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尽时，苏一已经把磨得发亮的消防斧别在了后腰。林薇背着改装过的复合弓，箭囊里插满裹着银粉的箭矢，指尖在冰凉的金属箭羽上轻轻摩挲——这是昨天在营地仓库翻出的老物件，据说能减缓丧尸的行动力。同行的还有三个身手最利落的队员，老周扛着焊满钢刺的钢管，阿凯和小雅各揣了把自制的燃烧瓶，瓶身裹着防滑的黑布，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从侧门绕，避开主干道的尸群。”苏一压低声音，指尖在地图上划出一条弧线。东边的废弃汽车厂他三年前去过一次，如今地图上标注的仓库区大概率成了丧尸的巢穴。空气中的尸臭味随着脚步渐浓，像是打翻了腐坏的鱼桶，小雅忍不住捂住口鼻，却被老周用眼神制止——剧烈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废墟里，比枪声还容易引麻烦。
绕过第三辆翻倒的公交车时，阿凯突然按住了苏一的肩膀。阴影里的仓库门缝里，正有一道微弱的光在闪烁。苏一缓缓抽出消防斧，林薇的弓箭已经拉成满月，箭尖对准了门缝。直到看清那道光是打火机的火苗，他们才松了口气——火光映着一个男人的侧脸，他靠在铁柜上，左腿不自然地扭曲着，裤腿浸满了黑褐色的血。
“别过来！”男人突然举起一把生锈的匕首，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你们是哪个营地的？”苏一没有上前，只是把消防斧插回腰间，慢慢举起双手：“我们只是来查情况，没有恶意。”男人的目光扫过他们的武器，又落在自己受伤的腿上，匕首终于垂了下去。他叫陈峰，曾是东北军区围剿丧尸的特勤队员，十天前跟着部队一路南下，直到前天在废厂遭遇尸潮，队伍被冲散，他的腿也被丧尸咬中，靠着藏在通风管里才活下来。
“北边的丧尸都往这边跑了。”陈峰咬着牙，把打火机凑近伤口，火光照亮了腿上深可见骨的咬痕，“我们部队从哈尔滨开始清剿，可越往南，丧尸越密集，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它们。”苏一的心猛地一沉——如果陈峰说的是真的，那这片废厂背后，恐怕藏着比普通尸潮更危险的东西。
“带他回去？”林薇的声音压得极低，眼神里满是顾虑。陈峰靠在铁柜上，脸色苍白得像纸，却还在警惕地盯着他们。苏一蹲下身，看着陈峰腿上的伤口——虽然已经用布条勒住了血管，但黑褐色的血渍还在不断渗出，再拖下去，就算不变成丧尸，也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他知道部队的情况，还有北边丧尸迁移的原因。”苏一的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击，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但我们不能冒风险。”营地的位置是他们花了三个月才找到的安全区，背靠山体，前面有河流作为天然屏障，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老周皱着眉开口：“要么让他留在这，要么我们先审问清楚，再决定要不要带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