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禾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虽然对父母的担忧依旧深藏心底,但至少不用再日夜提防来自赵卫东的明枪暗箭。
张建军也被何雨柱寻找机会,从空间中转移了出来,暂时安置在何雨柱通过王广福的关系找到的一处城郊废弃农具房里,虽然条件简陋,但比危机四伏的厂区仓库安全得多。
何雨柱定期给他送去食物和饮水,确保其基本生存。
似乎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何雨柱内心深处那根警惕的弦,从未真正放松。
赵卫东虽然倒了,但他留下的谜团并未完全解开。
小陈提到的“别的账本、纸条”,孙委员那边讳莫如深的态度,都让他隐隐感到不安。
更重要的是,李怀德对他的态度,似乎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这天下午,李怀德将何雨柱叫到办公室,先是照例询问了后勤处的工作,对他近期的“稳定表现”给予了肯定。
但话题一转,李怀德看似随意地问道:
“雨柱啊,赵卫东这件事,也算是水落石出了,还了你和苏医生一个清白。不过...我听说,孙委员那边在查抄的时候,好像发现赵卫东还和一些厂外的人有联系,似乎...还涉及一些物资往来...”
李怀德的目光看似平静,却带着一丝审视的意味,落在何雨柱脸上。
何雨柱心中凛然,知道这是李怀德在试探自己是否知情,或者是否也牵扯其中。
他面色不变,坦然回答:“李厂长,这件事我不太清楚。赵卫东之前负责的工作范畴,与后勤处的物资采购和分配有部分重叠,但具体的账目和对外联系,都是他独立负责,我从未参与,也不了解。”
他回答得滴水不漏,既撇清了自己,也暗示赵卫东可能存在的问题领域。
李怀德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看不出真假的笑容:
“嗯,不了解就好。我也是随便问问。现在厂里情况复杂,有些人啊,就是不甘寂寞。我们还是要以稳定生产为重,你说是不是?”
“厂长说的是。”何雨柱恭敬应道。
从李怀德办公室出来,何雨柱的心情并不轻松。
李怀德的试探,孙委员捂着的“新发现”,都像是一团团迷雾,笼罩在前路上。
赵卫东是倒了,但他留下的烂摊子,以及可能牵扯出的更大漩涡,似乎才刚刚开始显现轮廓。
他抬头看了看轧钢厂上空那灰蒙蒙的天空,深深吸了一口带着煤烟和铁锈味的冰冷空气。
赵卫东这棵曾经在轧钢厂内肆意疯长、遮天蔽日的毒草被连根拔起,其引发的余波在厂区和四合院荡漾开去,重新勾勒着人与人的关系,也悄然改变着许多家庭的生态。
厂区内,孙委员一派声势大振,接手了赵卫东留下的权力真空,一时风头无两。
李怀德则乐见其成,只要不影响生产大局,派系间的制衡反而更有利于他掌控全局。
后勤处在何雨柱的打理下,稳如磐石,账目清晰,物资调配井井有条,成为了动荡厂区中难得的安定角落。
工人们私下议论,都说何科长是“真佛不露相”,连赵卫东那样嚣张的人物,想咬他一口,反而崩碎了自己满口牙,还落得个身陷囹圄的下场。
这种带着敬畏的认可,让何雨柱在厂里的地位无形中更加稳固。
四合院里,变化则更为直观。
最大的变化,来自于中院的贾家。
与原着中那个在贫困、算计和绝望中沉沦,最终依靠吸血傻柱、被易中海道德绑架而艰难求存的贾家不同,这一世的贾家,走上了一条看似艰难,却更有尊严和希望的道路。
核心的转变,在于秦淮茹。
没有了易中海日复一日的“养老”捆绑和“接济傻柱”的洗脑,也暂时未被生活的重压彻底磨去心气,秦淮茹在被何雨柱点醒,并凭借自身勇气成功顶替丈夫贾东旭的岗位后,她骨子里那份属于农村姑娘的韧劲和属于母亲的精明,终于用对了地方。
进入车间,从最基础的学徒工做起,秦淮茹没有像一些混日子的人那样敷衍。
她知道自己文化水平不高,基础差,便付出了比别人多几倍的努力。
别人休息时,她在请教老师傅;别人下班回家,她还在车间里对着图纸和零件反复琢磨。
那双原本只擅长纳鞋底、缝补丁的手,如今沾满了油污,磨出了茧子,却也渐渐掌握了钳工的基本技巧。
贾东旭自那次有惊无险的工伤后,身体虽未完全恢复如初,无法再承受繁重的车间劳动,但在家静养一段时间后,气色反而比从前在车间熬夜加班、还要被易中海暗中施压时要好上许多。
家里有了秦淮茹这份稳定的工资收入,虽然不高,但至少是明面上的进项,加上他因工受伤厂里给予的部分补助和之前定下的三级工工资底子,贾家的经济状况虽然依旧紧巴巴,却不再像以前那样,时刻徘徊在断粮的边缘。
更重要的是,户口和粮食定量问题得到了根本性的缓解。
秦淮茹接岗后,顺利办理了“农转非”,成为了正式的城市户口,拥有了自己的粮本。
按照政策,三个未成年的孩子——棒梗、小当、槐花——的户口也随母亲性质变更,一并转为了城市户口,拥有了他们那份宝贵的定量。
这意味着,贾家从此摆脱了只有贾东旭一人有定量,其余人全指望农村那点不稳定口粮的极端困境。
饭桌上,虽然依旧少见荤腥,但至少棒子面窝头、杂粮粥能管饱了,偶尔还能见点油星。
孩子们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不再像以前那样面黄肌瘦。
棒梗虽然被贾张氏惯得依旧有些顽劣,但至少不会因为极度饥饿而去偷鸡摸狗。
小当和槐花更是能在相对安稳的环境里慢慢长大。
生活的改善,带来了心态的变化。
秦淮茹在车间里得到了老师傅的认可和同事的尊重,这种依靠自身劳动换来的认同感,是过去那种依靠算计、哭穷换来的施舍无法比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