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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晨光透过别墅的玻璃窗,带来一丝清冷的明亮。

夏瑾瑜来得比平日更早一些。

她今天显然精心准备过,褪去了厚重的羽绒服,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浅灰色及膝羊绒大衣,腰间系带勾勒出不盈一握的腰肢,里面是白色的丝质衬衫和贴合身形的黑色西裤,脚上一双低调的黑色短跟皮靴。

这身打扮既保留了职业女性的干练,又因为合体的剪裁和恰到好处的配色,将她青春窈窕的身段和优雅气质展现得淋漓尽致,没有丝毫冬日的臃肿感。

脸上化了淡妆,更显得眉眼精致,唇色柔润,整个人如同晨曦中带着露珠的百合,清新又动人。

她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多层食盒,里面是昨晚她特意联系了随行的华国餐饮人员,根据她观察和打听到的凌默口味,精心准备的早点,清淡的米粥,几样精致的小菜,还有他偏好的某款小笼包。

进入别墅,看到凌默已经起床,正在客厅活动身体,夏瑾瑜脸上立刻绽放出温柔的笑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凌老师,早上好。

早餐准备好了,您现在用吗?”

凌默点点头。

夏瑾瑜立刻忙碌起来,将食盒里的餐点一样样在餐桌上摆好,动作虽然看得出有些生疏,不如专业侍者那般行云流水,但每一个细节都极其用心。

她小心地试了试粥的温度,将小笼包放在离他最近的位置,筷子摆放得一丝不苟。

凌默坐下用餐,她就在一旁安静地守着,时不时留意着他的需求,看到他粥碗快空了,便轻声询问是否需要再添一些;

看到他似乎对某样小菜多动了一筷子,便默默记在心里。

整个过程,她的脸颊始终带着淡淡的红晕,眼神既专注又带着点羞怯。

毕竟,对于一位从小优秀、专注于学业的女性来说,如此细致地伺候另一个人的饮食起居,确实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凌默将她这份努力与生涩看在眼里,吃完最后一口,拿起纸巾擦了擦嘴,抬眼看向她,嘴角勾起一抹浅淡却真实的弧度:“进入岗位挺快。”

没有过多的调侃,只是一句简单的肯定,却让夏瑾瑜心中如同喝了蜜一般,脸上的红晕更深了,却努力保持着镇定,轻声回道:“应该的。”

用过早餐,凌默上楼换衣服。

他依旧没有选择那些过于正式的西装,而是换了一件干净挺括的白色衬衫,搭配着一条深色的修身牛仔裤,简约随意,却自有一股清俊出尘的气质。

他打算等出门时,再套上那件厚重的羊绒外套。

再次回到客厅,凌默在沙发上坐下。夏瑾瑜已经为他泡好了一壶热茶,茶香袅袅。

她则安静地坐在侧方的单人沙发上,没有玩手机,也没有东张西望,只是静静地陪坐着,如同最忠实的守护者,随时准备响应他的任何需求。

阳光渐渐变得温暖,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身上,勾勒出一幅静谧而和谐的画面。

不久,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许教授、陈教授,以及李革新、周亦禾等华国代表团的核心成员,也都精神抖擞、面带期待地陆续抵达了。

今天,又将是一场硬仗,而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紧紧围绕在凌默这颗最耀眼的核心周围。

学院派遣的豪华商务中巴车一早便已等候在别墅外。

让众人有些意外的是,皇家艺术学院的院长,查尔斯爵士,竟然亲自前来迎接!

查尔斯院长是一位精神矍铄、银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老者,穿着合体的深色西装,气质儒雅中带着艺术家的敏锐。

以他的身份地位,通常情况下绝不会亲自担任“接待员”的角色。

但此刻,他脸上带着毫无作伪的郑重与热情。

越是深入了解凌默昨晚在沙龙上的所作所为,查尔斯院长心中那份最初的欣赏就越是转化为一种对绝对实力的敬畏。

这个男人已不能用简单的“天才”来形容,他更像是一座突然崛起的、无法测量的文明高峰。在这样的人面前,任何托大都是愚蠢的。

凌默依旧戴着那顶标志性的深色棒球帽,帽檐下的神情淡然。他在别墅门口与查尔斯院长一行人会面。

“凌先生,再次见面,荣幸之至!”查尔斯院长热情地伸出手,与凌默紧紧一握,“昨晚您的壮举,已然传遍全球艺术界,令人叹为观止!

