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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体好,但终究是个人。

她发烧了。

自从扉间告诉了她的不同,她便把自己当成了实验体,多次进行测试,扉间虽然阻止过她,但他不懂,她有的是方法折磨自己。

小时候,她会去族内的医馆偷药,会去飞木家偷药,然后配成一桶苦涩的药,随后用银针半扎半插,黑褐色的药水,混着她的血,恶心的味道让她早就麻木了。

这一次,她又去偷了病毒样本,即使体外细胞被病毒侵染后死亡,却以惊人的速度分裂出新的细胞,柏奈便将病毒用在了自己身上。

“呃……还不如让我死了。”

柏奈痛苦地躺在床上,眼睛要睁不睁,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她只感觉自己忽冷忽热,像汗蒸室里的碳一样,被人浇了一盆水,就冷了,然后慢慢又热了起来。

嗓子里长满了刀片,每滚动一下,刀片便切割着她的肉,却又是切不断肉的钝刀。

脑子昏沉,也疼,耳朵边甚至出现了叽叽喳喳的声音。

守鹤刚将毛巾浸水拧干,便挺着小肚子朝她的床边跑,随后跳上床把湿毛巾放在她的额头上。

穆王则窝着她的脖子处,这边身子热了,就翻个身,再热了就再翻。

而牛鬼八个尾巴都卷着扇子朝她扇风,随后被九喇嘛骂了一声,“她发烧了你还给她扇风,你是怕她烧不死吗?”

牛鬼虽然生气想反驳,但还是将扇子调转方向给自己扇风,他快气死了。

孙悟空站在窗台上低头看着她好久,突然来了句:“我们要不去酒柜里找一瓶烧酒给她喝吧?酒精杀毒不是吗?”

尾兽们都沉默了,一致看向孙悟空,柏奈哑着嗓子痛苦道:“……鬼才……”

她又睡着了,只是迷迷糊糊间知道有人来过,温柔的抚摸让她很心安,她便没睁开眼,而是继续昏睡过去。

当她好不容易清醒点时,便见一人正坐在她床前,穿着围裙,手里端着碗,正用勺子舀起又倒出米粥,让它们凉得更快些。

“……悠人……”柏奈的呼吸声很重,眼皮也很沉,却还是伸出手握住那人的手,生怕是她眼花出现了幻觉。

那人将碗放到一旁,俯身凑到她的眼前,低声道:“看清我是谁,柏奈。”

柏奈眨了眨眼睛,随后松开了手,自嘲地嗤笑一声,歪着头发起了呆。

斑端起碗,搅动了几下米粥,对柏奈道:“你如今还记着一个死人做什么?现在是我在照顾你。”

话说完,柏奈没有任何反应,但斑垂眼去看她的时候,她却在默默流着泪,斑伸出手,替柏奈拭去眼泪,随后半扶起她,让她靠在床头上。

他舀了一勺米粥,吹了吹递到柏奈嘴边,她此时表情有些呆滞,但还是张开嘴吃进嘴里,流着泪道:“有人说过你煮饭好吃吗?”

斑嘴角含笑回道:“没有。”

柏奈直接歪过头,一脸绝望说:“那你以后不要煮了。”

斑有些疑惑也有些生气,便自己尝了一口米粥,随后平静地将碗放到一边,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

白粥让他煮的一股子糊味,还有很大的氨水味,虽说能吃,但绝对不是好吃。

病好了后,柏奈便歇了心思,又老老实实钓她的鱼去了。

孩子长大了,也不经常联系她了,花风与团藏再加上身份原因,更是不与她交流,他们已经好些日子没见了。

“哎……儿大不中留啊。”

柏奈发出一声感叹,却引起一旁的团藏不满。

“老师天天躲着我们,还怨我们不找你。”

“都是借口,你们要真想找我那可有的是方法。”

花风托腮无聊得看着平静的水面道:“什么方法?偷跑进宇智波族地然后被当成敌人打出来吗?老师,你不行给我们一个特权嘛,天天蹲在宇智波大门外,我们也觉得丢人的。”

而刚放学的断和纲手此时正坐在草地上聊着他们的事情,并没有理大人的对话。

“呐呐,你知道吗?我听他们说,把手把手摆成这样,就可以看到已故之人哦。”

纲手伸出自己的手正反交叠,留出了一个小空子,随后把眼睛对了上去。

断有些紧张地看着她,问道:“你看到了吗?”

纲手摇头说:“没有,我只看到了你,我还以为狐狸之窗真的存在呢。”

她有些失望地耸着肩,却听断低声道:“我以为能看见爸爸了呢……”

纲手察觉到了断的情绪,连忙搂住他的肩膀安慰着他说:“哎呀,让我想想,作为你的老大,我该让你请我吃什么好呢?”

孩子们的笑声惊扰了鱼儿,柏奈也就没打算继续钓鱼了。

她仰身看了眼自己的水桶,随后拿起早就编好的草绳,将鱼串了起来,分了分,而她自己则将桶里的水倒干净,拿起杆子与几人道别离开了。

不知走了多久,柏奈突然停下身,将桶和杆子放在地上,抬起手,无名指和中指并拢与大拇指相接,随后翻手,将小指和食指与另一只手交叠,聚拢,勾叠。

她黑色的眸子平静地看着那空缺之处,她看到的是夕阳西下,是风抚芳草,是碧天垂霞,是安宁的木叶。

她放下手,停顿片刻,轻笑一声,“无聊。”

随后她提起水桶,拿起鱼竿,安静地继续走着自己的路。

她从来不信这些东西,可是她也想见一见她的爸爸,也想见一见她的妈妈,但他们可能已经走过奈何桥,成为了别人的孩子吧。

豪本可能找不到她,当时他死在了森林里,他那么小,会迷路的,他可能还在林子里打转,等着他的爸爸妈妈与哥哥姐姐去救他吧。

那赧可能还在恨她,明明被送回了族地,可依旧没有被救回来,当时是她太无能,救不下来他,他可能还在生气吧。

刃火可能不愿意见她,毕竟她答应好了等他打败自己后就把名字告诉他,可是那孩子到死也不知道她的名字,他可能会怨她太过于小气吧。

那陂心善良,会来见她,但他和那赧是最亲的亲兄弟,可能此时正被那赧拉着玩,来不及见她吧。

悠人说过他想被她遗忘,如果这时候又来见她,怕就前功尽弃了,也可能他还在地狱承认那个莫须有的罪名吧。

柏奈提着空掉的水桶,晃晃悠悠地走着,反正她也没选择相信这个。

风依旧吹着,四季更迭,温度起伏,空气流动,洋流涌起,风,便有了出处与作用。

风,带来了万物,也带走了万物,它证明了世界的变化,也因变化而变化,它承担了很多,可它本身,却没有重量,轻飘飘的,承担了许多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