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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禾是何等聪慧之人,立刻明白了丈夫的用意。

她抬起眼,深深地看着何雨柱,眼中情绪复杂,有惊讶,有感激,更有一种“吾道不孤”的深切慰藉。

她什么都没有问,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自此,她的“出诊”地点变得更加不定,条件也得到了些许改善,风险虽未完全消除,但总算多了一层隐蔽的保障。何雨柱则如同一个沉默的守护者,在她每次深夜外出时,都会在不远处悄然跟随,直到她安全返回。

时代的洪流不仅冲刷着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在无情地践踏着传承千年的文化与记忆。

当“破四旧”的风潮以更加猛烈的态势席卷而来时,无数承载着历史与艺术的古董、字画、典籍被粗暴地从各个角落搜检出来,面临着被砸毁、焚烧或不知去向的厄运。

何雨柱并非专业的收藏家,但在吴教授的熏陶下,他深知这些东西的价值,并非在于金钱,而在于它们是民族记忆和智慧的载体。

看着那些被随意堆放在革委会仓库角落、蒙尘甚至破损的“战利品”,他的心在滴血。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心中滋生——利用灵泉空间,尽可能多地抢救下这些濒临毁灭的“遗珍”。

机会来自于一次对革委会临时仓库的“例行巡查”。

孙委员的人抄没了前清一位落魄翰林家,大量的古籍、字画、瓷器被杂乱地堆在一间空屋子里,等待处理。

负责看守的人对此毫无兴趣,只顾着在门口聊天打牌。

何雨柱以检查消防安全和堆放规范为名,进入了仓库。

看着那些被随意丢弃、甚至被踩上脚印的线装书,以及那些精美瓷器上的裂痕,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

他不动声色地走在杂物之间,意念微动,精神力如同无形的手,悄然覆盖上一套品相完好的《昭明文选》刻本、几卷看似不起眼但笔力虬劲的古人手札、一对釉色温润的粉彩过枝芙蓉纹小碗……

物品在接触他指尖的瞬间,便无声无息地消失在现实世界,出现在了灵泉空间那座小院的空地上。

过程极其隐蔽,没有丝毫能量波动。

他做得很有节制,每次只挑选少量最具价值、或受损风险最高的物品,而且绝不碰那些登记在醒目位置或者特别引人注目的“大件”。

他像一只谨慎的蚂蚁,在庞杂的废弃物中,搬运着自认为最珍贵的颗粒。

几次下来,灵泉空间的一角,渐渐堆起了一些与这个农家小院格格不入的“藏品”。

有泛黄的古籍,有卷起的画轴,有造型古朴的玉器铜件……它们静静地躺在那里,沐浴着空间内比外界更显浓郁的生机,仿佛脱离了时间的侵蚀。

何雨柱知道这种行为一旦暴露的后果,这比偷运粮食、隐藏“罪人”更加严重。

但他每当意念沉入空间,看到那些安然无恙的书籍瓷器,感受到其中沉淀的历史厚重感,便觉得这份冒险是值得的。

这并非为了占有,而是一种出于本能的、对美好事物凋零的不忍,和对文明传承断裂的恐惧。

他在用自己的方式,为这个疯狂的时代,保留下一颗颗文明的“种子”。

然而,平静的水面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这天下午,何雨柱正在办公室处理一份关于劳保用品定额核减的文件,后勤处的一个年轻科员,也是他暗中观察后觉得可以稍微信任的小马,敲门进来,脸上带着一丝不安。

“何科长,刚才……孙委员那边的赵干事过来,说是要调阅前段时间,就是c-618修好前后,咱们处所有物资领用和废旧配件处理的记录副本。”小马压低声音汇报。

何雨柱心中微微一动,面上不动声色:“哦?说是为什么了吗?”

“没说,只说是革命工作需要,全面核查。”

小马摇摇头,“我看他特意问了关于那几天,有没有异常领用,尤其是……涉及到精密加工工具和特定钢材边角料的记录。”

何雨柱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

张建军修复龙门刨床时,确实使用了一些后勤处库房里存放的、用于精密维修的专用工具和特定型号的钢材废料。

当时情况紧急,手续上虽有记录,但并非无迹可查。

孙委员此时调阅这些,目的昭然若揭——他并未放弃对张建军事件的追查,甚至可能怀疑到了何雨柱在其中扮演了更积极的角色。

“给他。”

何雨柱平静地说道,“所有记录,如实提供。我们后勤处,一切按规章办事,账目清晰,不怕查。”

他早已将相关记录处理得天衣无缝,时间、用途、经手人都写得清清楚楚,完全符合“紧急维修、特事特办”的流程,即便有些许瑕疵,也都在李怀德当时“一切为生产让路”的大帽子下,显得合情合理。

“是。”小马见科长如此镇定,也松了口气,转身离去。

但何雨柱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孙委员就像一条嗅到气味的猎犬,不会轻易放弃。

他调阅记录,或许是因为山梁上那次的窥伺有了模糊的指向,或许是因为李怀德那边流露出的某些信息,又或许,仅仅是派系斗争中,想要抓住任何可能打击对手的筹码。

傍晚下班,何雨柱推着自行车走出厂门,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

夕阳的余晖将“红星轧钢厂”的牌匾染上一层凄艳的红色,厂区内的高音喇叭还在不知疲倦地播放着激昂的语录歌。

下工的工人们面无表情地涌出大门,如同灰色的潮水。

在这片喧嚣与麻木之下,他仿佛能看到无数双眼睛,在暗处闪烁,带着各自的目的,窥探,算计,等待。

他回到纱络胡同,小院依旧温暖。

何晓咿咿呀呀地扑过来,苏青禾在厨房和刘翠兰一起准备晚饭,何大清则在院子里修理着一把旧椅子。

一切都显得那么安宁,与他刚刚经历的、以及即将可能面对的风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