我代表皇家艺术学院,再次对您的到来表示最热烈的欢迎和最诚挚的期待!”

凌默对这位在众人犹豫时第一个向自己抛出橄榄枝的院长印象不错,他微微颔首,语气平和:“查尔斯院长,客气了。我也期待今天的交流。”

没有过多的寒暄,一行人登上了中巴车。车内,查尔斯院长亲自陪同,气氛融洽。

学院方面还特意安排了一位学识渊博、口才极佳的艺术史教授,在前往学院的路上,为大家介绍皇家艺术学院的辉煌历史、着名校友以及校园内那些独具特色的建筑群落。

这位教授讲解得生动有趣,车内不时响起轻松的笑声和赞叹。

凌默虽然大部分时间只是静静听着,但偶尔也会就某个建筑风格或艺术流派提出一两个精准的问题,引得那位教授更加兴致勃勃,气氛算得上欢快。

然而,当车辆逐渐接近皇家艺术学院时,一种不同寻常的热闹气息开始透过车窗传来。

按照预定行程,车辆并未直接驶入校园,而是先在学院外围缓速绕行一圈,让凌默等人能更直观地感受这座百年艺术学府的规模与氛围。

学院占地极广,各种风格迥异的建筑错落有致,哥特式的尖顶、现代主义的玻璃幕墙、充满解构主义色彩的教学楼……仿佛一座露天的建筑博物馆,无声地诉说着其深厚的底蕴与包容并蓄的精神。

但当车辆最终绕回学院气势恢宏的正门时,眼前的景象让车内轻松的气氛为之一静!

只见学院大门前的广场及周边道路上,早已是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各式各样的豪车排成了长龙,缓慢地向校内蠕动。

更多的人则聚集在门口,黑压压的一片,喧嚣声几乎要冲破天际!

有拿着长枪短炮的记者,有衣着光鲜显然身份不凡的男女,有背着画板、眼神狂热的学生模样的年轻人……

许多人手里挥舞着入校凭证,焦急地等待着安检入场。

而更多没有申请到名额的人,则被安保人员拦在警戒线外,他们或伸长脖子向校内张望,或抓着手机不停地拨打电话,脸上写满了不甘和抓耳挠腮的焦急!

“上帝……这比校庆典礼还热闹……”那位负责讲解的教授看着窗外的景象,忍不住低声惊叹。

查尔斯院长看着这远超预期的盛大场面,脸上露出了既自豪又有些头疼的复杂表情。

他转头对凌默苦笑道:“凌先生,您看,这都是为您而来的。学院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景象了。”

不用想,这空前盛况的缔造者,正是车内那位戴着棒球帽、神色依旧平静的年轻人。他的到来,让这座古老的艺术殿堂,瞬间成为了全球瞩目的焦点。

车队在严密的安保引导下,终于穿过拥挤的人潮,缓缓驶入皇家艺术学院内部。

车辆停稳,凌默一行人在查尔斯院长等人的陪同下,走下车来。

刚才在外围的惊鸿一瞥已足够震撼,此刻真正踏入这座百年学府的腹地,近距离感受其氛围,又是另一番体验。

古老的石砌建筑上爬满了常春藤,与现代风格的玻璃钢结构展厅比邻而居,草坪上散落着抽象或写实的雕塑,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颜料、松节油与旧纸张混合的独特气息,那是艺术沉淀的味道。

根据行程,今天的第一项活动是游览校园核心区域。

学院整体分为三大中心:庄重典雅、以油画与雕塑见长的美术中心;

琴声悠扬、充满韵律感的音乐中心;

以及空间开阔、注重形体表达的舞蹈中心。

凌默一行人开始步行参观。查尔斯院长亲自担任向导,为他介绍着各栋标志性建筑的历史与轶事。

然而,他们很快就发现,他们几乎无法专注于眼前的景致。

因为,他们本身就成了校园里最壮观、最移动的“景观”!

从他们下车的那一刻起,四面八方的人群就如同潮水般涌来!

有穿着随意、身上还沾着颜料的本校艺术生;有穿着其他院校制服、专程赶来观摩的学生代表;更多的是衣着各异、眼神狂热的社会人士和媒体记者!

“凌默!是凌默!”

