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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了一天的陈侯爷,终于回到自己只占地几条街而已的温馨小屋。

瞅见紫烟跟黄玲儿趴在门前鬼鬼祟祟,于是悄咪咪凑过去。

“你俩做贼呢?”

挤在两人中间,陈行一天的劳累都得到了放松。

“嘘~”

紫烟跟黄玲儿齐齐嘟嘴,让他小声点。

同时狠狠打掉对方作恶的爪子。

阵灵真是一项伟大的发明。

比仆人效率高,办事也不需要顾忌有没有人在场。

嘿嘿……

陈行美滋滋笑了笑,学着她俩的样子探头看去,只见李令月呆呆坐在椅子上,茫然看着前方一动不动,眼圈红红的。

“我去教师父,啊不是,是我去让师父教我回来时小月儿就这样了。”

黄玲儿小声道:“问她怎么了,她就说没事,只想一个人静静。就这么发呆,快有一个时辰了。”

“不对。”

紫烟摇头道:“我一直在家,月儿姐姐回来快三个时辰了,一直都是这样。”

闻此,嬉皮笑脸的陈行默默直起身,沉默片刻后,迈步走进去。

“回来了。”

直到陈行站到对方面前,这位三品宗师才回过神,强笑道:“想吃什么?”

“你今天……”

“没事。”

李令月摇摇头。

陈行想起自己昨晚跟她说,让她跟薛柔说清楚,她俩说的话,自己一个字都不会听。

本意是不想再掺和哪位公主的事。

可是没想到……

“说说吧。”

陈行叹口气,跟她挤在一张椅子上,搂着她,把头轻轻放在对方肩头。

李令月咬了咬嘴唇,没忍住,又哭了出来。

“她算计我……”

接下来,等她说完,陈行顿时发觉自己也没招。

要是李令月自己没看出来,自己就冲为了让媳妇开心,一些小忙帮就帮了,也无所谓。

可现在媳妇打开智慧的小天线,擦亮睿智的双眼,一眼就看出对方的猫腻。

所以这算是……

决裂了。

“陈行,我难受。”

李令月哽咽道:“除了你们,我就她一个好友,我去之前想好了,你牵扯的太多,不方便,我自己去帮她,可没想到她竟然算计我……

如果我还是跟以前一样不分青红皂白,见到她这样,一定会强迫你的。

她不止是在算计我,还在算计你。

呜呜,我俩回不去了……”

“哭吧,哭吧……”

陈行无奈劝慰。

这时候,黄玲儿换上陈行的衣袍,手持书卷,仰首挺胸走来。

“谁家小娘子哭得这般伤心?啧啧,真是惹人怜啊……”

她努力扮出一副风流公子模样,摇头晃脑道:“且看我为小娘子吟诗一首,以解小娘子忧愁~

啊,关关~”

看着对方耍宝的模样,陈行没忍住笑出来。

然后迅速反应过来,这是逗李令月呢,他笑个锤子。

低头一看,李令月虽然也带笑,但十分面前,是在强笑。

这时,紫烟端着一盘蓝色烤鸡,肃穆道:“我用了很多纯阳虫血,很多很多!你吃了,然后我跟玲儿去别的房间。”

烤鸡蓝汪汪的,超级没有食欲!

陈行的脸一下子就绿了。

李令月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几家欢喜几家愁。

钦天监,九重高楼之下。

换了一身素净衣裳的薛柔默默站在街角等待。

高楼近下有阵法,凡人不得入其中。

随着月色渐浓,几名差人无奈现身,“殿下,您回去吧?”

薛柔抬头,平静道:“本宫被圈进禁足了吗?”

那差人脸色一变,连忙摆手摇头,“小的只是担心您的身体,这天冷,怕您……”

冷?

薛柔望着地上,与月光同样皎洁的雪霜,轻轻张嘴,热雾呵出。

是啊,她现在怕冷了。

“不必管我。”

闻此,几个差人无奈,只得拱手退下。

待到冷月照霜城,几乎是脚下靴子都要冻在地上时,一个黑眼圈很是明显的道人,无奈走出来。

“殿下,监正有请。”

薛柔默默点头,跟在对方身后,走过空无一人的街道,踏上那座高楼。

明明是深夜,可从外面看去庄严肃静的高楼,里面却是一片热闹,灯火通明之下,有人抱着酒壶写写画画,有人拿刀切着不知名的植物,还有人用一根根或红或蓝的铁链缠在自己身上,表情狰狞。

所有人都在专心致志做自己的事,心无旁骛。

薛柔来过许多次,可像今夜这般一步一个台阶的往上走,从来没有过。

很快,她登上顶楼,熟门熟路的走到尽头一个房间前,不等她敲门,门就自己打开。

李扶风心中一叹,上前拱手道:“见过殿下,不知公主深夜前来,可有要事?”

薛柔没有理会,径直走到栏杆处,望着黑夜中轮廓起伏的京都,沉默不语。

见此,李扶风叹气道:“今日的事,老夫知道了,若是公主想请老夫出面转圜一二,也不是不可,只是那陈小子十分可恶,半点不曾因我是月儿的父亲而有所尊敬。

所以老夫只能帮公主去劝一劝小女。”

呼呼冷风袭来,薛柔忍不住打个摆子。

李扶风眉头一皱,轻轻挥手,房间中一道阵法微微亮起,冷风入不得,暖意渐起。

“唉……”

薛柔叹口气,没了登楼赏景的兴致,回身落座,平静道:“监正,我与月儿交好,所以对您很是尊敬,也从来没有求过您吧?”

李扶风默默点头。

“这些年,钦天监所需之物,只要我公主府有,只要你钦天监需要,我可曾吝啬半分?”

李扶风默默摇头。

见此,薛柔继续道:“纵使本宫一身修为不再,可多年经营下,总还有一些人是念着旧情的。我查到了一些那日东海的隐秘,想请监正解惑。”

“殿下找错人了。”

李扶风脸色一变,“我钦天监向来不参与这些事,当真是无从知晓啊。”

薛柔没有理会,而是径直从怀中拿出一个储物袋,以及一张纸。

纸上面只有六个字。

渊、司、勋、宫、圣、阁。

“监正,这枚储物袋里有我全部身家,我要换一枚丹药。”

薛柔将两物推过去,“你也不用开口,只需伸指点一下。我薛柔这些年在你这的情分,不至于连这一指头都不肯吧?”

“非是不肯,而是当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