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人瞧见贾张氏耷拉着脑袋、灰溜溜地钻回自家屋里,便也三三两两地散去了。
王霞缓步走到何雨柱身旁,压低声音道:“天黑了,你送送我。”
何雨柱点点头,默不作声地跟着她走出院门。
一到外头,王霞就蹙起眉头责备道:“你往后少用那些歪门邪道的法子!别把别人都当傻子——他们现在一时没回过味,回家细想就能明白过来。”
“姐,您这可就不讲理了,”何雨柱挠了挠头,“是您找我帮忙的,我脑子一热才想了这么个主意。”
“我不是怪你,”王霞叹了口气,“是提醒你往后做事要懂分寸!”
“知道了,不过,你们街道真该管管这个贾张氏!她仗着政府宽待她这样的人,越来越嚣张,整天在院里指桑骂槐,就连我妹妹她们那些小孩子子,都不放过,天天被她骂‘赔钱货!”
“这事儿我知道,”王霞点头,“院里已经有好几户来街道反映过了。我们也在等个合适的机会,好好教育教育她。”
“对了,上次在你家死的那个特务,他们一伙人全落网了。谁能想到,这帮人居然藏在庙里。”何雨柱转移了话题。
“那就好,”王霞松了口气,“这些日子我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怕他们再来找麻烦。天黑了都不敢出门。”
把王霞送到家后,何雨柱转身就往柳如丝住处走去。
刚敲响门,萍萍就探出身来,拦在门前说:“小姐正在会客呢,你明儿个再来吧!”
“什么贵客,连我都不能见?”何雨柱好奇地追问。
“这个真不能说。先回去吧!”萍萍说道。
何雨柱气呼呼地转身离开,径直开车驶向前门。不知怎的,他心里像是堵了团棉花,闷得慌。
来到雪茹服装店,只见陈雪茹正操着不太流利的俄语招呼一群老毛子客人。
她瞥见何雨柱,笑着示意:“你稍等会儿。”
何雨柱点头应下,环顾店内。陈雪茹果然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他之前画的户外冬装设计图,她竟全都做出了样品。
虽然数量不多,但每件都单独陈列,前面立着“接受预定”的牌子。
这些跨时代的设计果然吸引眼球,店里挤满了等着试穿的顾客。
不少人试穿后当场就交定金,生怕订单排得靠后。
何雨柱瞥见羽绒服的标价,居然要两百万。
看来无论什么年代,都不缺有钱人。
送走几位老毛子之后,陈雪茹兴奋地小跑过来:“那几个老毛子跟我订了三千件羽绒服!这可是大买卖。”
“这么多,你们做得过来吗?”何雨柱关切地问。
“没问题!我已经联系了各地的屠宰场,他们答应长期供应鹅毛鸭毛。离交货还有十个月呢,来得及。”
“我看价格不便宜,本地客人买的多吗?”
“挺多的,我们的制衣厂已经扩到五百人了,三个月后到一千人。”陈雪茹小声说道。
“羽绒服用的什么面料?看着挺厚实。”
“特制的府绸布,密度比普通府绸高,鸭毛刺不出来。”陈雪茹不无得意地说。
“处理羽绒时记得高温消毒。”
“这个我懂。我们都是手工分拣,再用温热水清洗,但不能用开水……”
何雨柱欣慰地点头。
国人的智慧果然很强,他这个来自后世的人,知道的也不过这些了。
“说起来,自从上了这些新款,店里营业额翻了一番呢。”陈雪茹对现在的生意很是满意。
“陈老板是不是该请客了?”何雨柱打趣道。
“没问题,可这样的大忙人特意过来,肯定还有别的事吧?”陈雪茹笑吟吟地问。
何雨柱点头,“我给我二叔找了个工作,可我都不知道他住哪儿,只能来这儿碰碰运气。”
“什么工作?”
“当警察。”
“那敢情好!要是能负责我们这片就更好了。”
“这我可说不准。”
“老你二叔这人老实本分。你要不给他找这份工作,我还想请他给我当司机呢!”
“陈老板这是要买汽车了?”
陈雪茹点头,“最近老得出去谈生意,坐黄包车出去太冷!”
何雨柱笑笑,自己帮着她把生意做大,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顺子,快去把蔡师傅请来。”陈雪茹转头吩咐伙计。
顺子应声小跑着出去了。不多时,蔡全无带着一身寒气进门。见到何雨柱,他脸上立刻绽开笑容:“柱子,今儿怎么得空来了?”
“给您找了个工作,当警察,愿意不?”
蔡全无想都没想,喜出望外地说:“要是别的工作,我可能还得考虑考虑。这个差事,实在没法拒绝。”
“您会在田丹同志手下工作。”
“那敢情好!那位同志待人挺和气的。”
蔡全无兴奋地搓着手:“柱子,今晚有空吗?咱爷俩去小酒馆喝两盅。”
陈雪茹接过话头:“蔡师傅,今晚我做东,咱们去全聚德吧!”
“那哪成!”蔡全无坚决摇头,“柱子托我办的事没办成,今晚必须我请。就去小酒馆,我路上再买两个酱肘子。”
何雨柱笑道:“恭敬不如从命。雪茹,咱们就一起去小酒馆坐坐。”
“好吧。”陈雪茹把店里的事交代给掌柜,三人便一同出发。
路上,蔡全无果然买了两个热腾腾的酱肘子。
一进小酒馆,贺掌柜就诧异地招呼:“雪茹老板,您来了?”
陈雪茹笑着指指蔡全无:“今儿个蔡师傅做东。”
贺老板微微撇嘴,打量蔡全无:“蔡全无,今儿个还没到收车时间,怎么不拉车了?这可少见啊!”
蔡全无看出贺老板的轻视,故意提高嗓门:“诸位!我早就说过,打下美国鬼子飞机的大英雄何雨柱是我亲侄子,你们还不信。现在你们都瞧瞧,我亲侄子来看我了!”
何雨柱迎着众人目光抱拳道:“各位街坊好。”
贺掌柜仔细端详何雨柱,似乎在判断蔡全无是否吹牛。
打量半晌,才阴阳怪气地说道:“老蔡,你有个好侄子啊!”
“我还忘了说,我大哥现在都是团长了!”蔡全无故意显摆道。
“呦呵!蔡全无你这可是土地爷放屁——神气起来了!转眼成革命家庭了!”一旁的牛爷站起来打趣道。
何雨柱觉得二叔今天有些得意忘形,但想到他常年被人看不起,如今终于扬眉吐气,显摆一下也无可厚非。
蔡全无点了店里的几样凉菜,又让掌柜把酱肘子切好。
陈雪茹给三人斟上酒。
蔡全无举杯道:“谢谢柱子给二叔找了个好差事!”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何雨柱举杯一饮而尽。
刚喝完他就后悔了——这哪里是酒,分明是凉水掺了点酒精!
“二叔,这酒里没少掺水吧?”
陈雪茹“噗嗤”笑出声来:“你来得少不知道。听说日本鬼子占北平时,他们起初来这儿喝酒,不给钱。可没来几次就都不来了,知道为啥不?”
“水掺了太多,比清酒还淡!”何雨柱脱口而出。
贺掌柜听到这话,不善地走过来说道:“说啥呢?”
“说你的酒掺水太多了,我要给你去举报,把你这奸商抓起来!”何雨柱不善地说道。
“你敢?别以为自己立了点功劳就能欺压百姓了!”贺掌柜说道。
“就冲你这句话,就够爱批斗了!”何雨柱站起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