“他真的来了!比照片上还要年轻!”

“看他的帽子!好酷!”

“凌先生,看这边!”

人群拼命地向前拥挤,伸长手臂,举着手机、相机,试图捕捉凌默的每一个瞬间,每一个角度。

欢呼声、尖叫声、快门声此起彼伏,形成一股巨大的声浪,席卷了整个校园。

学院虽然早有准备,布置了大量的安保人员,手拉手组成人墙,奋力地将汹涌的人潮阻挡在外围,但显然,他们还是远远低估了凌默所带来的吸引力与轰动效应!

安保人员们一个个面色紧绷,汗流浃背,用身体死死抵住不断向前涌动的人群,如同在抵御一波波汹涌的海浪,显得异常吃力,防线数次险些被冲垮。

凌默被华国代表团成员和学院高层簇拥在中心,他依旧戴着帽子,帽檐下的表情看不真切,只能看到他线条流畅的下巴和微抿的唇。

他步履从容,似乎对周围这失控的场面早已习惯,或者说,根本不在意。

偶尔,他会因为查尔斯院长的介绍,抬头看向某栋建筑,那瞬间,引发的尖叫和快门声会更加密集。

与安保人员的紧张和凌默的淡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查尔斯院长。

这位银发院长看着眼前这水泄不通、狂热无比的场面,非但没有丝毫担忧,脸上反而抑制不住地露出了欣慰和自豪的笑容,眼角眉梢都带着得意。

这证明了他的眼光!证明了他力排众议、第一时间坚定邀请凌默的决定是何等正确!

想想那些还在观望、甚至暗中嘲讽他“冒险”的其他高校同行,查尔斯院长心中就充满了优越感。

看看这影响力!看看这关注度!皇家艺术学院的名字,今天将随着凌默的身影,传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他一边引导着凌默前行,一边心中暗爽:还好,自己当初没有一丝动摇!这份魄力,为学院赢得了前所未有的关注和荣耀!

这场游览,已然变成了一场盛大的巡礼,而凌默,就是那位行走在艺术圣殿中的、备受朝拜的王者。

当凌默一行人踏入以流畅线条和巨大玻璃幕墙为特色的舞蹈中心时,一股与美术中心凝重、音乐中心悠扬截然不同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混合着汗水、香氛、以及蓬勃青春荷尔蒙的、充满动感与诱惑力的氛围。

舞蹈中心内部空间极其开阔,挑高的大厅连接着数十间排练厅。

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墙,可以看到里面正在进行的各种课程。

穿着紧身练功服、勾勒出曼妙曲线的女孩子们,或随着钢琴的节奏优雅地踮起脚尖,舒展着天鹅般修长的脖颈和手臂;

或在地板上进行着现代舞的力量训练,每一个肌肉的绷紧与放松都充满了原始的张力;

更有热情奔放的弗拉明戈舞者,踩着铿锵的节奏,裙摆飞扬,眼神如火。

凌默的目光扫过这些充满生命力的身影,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柳云裳那清冷绝尘的舞姿。

同样是舞蹈,柳云裳更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月下仙娥,而眼前这些西方舞者,则如同尽情绽放的玫瑰,热烈而直接。

他的到来,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滴入了冷水,瞬间让整个舞蹈中心炸开了锅!

排练厅内的女孩们,早已通过各种渠道得知了凌默的行程。

当那个戴着棒球帽、身影颀长的东方男子在院长和众人的簇拥下出现在走廊时,几乎所有正在进行的训练都出现了短暂的停滞。

“他来了!”

“是凌默!开创流派的那个!”

“天啊,他比想象中还要有气质!”

惊呼声、窃窃私语声在各个排练厅内响起。

女孩们的美眸瞬间亮了起来,目光灼灼地聚焦在凌默身上,那里面有崇拜、有好奇、更有一种毫不掩饰的、属于艺术生的奔放与大胆。

当凌默等人路过一间正在上芭蕾大师课的排练厅时,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或许是受到了凌默无形气场的刺激,或许是想要在这位传奇人物面前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

一位身材高挑、金发盘得一丝不苟、容貌极其出众的首席女学员,在完成一组高难度的连续挥鞭转时,目光始终牢牢地锁定在玻璃墙外的凌默身上。

她的动作标准得无可挑剔,每一个旋转都稳如磐石,修长的双腿、绷直的足尖、舒展的手臂,构成了一幅极致优美的画面。

但更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神——那不再是沉浸在舞蹈故事中的沉浸,而是一种带着强烈展示欲和隐隐挑衅的、火辣辣的直视!

