻嘻,罗生门(攻式)!”
玄黎快速在空中描绘出罗生门的样式,下一秒,罗生门对准了莲自己释放出光轮。
“什么?!”
莲丝毫不敢耽搁,放出罗生门(御式)阻挡下攻击,紧接着背后的九门狐尾炮同时轰击。
无休止的争斗持续了大约十分钟左右。
“呵呵呵呵呵,难得有人能和发挥了两成实力的余打个不相上下呢~”
玄黎单脚站立在罗生门上,一袭玉袍配长剑丝毫没有一丝凌乱的迹象。
反观莲,身上的铁甲则是有好几个部分被留下了剑痕,虽然微小,但胜在数量多,若是放在真正的战斗当中,恐怕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不过,玄黎此时的心情大好,以悠哉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语气的看着莲,如此道:“你说,你要和命运抗争到底,而且要赢给余看对吧?”
“……那还用说吗。”
看着莲那异常坚定的眼神,玄黎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单手一挥。
下一秒,领域再一次将莲,以及罗生门完完全全的侵蚀。
“?!”
“无需警戒,余不会对你出手了,毕竟……余也不是什么心狠手辣的人。”
玄黎双手背在身后,发出了宛如老婆子一样的叹息声:“要看看吗?你的未来。”
“我的……未来?”
莲发出困惑的声音,眉头不由得微微皱了一下,虽然从玄黎的各种表现来看,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但为了避免那样的未来出现,莲还是点了点头。
随着周围场景发生了变化,浓厚的迷雾将莲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然后……莲看到了。
一个黑色的背影。
明明只是看着,却觉得那身影尽显悲凉与空洞。
“我……”
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一样,那道身影逐渐模糊,在即将消失的前一刻,扭过了脑袋。
四目相对。
“!!?”
莲错愕的后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那个黑色身影消失的地方,嘴半张着,许久未说出一句话。
“但余还是要警告你,若你终有一天堕落,余会亲自将你清算的。”
“啊……嗯……”
…………
之后,时间回到现在。
“如果不想未来变成那样的话,想要变得更强的话,就跟着余学习吧。”玄黎半睁着眼睛,如此道。
“……老师。”
“叫余师傅,笨蛋!”
“好,好的,师傅……”
玄黎撅了撅嘴,双臂环胸:“嘛,就先这样吧,暂且随余回道观去吧。”
如此一来,命运的轨迹发生了变动,尽管细微,可余却看到了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