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区的晨粥刚熬出糯米香,王奶奶手腕上的银镯子突然 “嗡” 地发烫。前章被寒蚀阴兵冻裂的纹路里,渗出缕暗红的血珠,顺着纹路爬成个刺眼的数字 ——“0”,数字周围裹着层淡紫的雾,像前章魂门边缘的能量波动,触碰到皮肤时,能感觉到股熟悉的 “收束感”,和当初被符蚀阴兵标记时的压迫截然不同,更像种无法抗拒的 “规则召唤”。
“明儿的镯子…… 怎么会流血?” 王奶奶的手猛地缩到袖口里,指尖的颤抖让粥碗里的糯米晃出涟漪。她偷偷用袖口擦血珠,却越擦越浓,数字 “0” 反而更清晰,甚至在粥碗的倒影里,能看到数字上方飘着个模糊的 “寿” 字,是冥府古纹里代表 “阳寿终结” 的符号,和前章《冥府阴兵考》里 “寿尽引阴” 的记载完全吻合。
沈砚的饕餮印记突然爆发出灼热感,比对抗迎驾阴兵时更沉,像揣了块烧红的寿石。他快步走过去时,王奶奶的袖管正往下滴血珠,血珠落在地上,竟凝成个小小的 “引魂阵”,淡紫的雾从阵里钻出来,在空气中画出条透明的线,直直指向黑风谷魂门的方向 —— 这不是普通的阳寿耗尽,是被魂门锁定的 “祭品标记”,阴兵的核心任务,就是带走这样的 “寿尽者”。
“是寿蚀阴兵!” 苏清月抱着《冥府阴兵考》冲过来时,书页自动翻到 “阴兵任务” 章节,新浮现的墨字还带着潮气,“书里写着‘血月前三日,寿蚀阴兵出,携寿索,寻阳寿尽者,为魂门献祭备祭品,此为冥府核心任务,非杀戮,乃规则执行’!它们只带寿尽者,不攻击他人!”
话音未落,安全区的空气突然泛起 “涟漪”。三个半透明的阴兵从涟漪里钻出来,和前章的寒蚀、契魂阴兵都不同 —— 它们没有铠甲,只有裹着淡灰雾的 “人形”,手里牵着根透明的 “寿索”,索端系着个小小的银铃,铃响时,王奶奶手腕的银镯子就跟着发烫,数字 “0” 的红光更盛。
“它们只盯着王奶奶!” 小李举着樱花画(前章的执念物品)冲过来,粉光扫过阴兵,却没造成任何伤害,寿索反而更紧地朝着王奶奶的手腕伸去,“清月姐!书里有没有说怎么拦?王奶奶不能被带走!”
苏清月的手指在书页上飞快滑动,眉头越皱越紧:“书里说‘寿索不可逆,唯执念可缓,血脉可破’!王奶奶身上有特殊血脉,可能是…… 城隍庙的守脉人!前章我们找到的城隍庙朱砂矿,就是她祖辈看守的,这种血脉的寿尽者,是魂门献祭的‘钥匙’,冥主特意让阴兵优先带她!”
王奶奶的身体突然晃了晃,银镯子上的血珠滴在小远的手背上(前章李婶托付给她照看)。小远突然 “哇” 地哭起来,小手紧紧攥着王奶奶的衣角:“奶奶别走!小远还没给你画完全家福!” 哭喊声里,小远怀里的怀表(李婶老伴的遗物)突然亮起淡金光,金光裹住王奶奶的手腕,寿索的透明索端竟暂时停在了半空。
“是执念的力量!” 温知夏立刻抱着小远靠近王奶奶,让怀表的金光更集中,“小远的哭声里有‘不想分离’的执念,能暂时挡住寿索!可我们撑不了多久,寿索还在往王奶奶的手腕上缠!”
沈砚的饕餮印记突然裂开道细缝,里面渗出淡金的光,他伸手抓住寿索的瞬间,光与透明索体碰撞,发出 “滋啦” 的爆响。寿索上浮现出无数细小的阳寿数字,有 “10”“5”“1”,最后都定格在 “0” 上 —— 是之前被阴兵带走的寿尽者的数字,“这寿索是用无数寿尽者的阳寿凝成的!王奶奶不是第一个,冥主已经带了很多人去魂门!”
寿蚀阴兵见寿索被拦,突然齐齐晃动银铃。铃响的瞬间,安全区里其他老人的身上也泛起淡灰雾,其中个拄拐杖的老爷子突然捂着头蹲在地上,他的拐杖头(黄铜制的,刻着城隍庙印记)也浮现出 “0” 的数字,寿索立刻分出去根,朝着老爷子伸去 —— 阴兵的任务不是 “单带”,是 “批量带走” 所有血脉寿尽者!
“不能让它们带两个人!” 赵烈的陶土甲金光亮起,他举着桃木盾挡在老爷子身前,盾面的朱砂符与寿索碰撞,发出 “嗡” 的闷响,“沈砚!快想办法破寿索!王奶奶的银镯子快撑不住了,数字‘0’的红光快漫到她的手肘了!”
