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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纱帘,在料理台上切出温柔的光斑。

燕婉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指尖捏起一颗玛格丽塔清早送来的蓝莓。果皮上还带着晨露的凉意,轻轻一抿,酸甜的汁水就在舌尖漾开。她正小心地把蓝莓摆进燕麦碗,隆起的孕肚却不小心顶到橱柜边缘,让她不得不微微后仰,用手撑住台面才站稳。

“怎么起这么早?”

路子衿的声音从厨房门口传来,带着刚醒的慵懒沙哑。他走近时,指尖先不着痕迹地碰了碰她后腰抵着的橱柜边缘,确认她站得稳当,这才接过她手中的餐盘。

“医生说过,你不能久站。”

早餐时,他坐在对面,用小巧的木碾子仔细碾着核桃仁。碎末均匀撒进燕麦粥时,他特意挑出了她不爱吃的核桃内皮。“补充dhA,”他将粥碗轻轻推到她面前,碗沿还冒着温热的白气,“对宝宝大脑好。”

她舀起一勺,燕麦煮得恰到好处,核桃碎的香气混着蓝莓的酸甜在口中化开。阳光落在他低垂的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这几个月,他连她不爱吃核桃皮这样的小事都记得。

“工作室今天要签第一个客户了。”她放下勺子,“日内瓦的白色画廊。”

“需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她摇头,指尖无意识地在桌布上画着圈,“你要去佛罗伦萨开会,记得吗?”

他眉头微蹙,像是才想起这行程:“我可以改期。”

“别。”她伸手轻按住他的手背,“不能总耽误你的正事。”

他的目光落在她手上,微微一怔。燕婉这才意识到动作太过亲昵,正要收回,却被他轻轻反握住。

“你从来不是耽误。”他的声音很轻,像晨风拂过耳畔。

傅氏总裁办公室里,空气凝滞。

傅怀瑾的指尖捏着一叠照片,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最上面一张,舒窈坐在熟悉的咖啡馆角落,面前摊着支票簿,对面的画廊负责人正低头签字——背景墙上的时钟,清晰指向上周三下午,正是燕婉去谈合作的时间。

“解释。”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舒窈妆容精致的脸瞬间失了血色:“怀瑾,我只是不想看她借你的名气……”

“傅总。”他冷冷打断,目光掠过她苍白的脸,却想起林深今早递来的那份文件——照片上的燕婉穿着米白色孕妇裙,站在“南风工作室”崭新的招牌下,阳光跳跃在她发梢,那笑容明亮得刺眼。

“她现在的影响力,需要借我的名气?”这句话脱口而出时,他自己都愣住了。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文件边缘,想起三年前她躲在书房画稿的模样,那时她连展示设计的勇气都没有……

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攥紧,闷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盯着文件末尾那个洒脱的签名——“南风”,笔锋凌厉,和当年离婚协议上娟秀的“燕婉”,判若两人。

“准备车。”他忽然起身,“去日内瓦。”

白色画廊的会客室里,合同签得很顺利。

“南风老师的理念与我们非常契合。”主理人微笑着递回文件,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又补充道,“其实,我们最初还在犹豫,是路先生特意飞了趟日内瓦,和馆长深谈过您的设计思想。”

燕婉握笔的手猛地一顿,墨水在合同边缘洇开一个小小的晕痕。

“路子衿?”

“是啊,他和我们馆长是大学同窗。”主理人语气轻松,没注意到她瞬间变淡的脸色。

回程的车上,安妮抱着合同兴奋地计算收益,燕婉却静静靠在车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合同上那点墨渍——想起他上周说“要去佛罗伦萨开会”时自然的语气,想起他总在她签完重要合同后“恰好”归来……

窗外风景飞速倒退,像她此刻纷乱的思绪。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未真正看清过这个始终守护在身边的男人。

回到小院时,暮色初临。出乎意料,厨房亮着暖黄的灯。

路子衿系着玛格丽塔送的碎花围裙,正专注地搅动着锅里的番茄牛腩。汤汁咕嘟作响,浓郁的香气弥漫了整个空间。额角沁着细密的汗珠,与平日清冷模样截然不同。

“会议提前结束了?”她靠在门框上问。

他回头,眼底有浅浅的笑意:“嗯。合同顺利吗?”

“很顺利。”她走过去,假装不经意地问,“听说你上周去了日内瓦?”

他盛汤的动作顿了顿,汤汁溅出一滴落在灶台上。“见了位老朋友。”他语气如常,“正好聊到你的作品。”

玛格丽塔送来刚烤好的面包时,看见他们并肩站在灶台前的样子,老太太笑得眼角堆起细纹:“真像一对新婚小夫妻。”

燕婉耳根一热。路子衿却自然地给老太太也盛了碗汤:“您也一起吃点。”

晚饭后,她在书房整理画稿,蹲下时指尖碰到一个硬壳本子——是他的护照。封面边角已磨损,还贴着张米兰大教堂的贴纸,是上个月他们同游时她随手贴上的。

她捡起来想放回书桌,一张照片却从夹页中飘落。

照片有些泛黄,边角卷起。上面的路子衿穿着白衬衫,站在未完工的建筑前,比现在青涩许多。他身边的女孩扎着马尾,举着设计图纸笑得灿烂——最让燕婉心口发紧的,是那女孩的眉眼,尤其是眼尾微微上扬的弧度,竟与她有七分相像。

她慌忙捡起照片,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抖,照片边角硌得指腹生疼。刚把照片塞回原处,就听见他的脚步声停在门口。

“在找什么?”他问。

她下意识将护照藏到身后,心跳如擂鼓:“没、没什么。”

深夜,燕婉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宝宝似乎感知到她的不安,动得比往日频繁。她轻轻抚摸腹部,试图安抚这小小的生命。

“睡不着?”路子衿的声音隔着门传来,一如既往的敏锐。

“有点闷。”她坐起身。

他推门进来,打开半扇窗。夜风携着桂花香潜入,稍稍驱散了她心头的躁动。

“做噩梦了?”他在床边坐下,月光勾勒出他清隽的侧影。

她犹豫片刻,还是轻声问出口:“你以前……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

他的手指微微一顿,原本虚搭在被子上的手轻轻收回,落在膝上。月光下,他的眼神复杂难辨。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久到她以为不会得到答案。

“曾经有过。”他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被角,棉布皱成一团。

“后来呢?”

“后来她走了。”他的目光转向窗外那轮明月,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故事,“去了很远的地方,再也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