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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风大。”何雨柱简短回答,神色平静地走回里屋,“我看会儿书。”

关上里屋的门,插上门栓。何雨柱坐在桌边,就着昏黄的灯光,撕开了信封的封口。

里面滑出一张纸,和一个小小的、用软布包裹着的物件。

他先展开那张纸。

上面依旧是打印的宋体字,只有寥寥数语:

“昔日风景依旧,新枝已发。林场旧址,老时间,静候故人。备薄礼一份,聊表诚意。”

落款处,却是一个手写的、龙飞凤舞的英文签名——“Fox”。

狐狸?

何雨柱的瞳孔微微收缩。

西山坳的人!他们终于再次发出了邀请!而且,换了一个更具象征意义的代号。

语气似乎缓和了些,甚至提到了“薄礼”、“诚意”?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个用软布包裹的小物件,入手微沉。

缓缓揭开,露出来的东西,让何雨柱的呼吸骤然停顿!

那是一只怀表。

黄铜外壳,古旧却保养得极好,表面雕刻着繁复的藤蔓花纹,打开表盖,里面的白色珐琅表盘干干净净,罗马数字清晰,黑色的指针精准地走着,发出极轻微的滴答声。

但这并非让何雨柱震惊的原因。

真正让他浑身血液几乎凝滞的是——在怀表的内盖背面,清晰地刻着几个花体英文字母:

“Su q. h.”

苏青禾!

这是苏青禾的东西!

他见她拿出来看过时间!

这是她留学时一位导师赠送的纪念品,她极为珍视,几乎从不离身!

怎么会到了西山坳的人手里?

他们是什么意思?

用苏青禾来威胁他?

还是……这本身就是苏青禾与西山坳有关的证据?

不可能!

何雨柱立刻否定了后者。

苏青禾的冷静、专业、以及对国家和信念的忠诚,他绝不相信她会与那种藏头露尾的势力有关。

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威胁!赤裸裸的、精准无比的威胁!

他们不动他,却将刀锋指向了他最在意的人!

一股冰冷的怒火从心底最深处猛地窜起,瞬间席卷四肢百骸!何雨柱的手指死死攥紧了那只怀表,冰冷的金属硌得掌心生疼。

窗外,月光冰冷地洒满院落,一片死寂。

但这死寂之下,何雨柱却仿佛听到了毒蛇吐信的嘶嘶声,看到了陷阱机关缓缓咬合的寒光。

去,还是不去?

这一次,似乎已由不得他选择。

Fox(狐狸)……他默念着这个代号,眼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冰寒与决绝。

怀表的冰冷金属质感,透过掌心皮肤,丝丝缕缕地渗入何雨柱的血液,几乎要将他全身冻结。

Su q. h.

这三个花体字母,像三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他的眼底,刺入他的脑海。

苏青禾珍视如命的怀表,她留学岁月为数不多的纪念品之一,此刻却成了“狐狸”手中威胁他的筹码,被如此轻易地、带着戏谑般放在了他的面前。

“聊表诚意”?

这分明是掐准了他的命门,递过来的一杯裹着蜜糖的毒酒!

去西山坳,林场旧址,老时间。

这已不是邀请,而是命令。

一场对方掌控了一切节奏与底牌,而他只能被动入局的鸿门宴。

一股暴戾的怒火在他胸中翻腾冲撞,几乎要冲破理智的牢笼。

他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找到那个鬼魅般的信使,找到那个所谓的“狐狸”,将他们彻底撕碎!

但他不能。

他死死攥着怀表,指甲因用力而泛白,关节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冰冷的表壳硌得掌骨生疼,这疼痛反而帮助他急速冷却着沸腾的情绪。

不能乱!绝对不能!

对方此举,恰恰说明他们感受到了压力,或者……他们需要他去做某件事,

而且这件事,必须他“心甘情愿”地去做。

否则,直接对苏青禾下手,或者将怀表送到该送的地方,岂不是更直接?

他们是在用这种方式,逼迫他合作,同时也在炫耀他们的能量和无孔不入——看,连你身边最亲近之人最私密的物品,我们也能轻易拿到。

何雨柱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压制住那滔天的怒焰。

他将怀表重新用软布仔细包好,连同那张印着“Fox”签名的信纸,一起收入空间小院,放在古井旁最安全的地方。

此刻,它们不是恐惧的源由,而是战斗的号角,是必须摧毁的目标。

他脸上的神情恢复了古井无波的平静,只有眼底最深处,掠过一丝冻彻骨髓的寒芒。

Fox(狐狸)?很好。

他倒要看看,这只藏头露尾的狐狸,究竟想玩什么把戏。

“哥,你睡了吗?”

门外传来雨水轻轻的声音,带着一丝关切。

他在里屋待得有点久了。

何雨柱瞬间收敛了所有外泄的情绪,起身开门,脸上甚至带上了一点温和的倦意:“还没,刚看了会儿书。怎么了?”

雨水探头进来,手里端着杯热水:“没事,就是看你屋里灯还亮着,给你倒了杯水。早点睡吧,明天不是还上班?”

“这就睡。”

何雨柱接过水杯,水温透过杯壁暖着手心,“你也别熬太晚。”

“知道啦!”雨水笑嘻嘻地应了,转身回了外间。

看着妹妹的背影,何雨柱心中的信念更加坚定。

他所守护的这一切,绝不容许任何人破坏!

无论是四合院里的魑魅魍魉,还是西山坳的毒蛇狐狸!

这一夜,何雨柱睡得很少。

大脑在高速运转,推演着各种可能性,筹划着应对的方案。

直到天快亮时,才勉强合眼片刻。

第二天上班,他表现得与往常毫无二致,处理公务,巡查仓库,语气平和,指令清晰。

只是在经过第三仓库那堆帆布时,他的脚步没有丝毫停留,但意念却悄然扫过——那个冰冷的金属盒子,依旧静静地埋在深处。

他不急。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

下午,他正核对着一份劳保用品采购清单,许大茂探头探脑地出现在办公室门口,脸上堆着略显局促又努力显得熟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