王奶奶突然推开小远,颤巍巍地朝着寿蚀阴兵走去。她的银镯子上的血珠顺着寿索往上爬,竟在索端凝成个小小的城隍庙印记:“老婆子活了七十岁,早就够本了,别伤孩子们!我跟你们走!” 她回头时,眼里满是泪水,却笑着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小远爱吃的糖糕(前章用最后点面粉做的),“小远,奶奶走后,要听李婶的话,记得…… 记得每年给你爷爷烧纸。”
“王奶奶!” 沈砚的饕餮印记突然爆发出强光,他抓住寿索的手用力一扯,透明索体上的阳寿数字瞬间崩溃,“你不能走!魂门需要的是你的血脉,不是你的命!我们能破了这个规则!”
苏清月突然大喊,手里的《冥府阴兵考》掉在地上,书页翻开的地方,导师的笔记又多了行字:“城隍庙血脉者,阳寿尽时,若有‘守脉信物’,可暂延三日,信物即…… 朱砂矿的伴生石!前章我们从粮库带回的那块红色石头,就是!”
林辰立刻冲进物资帐篷,抱着块拳头大的红石头跑出来(前章在粮库角落捡到的,以为是普通矿石)。石头刚靠近王奶奶的手腕,银镯子上的数字 “0” 突然变成了 “3”,寿索的透明索体也开始慢慢消退,寿蚀阴兵的 “人形” 雾体变得不稳定,银铃的响声越来越弱。
“有效!” 林辰的探测器屏幕上,阴兵的信号波开始减弱,“这石头能延长王奶奶的阳寿!可只有三天,三天后如果找不到更多伴生石,寿索还会再来!”
寿蚀阴兵见任务受阻,突然齐齐转向,朝着安全区外退去。退走前,它们的雾体里传出个冰冷的声音,不是之前的嘶吼,是清晰的 “规则提示”:“三日后,魂门需三血脉者,缺一则门不开,阴兵必再来”—— 声音消散时,地上留下三滩淡灰雾,雾里凝着三个小小的城隍庙印记,分别指向三个方向,其中个正对着前章的城隍庙遗址。
战斗结束后,王奶奶坐在地上,手里攥着那块红石头,银镯子上的数字 “3” 泛着淡红光。小远扑进她怀里,哭着把糖糕塞进她嘴里:“奶奶,我们去找更多石头,不让阴兵再来!小远还要跟你学包粽子!”
沈砚捡起地上的淡灰雾,雾里的城隍庙印记在他的饕餮印记光线下,慢慢显露出行小字:“血脉者乃魂门钥匙,三钥匙聚,门全开,祭品入,冥主出”—— 是冥主通过阴兵留下的提示,也是威胁。
“我们必须去城隍庙遗址。” 沈砚的声音坚定,他看着探测器屏幕上指向城隍庙的印记,“那里肯定有更多伴生石,也有其他血脉者。冥主需要三个钥匙,我们就守住三个钥匙,不让他打开魂门!”
苏清月的《冥府阴兵考》突然自动合上,封面的冥府古纹泛着淡紫光:“书里的记载验证了,寿蚀阴兵不是刽子手,是冥府规则的执行者,它们的核心任务就是带血脉寿尽者去魂门。可规则也说了‘执念可缓,血脉可破’,我们只要找到足够的伴生石和执念物品,就能一直守住王奶奶,守住其他血脉者。”
夕阳西下时,安全区的人开始收拾行装。王奶奶把银镯子取下来,戴在小远的手腕上:“这镯子能预警,要是再亮红光,就赶紧告诉沈先生。” 小李把樱花画塞进王奶奶的布包:“这画能挡阴兵的雾,带着它,阴兵不敢靠近。” 温知夏把剩余的糯米糕包好:“饿了就吃这个,补充阳气,能撑得久点。”
沈砚、苏清月、林辰、赵烈带着王奶奶和小远,朝着城隍庙遗址出发。路上的淡灰雾越来越浓,却没再出现寿蚀阴兵,只有地上的城隍庙印记在前面指引方向。王奶奶的银镯子上,数字 “3” 的红光慢慢变弱,变成了 “2”——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减少,魂门的开启越来越近。
“沈先生,你说…… 老婆子真的能撑过三天吗?” 王奶奶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不怕死,我怕我走了,没人给小远讲故事,没人记得城隍庙的事……”
沈砚的饕餮印记突然亮起淡金光,裹住王奶奶的手腕:“您会撑过去的。前章我们破了阴兵迎驾的阵,这章我们能守住您,下章我们还能闭了魂门。只要我们在一起,只要还有执念,就没有跨不过的坎。”
小远突然举起怀表,表盖里的淡金光照亮了前面的路:“奶奶,爷爷的表说‘会好的’,它不会骗我们的!”
怀表的光里,远处的城隍庙遗址隐约可见,遗址的顶端,泛着淡紫的魂门能量波动,像颗危险的星辰,在等着他们的到来。沈砚知道,接下来的三天会是最艰难的日子,寿蚀阴兵还会再来,冥主的阴谋还在继续,可只要他们守住王奶奶,守住血脉者,守住彼此的执念,就一定能阻止魂门全开,阻止冥主的现世。
只是,沈砚没注意到,王奶奶布包里的樱花画,边缘正慢慢泛灰,画纸上的粉光越来越弱 —— 前章被寿索的能量侵蚀,这张执念物品,已经撑不了多久了。而城隍庙遗址的深处,三个寿蚀阴兵正站在伴生石矿前,手里的寿索重新变得透明,索端的银铃,开始轻轻晃动,等着三天后的 “二次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