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掠过檐角,卷起几片枯叶,打着旋儿落在青石板上。南宫璃裹着一袭素色披风,步履轻盈地穿行在巷道之间,指尖轻轻搭在袖中银针上,眉心微蹙。
她今夜要赴“暗影阁”设在城西的密点,传递关于蝶影门的最新情报。这本是寻常任务,可自从昨夜那枚铜片被她收入袖中,她便总觉得脊背发凉,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躲在暗处窥视。
她停下脚步,抬眸望向头顶那轮残月,银辉洒落,照得巷道如覆薄霜。她心中警铃大作,这种安静太不寻常。
她缓缓抽出一枚银针,指尖微动,针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忽然,她身形一晃,足尖轻点墙面,借力跃上屋檐。瓦片在她脚下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她迅速扫视四周,果然在西北角的屋脊后发现一道微不可察的黑影。
不是影子,是人。
她心头一沉,正欲转身撤离,却听“嗖”的一声,一支弩箭破空而来,直取她咽喉!
南宫璃侧身闪避,箭矢擦着她耳畔掠过,钉入身后瓦片之中。她还未站稳,四面八方的暗器已如雨点般袭来,寒光闪烁,杀机四伏!
她咬牙低喝:“果然早有埋伏!”
她猛地一抖袖,幻影时空镜在掌心一闪而过,镜面泛起涟漪。她心念一动,灵力注入其中,试图回溯三息前的时间点,避开伏击。
然而,镜面却泛起一阵扭曲,仿佛被什么力量干扰,回溯失败。
她心头一震,这镜面自从上次被蝶影门反制后,便一直不太稳定,如今竟在关键时刻失灵!
她来不及多想,敌人已从四面八方围拢而来。这些人动作整齐,步伐无声,显然是训练有素的特工杀手。他们身穿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双冷冽的眼睛。
“你们是谁?”南宫璃一边闪避,一边沉声喝问。
对方无人应答,只有一人抬手一挥,五名杀手立刻扑来,刀光如电,招招致命。
南宫璃身形一转,足尖轻点瓦片,借力跃起,手中银针疾射而出。三枚细针破空而去,分别刺入三人咽喉,动作干净利落。
但她尚未落地,又有两人从屋顶跃下,双刀交错,逼得她只能后撤。
她脚下一滑,踩碎瓦片,身形不稳,险些跌落。她咬牙稳住,正欲反击,却见那名领头的黑衣人缓缓摘下面巾,露出一张熟悉的脸——赫家旧部,曾随赫连轩出征的副将!
“是你!”南宫璃瞳孔一缩。
那人冷笑一声:“南宫小姐,你查得太深了。”
南宫璃心头一沉,赫家旧部竟会与蝶影门联手,这背后……怕是另有隐情!
她不再犹豫,猛地一掌拍向屋顶,震落大片瓦片,借着烟尘掩护,迅速向巷道深处退去。
可她刚落地,脚下一沉,地面竟塌陷半尺,她整个人猛地一晃,脚踝传来一阵剧痛。
陷阱!
她心中一惊,迅速抽出袖中短匕,插进砖缝稳住身形,同时低头一看,只见脚下是一道隐藏极深的机关陷阱,布满倒刺,显然是专为她准备!
“你们……竟连赫家都不放在眼里!”她咬牙怒斥。
那名副将眼神冷冽:“赫家?呵,赫家早就该倒了。”
话音未落,他猛地挥手,数名杀手再次扑来,围攻之势更盛。
南宫璃咬紧牙关,挥匕迎敌,剑光如雪,刀影如林。她以一敌众,虽招式凌厉,却渐渐体力不支。肋骨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是方才被暗器擦过,伤口已经渗血。
她喘息着,额角汗水滑落,视线逐渐模糊。
她试图再次催动幻影时空镜,可镜面却在她掌心微微颤动,裂开一道细纹。
“不行……镜面受损……”她心头一沉。
她猛地咬破舌尖,借着痛意清醒神志,迅速从袖中取出一枚烟雾弹,猛地掷向地面。
“砰!”
浓烟骤起,她借机跃上墙头,正欲突围,却听身后传来一声低喝:“别让她跑了!”
她回头一看,只见那名副将已经追来,手中长刀直取她后心!
她来不及躲避,只能侧身闪避,刀锋划过她肩头,鲜血飞溅。
她闷哼一声,身形一晃,几乎跌落墙头。
她咬紧牙关,强撑着站稳,眼中却已泛起一丝绝望。
她被困在墙头,前方是敌人,身后是陷阱,四面皆敌,无路可退。
她缓缓抬起匕首,握紧剑柄,目光冷冽。
“若今日死在此地……也得拉几个垫背的。”
她正欲拼死一搏,却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声低沉的钟鸣——
咚!
钟声悠悠,回荡在夜空之中,仿佛某种暗号。
那名副将闻言,眉头一皱,随即挥手示意众人后撤。
“走!”他低喝一声,几人迅速退入夜色之中,如鬼魅般消失不见。
南宫璃怔在原地,喘息未定。
她缓缓垂下匕首,望着敌人远去的方向,心中却没有丝毫轻松。
她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片刻宁静。
她低头一看,肩头伤口仍在渗血,染红了衣襟。
她咬牙,从怀中取出一瓶止血药,洒在伤口上,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她抬头望向远方,眼中闪过一抹决然。
“他们……到底是谁?”
她缓缓转身,准备离开,却在低头时,瞥见袖中滑落一封密信。
她弯腰拾起,展开一看,信封上赫然写着四个字——“镜中有人”。
她心头一震,指尖微微发颤。
“镜中有人……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她将密信小心收起,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只留下一地瓦片,碎裂无声。
远处,钟声再度响起,低沉悠远,仿佛某种不祥的预兆。
而她,已无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