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听到傅庭臣的话,宁芷内心里只有失落。
失忆后的傅庭臣,就是没有失忆前那么爱她。
这是不争的事实。
现在的他,对她只有有新鲜感而已,谈不上爱。
而以前的他,才是真真正正的深爱着她。
宁芷想,她不能用以前的标准,来要求现在的傅庭臣。
他们还能坐在一起吃饭,还能约会,并且还能够得到傅家人和宁知远的支持……
就已经是非常的难得了。
“嗯,”宁芷掩饰住心里的失落,“慢慢来吧,顺其自然。”
她岔开话题:“我先点餐。”
她随便选了几样看起来还可以的餐食,然后将菜单交给服务员,低头喝着水。
于是,她忽略了傅庭臣的目光。
傅庭臣正在打量着她的手指。
他没有量过她的手指,所以,不知道这枚戒指,买得合不合适。
她看起来,比之前圆润了一点点。
所以戒指的尺寸,要不要比以前大一点?
改一改?
改戒指需要多久的时间啊,还来得及吗?
傅庭臣的求婚,安排在了这周末。
本以为,前期的准备工作完成了之后,他就可以期待着周末的到来了。
然而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傅庭臣有点焦虑。
还有点担心。
不是害怕失败,而是害怕自己做的不够好。
这次求婚,算是他的一次豪赌了。
成功的话,他和宁芷真的就可以往结婚的方向发展,一生一世一双人了。
失败……
唉,那能怎么办。
再接再厉呗。
傅庭臣和宁芷两个人,各怀心事。
服务员开始上菜。
“您的牛排,五分熟。”
牛排放在了宁芷的面前。
五分的熟度,还有着红色的血水,非常嫩。
宁芷拿着刀叉,慢慢的切下一块。
她其实没什么食欲,但还是要吃东西的。
她现在是两张嘴啊,不能饿着,营养要跟上。
可是,看着鲜红的牛排,宁芷忽然一阵恶心。
反胃的感觉不停的上涌。
她不该点五分的熟度的!
宁芷的动作顿住,叉子叉着牛排,不知道是该放下,还是继续往嘴里送。
“嗯?”傅庭臣很快就注意到了她的异常,“怎么了?不喜欢这个味道吗?”
“我……”
一张嘴,恶心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宁芷没忍住,迅速的将刀叉一放,拿起纸巾捂住了口鼻。
动作太快太急,刀叉几乎是从她手里掉落,碰撞着瓷盘,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响。
她又马上站起来:“我去趟洗手间。”
她匆匆的起身,躲进了洗手间。
傅庭臣眉头一皱,当即也站起身,跟在她的身后。
只是,他不能进女洗手间。
于是他在门口等候。
宁芷站在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捂着心口,一阵阵的干呕着。
但是她又什么都吐不出来。
她一直都是吃五分熟的牛排,平时都没有任何问题,这次怎么就受不了了。
好几分钟后,宁芷才缓过来,抬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眼角微微发红,不自觉的流下泪水。
脑海里灵光一闪——
她这是,孕吐吧!
油腻的东西,别说吃了,看着她都觉得反胃。
开始有孕吐反应了,而且比较强烈,估计接下来的这一个多月里,孕吐会一直伴随着她。
这该怎么办才好。
宁芷忧心忡忡。
目前,只有宁知远知道她还怀着孕。
在傅家人的眼里,这个孩子早就打掉了。
一个头两个大,越想越头疼,宁芷闭了闭眼,简单的收拾好自己之后,才走出洗手间。
她看起来很正常,仿佛无事发生。
傅庭臣一看见她,立刻迎上来,双手握住她的肩膀:“你没事吧?我很担心你。”
宁芷摇摇头。
“脸色都白了,”他眼里满是心疼,“阿芷,有事情要跟我说,不要瞒着。”
“我……”
怎么说?
如何说起?
他们现在,连关系都没有。
真要说起来的话,也不过只是一个暧昧对象的身份。
再等等看吧。
宁芷自己也很乱。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宁芷说,“我想我没办法继续这顿午餐了,真是不好意思。这是我们的第一次约会,但是因为我的身体状况……搞砸了。”
“你不需要道歉。”
“可是,让你拥有了很不好的体验感。”
傅庭臣说道:“我们以后还会吃很多很多顿饭,约会很多很多次,这一次只是开始而已,并没什么大不了的。以你的身体为主,我现在送你回家?”
“好。”
宁芷是真的有点难受,兴致不高,又累又困。
她只想好好的回家睡个午觉。
傅庭臣一开始是揽着她的肩膀,然后又将她圈到怀里。
她就乖乖的窝在他的胸口上,耳朵贴着他的心脏。
咚咚咚。
一瞬间,宁芷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从前。
被傅庭臣小心翼翼呵护的那段时光。
他的怀抱,永远是她最温暖的天堂。
宁芷想,这辈子啊,她都无法离开傅庭臣了。
没有他的人生,索然无味。
既然在他失忆之后,两个人还能有爱情发生……那么,她也该勇敢一些了。
上了车,宁芷刚坐好,傅庭臣已经探身过来,为她系好安全带了。
他拍拍她的头:“车上先睡会儿?”
“嗯。”
宁芷真的睡着了。
因为有他在,又是他的车,熟悉的环境熟悉的味道,她很快就进入梦乡。
傅庭臣将她送回家,抱上床,盖好被子,然后他躺在她的身边。
什么都不做,他就这么看着她的睡颜,却觉得幸福感爆棚。
看着看着,傅庭臣才想起来正事。
量手指围度!
他赶紧下床,寻找着工具,翻了半天才找到卷尺,匆匆忙忙的回到床边,跪坐在床边,小心翼翼的将宁芷的手从被窝里拉出来,开始测量。
一边量,他一边看向宁芷。
生怕她会醒来了。
她要是察觉到了,猜到一些什么,那惊喜的感觉就会大打折扣。
好在,宁芷睡得很沉。
量完之后,傅庭臣一对比——
刚刚好。
戒指不需要改!
他悬着的心又放了回去,松了口气,低头亲了亲宁芷的手背。
“你这辈子都是我的,只能是我的,阿芷。”
一个男人真的足够爱一个女人的时候,这个女人是无路可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