她仿佛在用自己最精湛的技艺和最具诱惑力的身体语言,向凌默发出无声的挑战与邀请:看,这就是我们的艺术!你,能被吸引吗?

这大胆至极的举动,让她身边的导师都愣了一下,却没有出声制止。

其他学员也仿佛受到了鼓舞,在接下来的组合中,都不约而同地将最美的姿态、最动人的眼神,投向了窗外那个身影。

一时间,走廊仿佛变成了一场无声的t台,而凌默就是唯一的评委。

玻璃墙内,是无数青春靓丽、充满诱惑的躯体在竞相绽放;玻璃墙外,是淡然伫立、帽檐遮眼的东方男子。

巨大的张力在无声中弥漫!

查尔斯院长和学院其他高层有些尴尬,又有些哭笑不得。

他们没想到舞蹈中心的女孩们会如此……热情奔放。

华国代表团的几位男性成员,看着玻璃墙内那一道道曼妙的身影和炽热的目光,都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或假装咳嗽。

夏瑾瑜站在凌默侧后方,看着里面那些女孩几乎要黏在凌默身上的目光,心里莫名地有些发堵,下意识地抿紧了嘴唇。

而处于风暴中心的凌默,却只是在那位首席学员完成那组极具挑衅意味的挥鞭转时,脚步微微顿了一下。

帽檐微抬,似乎淡淡地扫了一眼,随即又若无其事地垂下,继续听着查尔斯院长的介绍向前走去。

没有停留,没有赞许,甚至没有任何明显的情绪波动。

就在凌默一行人即将走过那间芭蕾排练厅时,舞蹈中心的主任,一位风韵犹存、气质优雅的中年女士,快步上前,带着热情而不失分寸的笑容对凌默发出了邀请:

“凌默先生,不知是否有荣幸,请您进入我们的排练厅,近距离感受一下学生们的训练状态?孩子们都非常渴望能得到您的指点。”

查尔斯院长也含笑看向凌默,显然默许了这个临时的安排。

凌默脚步停下,目光透过玻璃墙,再次扫过里面那些屏息凝神、眼神期待的年轻舞者们,随即淡然点头:“好。”

他大大方方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华国代表团和学院高层也紧随其后。

排练厅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悠扬的钢琴伴奏还在缓缓流淌。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走进来的、戴着棒球帽的东方男子身上。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着紧张、兴奋和极致期待的情绪。

那位之前大胆“挑衅”的金发首席学员,此刻心脏更是如同擂鼓。

她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向凌默和院长等人行了一个优雅的屈膝礼。

在舞蹈中心主任的眼神示意下,她得到了一个单独展示的机会。

她走到排练厅中央,灯光仿佛自然而然地聚焦在她身上。

近了看,她的美貌更加具有冲击力。 五官深邃立体,如同精心雕琢的大理石雕像,一双碧蓝的眼眸如同最纯净的湖泊,此刻因激动和专注而显得格外明亮。

她的肌肤因为常年训练呈现出健康的光泽,紧身的黑色芭蕾舞服毫无保留地勾勒出她近乎完美的身体线条。

修长如天鹅般的脖颈,平直纤瘦却不失力量的肩膀,饱满而挺翘的柔软,不盈一握的腰肢,以及那双在白色芭蕾舞袜包裹下,显得无比笔直、匀称且充满惊人爆发力的长腿。

每一个肌肉线条都仿佛经过上帝之手精心雕琢,充满了力量与柔美结合的艺术感。

她向钢琴师微微颔首,一段舒缓而深情的旋律响起。

她没有选择高难度的技术炫技,而是跳了一小段《天鹅湖》中的独舞。

她的手臂轻柔波动,如同天鹅展翅,带着一丝哀婉与高贵;

足尖稳稳地立于地面,每一次移动、每一次旋转都带着精准的控制力;

她的表情投入,眼神时而忧郁,时而充满希冀,将天鹅的纯洁与哀伤演绎得淋漓尽致。

虽然只是一小段,但她将芭蕾舞的“开、绷、直、立”四大审美原则展现到了极致,身体的每一寸似乎都在诉说着无声的故事,充满了极致的诱惑与纯粹的美感。

一曲终了,她以一个优美的阿拉贝斯克姿势定格,微微喘息,胸脯轻轻起伏,碧蓝的眼眸带着一丝忐忑和无限的期待,望向凌默。

整个排练厅,乃至跟随凌默进来的一行人,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等待着。

等待着这位一夜之间开创两大艺术流派、眼光毒辣到能识破数十年画作谜题的天才,会给出怎样的点评。

是礼节性的赞美?还是犀利的指正?亦或是……被这青春美好的肉体与精湛的技艺所打动?

