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何雨柱。
何雨柱心中冷笑,果然在这里等着他!
这确实是他做过的,通过王广福、赵金川的渠道,少量购买过一些难以通过正规途径获得的调料、干货,用于提升大锅菜口味和那次关键的接待餐。
这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是为公家事想办法,往大了说就是违反计划纪律。
他正欲开口解释,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从食堂门口响起:
“这事我可以证明!”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粮站站长王广福和聚仙居的赵金川,竟然一起出现在了食堂门口!
他们显然是听到风声特意赶来的!
王广福大步走进来,声如洪钟:
“领导们,工友们!
我是粮站王广福,也是何雨柱他爹何大清的把兄弟!
柱子托我买过东西,不假!
但买的都是些什么?是一些仓库底子扫出来的碎海带、长虫眼的干蘑菇、还有根本不算计划内的野花椒!
就这些东西,他还是用自己省下来的粮票和钱买的!
为啥?就为了给你们轧钢厂的工人们熬汤的时候能多点鲜味!能在这饥荒年里吃得下去饭!这算哪门子以权谋私?
这他妈是掏自家腰包贴补公家!你们问问食堂的人,柱子往食堂里贴过多少自己的东西?!”
赵金川也接口道:
“我是聚仙居的赵金川!柱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侄子!他找我,也就是要些酱缸里剩下的酱渣、熬汤剩下的骨头!这些东西我们不稀罕,他拿回去是想办法给工人提味!要是这也算罪过,那你们把我老赵也抓起来好了!”
两位长辈的仗义执言,如同火上浇油,瞬间将工人们的情绪点燃到了顶点!
“何主任!”
“何主任你受苦了!”
“我们错怪你了!”
许多老工人眼眶都湿润了,他们想起食堂饭菜里那偶尔多出的一丝鲜味,想起那救急的药膳粥,原来背后是何主任自己掏腰包、拉下脸面去求来的!
“我们冤枉何主任了!”
“写匿名信的人不得好死!”
“调查组要为何主任做主啊!”
群情汹涌,几乎要将食堂屋顶掀翻。
调查组副书记彻底动容了。
他看着一脸平静甚至有些不好意思的何雨柱,又看看激动的人群和仗义执言的王广福、赵金川,心中已然明了真相。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何雨柱面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何雨柱同志,你受委屈了!你的工作,不仅没有问题,而且做得非常好,非常用心!厂里感谢你!工人们感谢你!这件事,厂里一定会给你一个彻底的交代!”
他转身面向所有人,高声宣布:
“我现在正式代表厂调查组宣布:何雨柱同志所有问题均已查清,所谓举报纯属诬告!何雨柱同志是清白的,是我们轧钢厂后勤战线上的好干部!食堂主任一职,由何雨柱同志继续担任!”
“好!”
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何雨柱看着激动的人群,看着为自己说话的王广福和赵金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群众的眼镜是雪亮的,这份口碑,比任何账本都更有力。
李怀德也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
易中海和刘海中面如死灰,趁着没人注意,灰溜溜地缩回人群,想要溜走。
然而,调查组副书记的下一句话,却让他们如同被钉在了原地:
“至于这封恶意匿名信的来源,厂保卫科会立即立案侦查!笔迹比对,人员排查,一定会水落石出!绝不姑息这种破坏团结、诬陷好人的行为!”
刘海中吓得浑身一抖,差点瘫软在地。
易中海赶紧死死拽住他,低声道:“稳住!笔迹我改过,他们查不出来!”
但他自己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风波似乎暂时平息了。
何雨柱的清白得到了证明,威望不降反升。
王广福和赵金川走过来,安慰了何雨柱几句,又谢绝了李怀德留下吃饭的邀请,告辞离去。
工人们也渐渐散去,但每个人经过何雨柱身边时,都投来敬佩和感激的目光。
食堂恢复了秩序,开始准备晚饭。
何雨柱谢过调查组和工人代表,亲自送他们离开。
李怀德拉着何雨柱的手,低声道:“柱子,好险啊!不过总算过去了!这下你在厂里的根基,无人能动了!”
何雨柱点点头,脸上却并无太多喜色。
真的过去了吗?
那封来自区工作组的、带着照片的信,其调查力度和指向性,远超一封普通匿名信能引发的效果。
王广福和赵金川的到来解了围,但工作组那边真的会轻易放弃吗?
刘爷那句“西山……等着……”的诅咒。
还有家中被潜入栽赃的隐患。
这一切都表明,暗处的敌人并未罢手,甚至可能因为这次的失败而更加记恨,手段也会更加隐秘和狠毒。
他抬头看向窗外,天色渐晚,阴云密布,仿佛预示着更大的风雨即将来临。
西山坳……那个地方,像一头潜伏在迷雾中的巨兽,静静地等待着他的抉择。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躲是躲不掉的。
既然账目和口碑这把“明枪”被自己挡了回去,那对方接下来,又会使出怎样的“暗箭”?
他必须做好准备。
调查组的结论如同一声响亮的锣鸣,在轧钢厂上空久久回荡,彻底洗刷了泼在何雨柱身上的污水。
食堂大厅里经久不息的掌声和工人们敬佩感激的目光,成了最有力的证明。
然而,何雨柱心中却无太多波澜壮阔的喜悦。
他平静地送走调查组和工人代表,婉拒了李怀德提议的、带有庆功性质的“安抚小灶”,只嘱咐老王晚上给加班的食堂职工饭菜量足些,便回到了自己的小办公室。
窗外,天色彻底暗沉下来,阴云低压,寒风卷过空荡的厂区,发出呜呜的声响,仿佛预示着这场风波虽暂歇,但严冬的酷烈和暗处的激流,远未结束。
他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那封来自区工作组的、带着照片的信,其精准的打击点和“外围调查”的力度,绝非易中海、刘海中之流能轻易驱动的。
这更像是一股隐藏在匿名信背后的、更大的力量,在借题发挥,顺势敲打,甚至意图将他彻底按死。
“西山……等着……”刘爷那怨毒的口型再次浮现在脑海,与那神秘纸条上的邀请冰冷地重叠在一起。
还有家中被神不知鬼不觉缝入的“毒种”……这一切都表明,有不止一双眼睛在暗中注视着他,其手段和目的,都远超四合院里那些禽兽的层次。
正沉思间,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