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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德厚又低声交代了几件关乎行动细节的事后,房间内的其他人便悄无声息地依次退去。

陈诚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那间狭小的通讯室兼卧室,门一关上,仿佛抽干了他所有力气。

他背靠着冰冷的木门,缓缓滑坐在地上,双手插入头发中,痛苦的回忆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将他淹没。

一切都源于那天,那个改变了他命运轨迹的下午。

那天,王勇承恰好带着弟弟外出巡查新开垦的坡地。

王德厚派王勇昌来传话,说族长体恤他终日守在通讯室内辛苦,特意备了家常便饭,请他过去一叙。

陈诚心里清楚,深知王德厚与王勇承叔侄之间势同水火。

他一个外姓人,寄人篱下,本能地想避开这种家族内部的纷争。

但族长亲自相邀,言辞又如此恳切,他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推拒。

他天真地想着,不过是一顿饭而已,小心应付过去便是,总不能因为这等小事得罪了庄园里势力根深蒂固的大伯。

于是,他怀着几分忐忑,跟着皮笑肉不笑的王勇昌去了王德厚那间总是显得比别处阴凉些的老宅。

餐桌上摆着几样精致的家常小菜,气氛看似融洽。

王勇昌异常热情,不断劝酒:“陈哥,再喝一杯,这是自家酿的米酒,甜丝丝的,没什么度数,不醉人。”

陈诚确实很久没沾过酒了。

末世之中,粮食金贵,酒更是稀罕物。

那米酒入口甘醇,带着淡淡的粮食香气,几杯下肚,身上暖烘烘的,确实舒服。

他警惕的心逐渐放松下来,觉得这就是一顿平常的饭菜,再加上王勇昌巧舌如簧的劝诱,不知不觉便多饮了几杯。

饭后,他起身告辞。

刚走到院中,一阵凉风吹过,他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头晕目眩,眼前的景物开始扭曲旋转,脚下如同踩了棉花般。

“这酒……后劲这么大?”

他心下骇然,这个念头刚闪过,便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

不知过了多久,他在一阵刺骨的寒意和心惊肉跳中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粗糙的土坯墙和昏暗的油灯,这是一间完全陌生的农舍!

更让他魂飞魄散的是,他身边竟然躺着一个衣衫不整、正在啜泣的年轻女子,看模样也不过二十出头!

陈诚吓得魂飞魄散,如同被烙铁烫到一般弹坐起来,手忙脚乱地寻找自己的衣物,只想立刻逃离这个可怕的境地。

然而,就在此时,木门“哐当”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

王勇昌带着几个彪形大汉冲了进来,手机镜头闪烁着冰冷的光,对着床上的情形就是一阵猛拍。

“勇昌!你……你这是干什么!”陈诚慌忙用衣服遮住身体,声音因恐惧而颤抖。

床上的女子则将头深深埋进被子里,哭声更大。

“干什么?”

王勇昌收起手机,脸上挂着残忍的讥笑,

“我还要问你在干什么!好你个陈诚,平日里看着老实,没想到几杯黄汤下肚,就敢做出这等猪狗不如的事情!竟敢趁着人家姑娘父母不在,酒后乱性,强行玷污她的清白!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没有!我没有!”

陈诚急得满头大汗,拼命回忆,却只记得自己醉倒前的情形,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喝醉了!”

“不记得?照片铁证如山,你还想抵赖?”

王勇昌将手机屏幕几乎戳到陈诚脸上,照片里他和那女子并排躺在床上的画面清晰无比,足以毁掉他的一切。

“把他捆起来,押到祠堂去!等王勇承回来,再好好处置这个败坏门风的畜生!”

“驱逐出庄园”甚至更可怕的下场瞬间掠过陈诚的脑海。

在末世,被驱逐几乎等同于死亡。

极度的恐惧压倒了一切,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顾一切地抱住王勇昌的腿,涕泪横流地哀求:

“勇昌兄弟!勇昌哥!我错了!是我糊涂,我喝多了犯浑!求求你,饶了我这一次吧!千万别声张!以后我……我给您和王族长当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王勇昌厌恶地踢开他,冷哼道:“哼!谁稀罕你这种品行不端的人当牛做马?先去见我爸,看他老人家怎么说!”

陈诚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滚爬爬地被押到王德厚的房间。

一进门,他就再次重重跪倒,一边用尽力气扇自己耳光,一边痛哭流涕:

“王族长!我不是人!我畜生不如!我犯了天大的错!求求您老发发慈悲,跟勇昌兄弟说说,饶我这条贱命吧!我再也不敢了!从今往后,我陈诚这条命就是您的,您让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

王德厚端坐在藤椅上,慢条斯理地拨弄着手里的茶盏,眼皮都未抬一下,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按庄园的老规矩,你这种行为,鞭刑五十,然后逐出庄园,任其自生自灭。念在你确实是酒后失德,初犯,加之管理通讯室也算有些苦劳……罢了,我就替你压下一次。

但若再有下次,或敢有丝毫异心,老夫也保不住你。”

“谢谢族长!谢谢族长不杀之恩!”陈诚如蒙大赦,拼命磕头,额头撞击地面发出“砰砰”的闷响。

临出门前,他想起那个女子,战战兢兢地问:“族长,那……那个姑娘那边……”

王德厚挥了挥手,像拂去一粒尘埃:“这边你不用管了,我自会处理妥当,不会有人再追究。”

“是是是,谢谢族长!谢谢族长!”陈诚千恩万谢,躬身退出了房间。

事后,当他冷静下来,仔细回想整个事件的经过,那过于巧合的醉酒、陌生的环境、及时出现的王勇昌……

他明白,自己是被王德厚父子精心设计陷害了。

那照片是铁证,那女子恐怕也是他们的人,他百口莫辩。

他的脖子上,已经被套上了一条无形的枷锁,绳头牢牢攥在王德厚手中。

从此,他成了王德厚埋在王勇承身边的一颗钉子,几乎每周都要偷偷向王德厚汇报王勇承的动向和计划。

他曾天真地以为,只需传递一些不痛不痒的消息,就能暂时保全自己。

直到今天早上,王德厚命令他利用通讯中心的职权,向王勇承谎报“蚂蚁”的邀请,他才知道,平静的日子结束了,王德厚终于要亮出獠牙,进行最后的清算了。

他亲手将王勇承送进了陷阱,也彻底断送了自己在庄园可能拥有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