犍尼萨象眼中的恐惧瞬间达到了顶点,几乎要溢出眼眶!
“它们找到我了!它们来了!死寂中的凝视者!”
祂发出一声惊恐到极致的尖叫,庞大的身躯猛地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化作一道耀眼的白色流光,瞬间冲破了剧烈震荡的空间壁垒,如同受惊的兔子般,一头扎进了那无尽混乱的、由无数空间碎片构成的“河流”之中,消失不见!
“犍尼萨!”林谈惊呼,但已无法阻止。
与此同时,那股恐怖的震荡力量也作用在了他们身上。空间结构正在迅速崩塌,巨大的排斥力从四面八方涌来。
“不好!这里要塌了!快走!”老九大吼一声,一把抓住林谈,同时将数张闪烁着刺目金光的符箓拍在两人身上,形成最强的防护。
林谈也瞬间反应过来,一手紧握“破除障碍之牙的尖锋”,另一只手催动全身神力,试图稳定周身空间。
但那股力量太过庞大,远远超出了他们所能对抗的极限。
天旋地转的感觉再次袭来,比进入时更加猛烈、更加狂暴。他们如同被投入了滚筒洗衣机,被无数破碎的空间碎片和混乱的能量流裹挟着,狠狠地向后抛飞!
眼前一黑,随即是强烈的失重感。
“噗通!噗通!”
两人重重地摔落在冰冷的、浑浊的河水之中。
冰冷的触感和河水的腥臭将他们瞬间拉回现实。他们挣扎着浮出水面,发现自己已经被冲到了恒河的下游,距离那个巨大的漩涡出现的地方已有数里之遥。
河面已经恢复了平静,仿佛之前的惊天异变从未发生。只有岸边依旧混乱的人群和空气中残留的微弱空间波动,证明着刚才的一切并非幻觉。
夜空依旧昏暗,恒河依旧在无声地流淌,承载着生死的轮回,也掩盖了刚刚发生在空间夹缝中的、一位神明的惊惧与逃亡。
林谈抹去脸上的河水,看向手中那柄依旧散发着柔和银光的“破除障碍之牙的尖锋”,又想起犍尼萨最后那惊恐万状的眼神和那句关于“最初泥板”的线索。
墨提斯与恩基的遗产在一起……钥匙,在最初的泥板之上。
他抬起头,望向西方,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的时空,落在了那片诞生了人类最早法律与文明的古老土地上……美索不达米亚。
新的线索已经浮现,但前路,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扑朔迷离,也更加……危机四伏。连神明都会因恐惧而崩溃,他们所面对的,究竟是怎样的绝望?
恒河的夜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吹拂在两人湿透的身上,也吹进了心底。
恒河水的冰冷与腥臭仿佛已渗透进骨髓,连同犍尼萨那惊惧崩溃的眼神,一同烙印在林谈和老九的灵魂深处。他们带着那柄蕴含着“破除”与“开启”法则的“破除障碍之牙的尖锋”,以及一个指向“最初泥板”的模糊线索,疲惫而沉重地返回了位于长安的指挥中心。
指挥中心内气氛凝重。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因、电子设备散热的焦糊味,以及一种无声的焦虑。巨大的全息投影屏幕上,代表着全球异常能量节点和已知势力范围的地图不断闪烁,其中代表“正统公教会”的猩红色区域,正以一种令人不安的速度蚕食着原本中立的区域。
当林谈将印度之行的经历,尤其是犍尼萨的惊恐状态和关于“最初泥板”的线索告知赵东海、谜语大师、英叔等核心成员时,一种压抑的沮丧感如同瘟疫般在房间内蔓延。
“一位智慧之神……被吓到精神崩溃,躲藏在空间夹缝里瑟瑟发抖……”赵东海揉着眉心,这位新晋的少将,眉宇间刻满了与年龄不符的沉重,“我们面对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谜语大师爱德华·尼格玛,虽然从智慧泉水的知识洪流中恢复,但脸色依旧苍白,他神经质地用手指敲打着桌面,发出规律的嗒嗒声:“恐惧是信息的一种形式。犍尼萨所恐惧的,并非单纯的毁灭,而是认知层面的彻底颠覆,是逻辑本身的失效。这比任何实体武器都可怕。”
“更重要的是线索,”老九声音沙哑,带着恒河风尘的疲惫,“‘最初的泥板’……这范围太大了。苏美尔、阿卡德、巴比伦、亚述……两河流域出土的泥板数以万计,哪一块才是关键?”
就在众人陷入沉默,苦苦思索之际,一名421部队的情报分析员急匆匆地推门而入,脸色难看。
“局长!紧急情报!”分析员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们潜伏在欧洲的观察点传回消息,大约七十二小时前,一支由‘正统公教会’高层人员伪装成的‘国际考古队’,持着疑似伪造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文件,进入了伊拉克境内的巴比伦遗址保护区!”
全息地图上,伊拉克巴比伦古城的位置猛地亮起一个刺目的红点。
“他们行动极其迅速,目标明确,绕开了主要参观区域,直接进入了尚未对公众开放的核心发掘区。”分析员继续汇报,语速飞快,“根据我们截获的零星通讯片段和卫星影像分析,他们……他们可能成功地从遗址深处,带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文物!”
“是什么?”赵东海猛地站起身,一股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
分析员吞咽了一口唾沫,艰难地吐出那个名字:“《汉谟拉比法典》……的石碑顶部的部分残件,或者……根据能量读数推测,可能是记载了法典核心律法原文的……原始泥板!”
“轰!”
这个消息如同惊雷,在指挥中心炸响!
《汉谟拉比法典》!这部被誉为人类历史上第一部成文法典,刻在黑色玄武岩上的楔形文字,象征着古巴比伦的秩序与律法!如果犍尼萨所说的“最初泥板”指的是它,那么……线索,甚至可能遗产本身,已经落入了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