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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你这干癣症不会传染。”宋钰淡然反驳,

“蛇虱,是因着郁久化火,血热生风而至,再加上草原寒冷干燥,这才加重了皮肤症状。

而且,牛羊肉,奶制品和烈酒都会加重病情。

所以,将军只要好生调理,这病并非没得治。”

“放屁!”贺兰灼眦目欲裂,低着宋钰将人按到了一旁的木柱上。

“是你们这些大邺人,是魏止戈小人行径给我下了毒!”

他眼中满是血丝,带着几分癫狂,“哈哈哈哈。

魏止戈死了?没关系。

正好,你可以帮他来感受下,这生不如死的折磨。”

贺兰灼掐着宋钰的手指突然弯曲,坚硬的指甲抵住宋钰的脸颊。

“在这里划开一道口子。

只要一点点脓血,你就会跟我一样。

看着自己一点点,一点点的腐烂。”

他越说越兴奋。

一种扭曲的快意涌上心头,竟哈哈大笑起来。

然而,他那满是药液的指甲刚刚贴近宋钰的脸颊。

宋钰一直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突然动了,手中短刀从两人之间插入,直直抵在了贺兰灼的颈部。

“好啊,你刮开我的脸,我豁开你的脖子。”

冰凉的触感让贺兰灼不可置信的垂下了头。

看到宋钰手中匕首之际,顿时怒不可遏。

“你敢杀我?”

宋钰看贺兰灼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妈的,要不是贺兰晓没打算让这货今日死,他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演够了怂货,宋钰手中短刀用力,将人向后逼退几分。

“将军,难道你从没怀疑过,贺兰晓将我带过来的真正理由是什么吗?

任你泄愤?他能得到什么?”

“自然是为了杀你。”宋钰手中短刀贴着贺兰灼的脖子左右滑动一下,

“你这个弟弟可以啊,仗着与我有救命之恩,便要挟我来杀来了你。

甚至不惜应承,只要你死了,我就能成为西澜皇庭最尊贵的女人。”

“魏止戈死了,我一个没名没分的村妇,若能一朝升天,管他在大邺还是在西澜。

将军,你说若是我眼下帮你放血,你还能活多久?”

说着,宋钰皱眉,轻轻摇头。

“不能在这里放,会被发现。

但是……”

她目光下移,

“你身上都烂成这样了,若是伤口穿孔……合理吧?

虽说你这病我确实有些把握。

不过眼下看来也没必要了。

贺兰晓原本还不想这么早早的要了你的命,不过早些晚些,想来也不差什么。”

说着,她手中的短刀已经贴着贺兰灼的脖子向下,奔着他那溃烂的伤口而去。

贺兰灼不自觉的吞了下口水。

这些日子,她在牙帐除了跟着奴隶进进出出几乎没有别的作为。

眼下看来,是自己小看这女人了。

他故作镇定,“哼,就贺兰晓那杂种,他以为杀了我,西澜王的位置就是他的了吗?

一个血统不纯的杂种而已。

就算我死了,我下面还有兄弟,有可敦看着,哪里轮得到他?”

“你以为,你杀了我就能安稳离开牙帐吗?

到时候不过是被人推出来抵命,而他,坐收渔翁之利。

不过是一颗被人攥在手中的棋子。”

宋钰握着短刀的手僵了片刻。

她盯着贺兰灼片刻,

“你与魏止戈是宿敌,但这不过是国与国之间的斗争,争的是大势,而非私人恩怨。

魏止戈死了,但我还有自己的家人。

我想要安全的回大邺,你帮我。

我救你。”

说罢,她收回了刀,却依旧攥在手中。

贺兰灼蹙眉,他可不愿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谈条件。

宋钰:“你也可以拒绝,

我会在你那些守卫冲进来之前杀了你。

就算瞬间就会被你们西澜将士斩于刀下,但能拉一个皇子陪葬,我也算赚了。”

“哈哈哈!”

贺兰灼突然大笑起来。

“一开始,贺兰晓那杂种说无意间救了一个关州军的女大夫。

明里暗里暗示我,你与魏止戈关系匪浅。

我原本还不太信。

眼下我信了。

你这宁折不弯的性子,倒是和那家伙一模一样。”

他看了眼宋钰的药箱。

“你当真能救我?”

宋钰点头。

贺兰灼道:“你进了西营,就别再想离开。

若是这药有什么问题……

你此时伤了我,甚至杀了我。

外面那些将士也会团团将你围住。

小娘子,你就算是只猫有九条命,也逃不出这牙帐。

更别说,你昨日刚救回去的那个孩子。”

他在用小石头做筹码。

宋钰并不惊讶,若是这位皇子什么都不知道,才让人奇怪。

宋钰甚至觉得,贺兰灼之所以答应贺兰晓见自己,也有小石头的因由。

“若你当真能医好我,”贺兰灼,“我把吕阳交给你处理。”

“吕阳?”宋钰猜测,“是绑架那孩子的人?”

贺兰灼笑着看向她,

“如何?是不是比他贺兰晓要有诚意的多?”

他说着,再次伸手去抓挠自己的身体。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宋钰从药箱中拿出一个白瓷瓶来。

“这药,是贺兰晓特意嘱咐于我的,里面是白芨粉和血竭粉末,十分不错的金疮药。

只是在我拿到手时,里面还掺入了少量的砒霜。”

“只要将这药粉撒在你的伤口上,一开始会轻微发红,呈现假性愈合的状态。

但是过不了几日,伤口便会溃烂,一点点腐蚀向下。

最后,在你的身上烂出一个大洞来!”

贺兰灼伸手接过那药瓶来。

眼中杀意渐渐盛。

宋钰:“将军可信我?”

交出了投名状,信与不信就在贺兰灼一念之间。

“大巫。”

贺兰灼开口。

那身穿斗篷之人,掀帘而进。

“查一下。”

贺兰灼将药瓶扔给那人。

“干粉你不见得能测出来,不如寻个畜生在它身上来上一刀,再用这金疮药。

等到伤口溃烂之际,再测脓液。”

宋钰指向药箱中剩下的药,“大巫要不要一起验一下。”

大巫闻言看了眼贺兰灼,见对方点头,这才一一看向宋钰带来的药物和器具。

巫医和大邺的医师虽不同,但对于处理外伤的工具以及简单的药物也能辨的清楚。

甚至他更善用毒。

对于毒的辨别也更敏锐些。

确定宋钰带的都是些普通药物之后,这才冲着贺兰灼点头。

贺兰灼身上黑色药液刚用时颇有功效,可这功效来得快去的也快。

眼下身体各处又开始出现入骨的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