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那么多人在外面听我们谈话，毫无隐私可言，你对赵诗韵做的事也暴露了，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你帮不了我什么。”
向阳华学着张琳琳的样子操起双手。
他的脸上始终带着淡定得有一种超脱的飘然之气的笑。
仿佛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你真是有一副黑老大的派头啊！”张琳琳嘲讽道：“那咱还谈吗？”
“谈呀！万一，你能帮我呢！”
张琳琳垂眸想了想，把椅子靠向阳华的方向挪回了一截。
“话说，你真的不怕死吗？”
向阳华闻言眉毛一耸，“我死了两次的人了，怕个啥？本来过的也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那一天迟早回来，早晚的问题。
如果几年前不是鑫哥帮我，我可能已经投胎再为人了。”
张琳琳嘴角微不可察的一扯，鄙夷之情溢于言表，“你若那时候去了，说不定还能再世为人，可现在你干的这些人，恐怕只能堕畜生道。”
向阳华一点儿也不被激怒，他反而欣喜的道：“哎，那敢情好，我也不想再为人，毕竟谁知道会不会再遇到个生完就抛的母亲。毕竟动物不会那样干。”
张琳琳毫无顾忌的白了向阳华一眼，“说吧，你的条件。”
向阳华把自己的条件跟张琳琳两人小声的说了一遍。
然后对着摄像头的方向笑了笑，大声道：“不是我不告诉你们，实在是你们这样公然偷窥让我觉得很是不舒服，反正她都会告诉你们的。”
向阳华走到门口把门打开，就被人领了回去。
随她而来的所长潘富国立马急匆匆的进了会议室，走到张琳琳的身边，急切的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张琳琳茫然的摇摇头。
潘所长把张琳琳叫着两人离开了会议室，来到洗手间外面。
所长看了看周围没人，叹了一口气，急道：“你干嘛不早点给我说，你居然拜托别人干那种事？”
张琳琳问：“什么事？”
“你们聊天，除了那些向阳华故意说的悄悄话，外面全程能看能听，你让向阳华把人送出国，被送进了园区这事儿，这边局里刚那两同志全听去了，你说后面怎么办吧？”
张琳琳不以为意的道：“你别乱说，我可不知道向阳华有那本事可以把人送进园区，我只是拿赵诗韵当诱饵，看能不能吊出跨境人口拐骗的链条。”
潘所长眼睛一亮，“嘿，还真叫你给吊出来了，还堵了一条线，抓了一条大鱼，功过相抵，功大于过。”
自此，潘所长算是放下心来，便又好奇的问：“那小子跟你提的什么条件？”
张琳琳蹙眉道：“这可能需要跟这边的局长开会讨论一下。”
“你先给我透个底儿。”
张琳琳便把条件跟所长坦白了。
所长听完若有所思起来，半晌了，问道：“你说他会不会是在报复你啊？到时候你别去。”
“我没有非要去，也没有非要不去，我服从安排。”
“你是说两个月之后？”
“嗯，两个月之后。”
“我会跟他们沟通，让他们安排合适的人选，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潘所长回答。
说完，所长就径直往外面走去，他要确保那两个旁听的同志没有把错误的消息乱传，还要商讨两个月后的人员安排，和对向阳华的处理。
他走了好几步了，才回头对张琳琳说：“你先回去吧？”
“我不回去，如果下次还有什么需要跟向阳华沟通的，还需要我出面。”
潘所长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走了。
张琳琳站在原地思索着向阳华的话，她决定摸一摸这个向阳华的老底，虽然可能并没有那么顺利。
最后，她不得不打了电话给自己的老爸寻求帮助。
她说出了自己的精确需求--两个月之内，搞清楚向阳华这个人的出身，在国内的经历。
面对爸爸的疑问，她只说这是一件很重要的案子，而这些消息是破案的关键信息。
张爸对破案的事儿都非常的支持，如果女儿能破大案说明是干这行的料。
到时候自己再斡旋一下，说不定可以调回市里。
这样想着，张爸愉快的答应了张琳琳的请求。
为了避免爸爸的资源查不到向阳华的全部精力，张琳琳自己也用上了所有自己知道的方式方法开始查找向阳华的过往经历。
她再次申请见一见向阳华。
可是，这一次两人见面的方式就不像上一次那样特意安排了。
就是普通的探监模式。
向阳华看到张琳琳，笑着舔了舔嘴唇，“怎么样？”
“在安排了。”
“叫他们伙食给我开好点儿，不然我到时候没力气。”
“这个我说了不算，你自己多吃点儿吧。”
张琳琳敷衍了一句，立马说出了自己此次见向阳华的目的，“你说你小时候被妈妈抛弃，谁把你养大的？我们有义务通知一声。”
“我奶奶把我养大的呀！”
“既然是老人，我们就不通知了，你做这样事，我怕老人受不了。”
“她老人家早操劳过世了。”
“那我倒是可以去给老人家上炷香。”
向阳华笑得灿烂，他那一头火红的头发映衬得他的脸都成了一片红。
“你跟我领证，等咱俩结婚了，我就告诉你，让你去我家乡给老人上香，不然别的人没资格。”
张琳琳无语的掏了掏耳朵，对着小指指甲吹了吹，对着向阳华嘿嘿一笑。
“那不好意思，我这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可能跟一个罪犯哪怕谈恋爱，更别说结婚。”
向阳华瘪了瘪嘴，耸肩道：“既然这样的话，那算咯。”
张琳琳学着向阳华的样子做了一遍，“算咯就算咯，反正不是我家老人坟头长草，无人祭扫。”
向阳华听完张琳琳的话，笑容僵在脸上，眼底闪过一丝隐忍的落寞。
这次回来，他向阳华都没想起要去给老人扫墓。
主要是，那一个村里人随意刨的小土堆，估计也看不出是一个老人的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