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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之中,宋晖手中的箭尖儿,在寒风中颤颤巍巍。

倒不是手冷,这半年多下来,他也练得有些准头了,可对着山鸡野兔是一回事儿,对着人是另一回事儿。

宋钰就站在他身边,两人被碎石遮挡,目光投向雪地里的那凑在一处的黑影。

“不敢?”

宋晖咬着牙没应声。

宋钰笑着安慰,“不急。”

黑暗之中,几个男人紧紧挤在一起以此来取暖。

他们声音虽低,但若静下心来,还是能听到那么一两句的。

“你别说,他们这一群人一看就是不缺吃喝的,这女人一个个丰腴水嫩,男人也结实。

还有那几个小的,养的也壮实,看起来比外城的百姓过得都好。”

“是啊,就他们身上的衣裳,那都是袄子啊。

还有那些皮子,眼下这天气拿进城里售卖也能卖不少银钱。

有这些家当,想要在城里落脚还不容易?”

“等老大那边得手,这人还有东西不都是咱们兄弟的?

老子好些日子没碰女人,这一想心里还怪痒的。”

说到兴奋处,声音不由自主的高亢几分,却又快速被身边人提醒收了声。

几人还在等着老大一声令下,这人和物还没个影,就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分配起来。

细数他们见到的女人,你一个我一个,仿佛是某种可以共享的物件儿。

男人们笑声不断。

碎石后,宋晖那颤抖的箭尖儿逐渐平稳,宋钰抬手在他肩上拍了拍,将手中的长弓举了起来。

箭矢破空而来,直接刺入那大笑之人的后脑。

伴随着笑声变成一阵哑火的咕噜声,下一支箭也到了。

人群在一惊之后,瞬间四处逃窜。

尖叫声,霎时划破了安静的夜色。

矮屋外围的人,自睡梦中惊醒。

那些个心知肚明等待杀戮降临的旁观者,也兴奋起来。

甚至还有人搓着手想要出门捡漏,硬是被同住者按了下来。

李老头和孙子也躲在屋子里。

他们离得近,那一声声惨叫让两人头皮发麻。

李长柱搬了节木头想要站上去看看。

却被老头一把拉住,“不要命了?”

李长柱心中惴惴,想到那个模样好看的姐姐,心中又憋闷不已,“可,可是……”

“行了,这年头能顾着自己已是不易,管不了别人的。”

直至天光渐亮,城内传来鸡鸣李长柱才将挡门的木棍挪开跑了出去。

可刚矮身钻出门去,就看到了拎着木桶回来的宋钰。

宋钰看了他一眼,打了个招呼,“早啊。”

本欲跟着孙子出来的李老头愣了一瞬。

一只眼内满是震惊,“你,你……”

宋钰回了他一个笑,“怎么了?”

老头没说话,爷孙俩走出矮房正看到,孟氏和张大娘正在用干草扎的扫帚扫雪。

那雪……是红的。

“我的天!!”

“哎吆,快来看啊!”

矮房外传来惊呼声。

北区和住在南区入口处的几户人家都探出头来,向外跑去。

“怎么了?”

秦奉拄着一根简易的拐杖,站在宋钰身边。

宋钰耸肩,“许是有什么好玩的事儿吧。”

……

天光大亮,城门洞开。

吊桥放下后,林清就带着几个将士走了出来。

他每日一早都要在城门外招工,那些需要做工的百姓会到他那里登记拿牌子,然后再被人带入城中。

刚一坐下,就有一个百姓直接扑在了木桌上,“林,林先生。”

林清淡定的很,为了能先分到些轻省的工作,不少百姓就早早等在外面,急切也能理解。

“姓名”他拿起笔,准备记录。

“林,林先生,人,人头!”

林清和城卫快步走向矮房处,堆积在此的人群见他过来,如摩西分海一般向两侧褪去。

林清看到,在那些个被风干的人头旁边,正挂着一串儿新鲜的……人头。

鲜血顺着木竿流下来,将地面的雪染红了一片。

林清脸上的笑容终于被这几颗人头给夺了去。

他指着那些个人头,目光从围观的众人脸上扫过,“谁?谁干的?”

“我!”

当所有人都以为会因此而发生一场询问时,一个清脆的人声从人群后响起。

宋钰高举着手,从人群后钻了进来。

她先向林清打了个招呼,眉眼明媚的像一头山间小鹿,“早啊,林先生。”

林清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道:“我问谁杀了他们!”

宋钰依旧举着手,“我啊。”

她前后走了几步,甚至伸手点了点人头的数量,

“昨夜这些人摸来,想要我们一家人的性命,想要偷走我们的骡车。

林先生不是说关州军军纪严明,眼中揉不得沙子?

我这是帮忙揉沙子呢。”

林清半张的嘴半晌没合上。

北区这群人早就有些不安生,但屈于关州军的威势不敢造次。

这宋家一行人太过打眼,也明白怕是要闹出些风波来,但将军有意试探便没看顾。

却不想竟然是这个结果。

这宋家人出手这般狠辣,怪不得能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

“你说他们要害你性命,便是要害你性命?你有什么证据!”

人群中,一个身形矮瘦的男人扯着公鸭嗓叫喊。

“是啊,你有什么证据!”人群中马上有声音迎合。

能从南地一路逃过来,大家都不是善茬。

且多与孙力相熟,难免兔死狐悲。

今日他们能杀了孙力这些人,后面会不会将刀砍在自己头上?

也不知这宋家人到底是何方妖孽,一个小丫头片子,能顶着那般明媚的脸,将杀人砍头说的这般理直气壮。

宋钰指向自己所住的矮屋处,那里有一堆红色的雪堆。

“证据。”

“昨日先是有两人凑过来想要将我和两位兄长杀害,其他人则躲在田中伺机而动。

也多亏了我们兄妹常年待在深山里,有些功夫,不然眼下被抛尸荒野的便是我们一家了。

您说,这几位兄弟大半夜的不睡觉,摸到我们屋外头,难不能是见来了新邻居,半夜三更的来问好的?”

公鸭嗓瞬间哑火。

这几人若是死在自己的房子内还有得辩驳,北区的人死在南区新来的家户外面,确是没得争论。

“行了。”

林清挥手,“怎么?今日没人上工了?”

说罢竟一甩衣袖走回了城门处。

“哎?这就完了?”

“不是先生,这人头就挂在这里?”

百姓们瞬间围过去。

林清冷哼一声,“这儿的规矩你们不知道?有人刀砍到你们头上,你还任由人砍不成?”

也多亏了眼下这外头冷的滴水成冰。

不然这人头非得招来一大堆苍蝇臭虫不可。

林清的态度代表了西岭关的态度。

作恶者承恶果,也是在敲打每一个住在城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