空气仿佛凝固了。那位首席学员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的声音。

她的命运,她在这位传奇人物心中的印象,似乎就悬于他接下来的只言片语之间。

凌默目光落在那位依旧保持着结束姿势、眼神忐忑的金发首席身上。

“你叫?”凌默开口,声音平静。

“伊莎贝拉,先生。”女孩连忙回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凌默点了点头,对伊莎贝拉做了一个“这边请”的手势,然后便带着她走向了排练厅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查尔斯院长和舞蹈中心主任。

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凌默意欲何为。围观的学生们更是伸长了脖子,好奇地张望着。

只见在角落里,凌默微微低头,对伊莎贝拉说着什么。

他语速不快,偶尔会配合一些手势,有时是手臂流畅的波浪形动作,有时是手指轻点自己的脖颈、胸腔或是腰腹的位置。

伊莎贝拉起初眼神有些困惑,但随着凌默的讲解,她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如同拨开迷雾见月明,不时地点头,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和极度专注的神情。

两人之间的交流外人无法听清,但那种一个倾囊相授、一个心领神会的氛围,却让旁观者心痒难耐,好奇心达到了顶点!

凌默大师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是在指点技术吗?还是别的?

不一会儿,凌默似乎交代完毕,伊莎贝拉深深地向他鞠了一躬,眼神里充满了感激与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

两人重新回到了排练厅中央。

“主任,钢琴老师,麻烦再来一次刚才的曲子。”伊莎贝拉的声音比之前多了一份沉稳和自信。

音乐再次响起。

伊莎贝拉摆出起始姿势。

然而,就在第一个音符流淌出的瞬间,所有人都敏锐地察觉到——她不一样了!

如果说刚才的伊莎贝拉是一只技艺精湛、美丽却似乎被某种无形框架束缚着的天鹅,那么此刻的她,仿佛被注入了灵魂!

她的眼神不再仅仅是演绎故事中的忧郁,而是多了一种源自内心深处的、更加复杂和动人的情感层次,那里面有挣扎,有渴望,有对自由的向往。

凌默似乎点拨了她的“神”。

她的动作也不再是机械地追求“开绷直立”的完美。

她的手臂波动更加自然,仿佛真的化作了羽翼,带着呼吸的韵律;

腰肢的扭转多了一丝微妙的、属于女性的柔媚与韧性;

甚至连足尖的每一次点地,都似乎承载了更丰富的情感,不再是冰冷的技巧展示。

凌默似乎重新塑造了她对身体和舞蹈的理解!

她不再是单纯地在“跳”一只天鹅,她仿佛就是那只被禁锢、渴望湖水与天空的天鹅本身!

每一个眼神,每一次呼吸,每一次肌肉的颤动,都与音乐、与角色完美地融为一体!

一种震撼人心的、充满张力的美感,如同无形的冲击波,席卷了整个排练厅!

“oh my God…” 一位舞蹈中心的老师捂住了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查尔斯院长忘记了呼吸,目不转睛。

华国代表团成员们也是满脸惊叹。

夏瑾瑜看着那在灯光下仿佛发着光的伊莎贝拉,心中同样震撼无比,她再次深切地感受到凌默那深不见底的、点石成金的能力。

当伊莎贝拉再次以那个阿拉贝斯克姿势定格时,整个排练厅陷入了短暂的死寂。

随即——

“bravo!!”

“太精彩了!”

“这……这简直是蜕变!”

雷鸣般的掌声和由衷的赞叹瞬间爆发!所有的学生,老师,甚至包括那些见多识广的学院高层,都情不自禁地用力鼓掌,脸上写满了激动和钦佩!

伊莎贝拉缓缓收回动作,胸口剧烈起伏,碧蓝的眼眸中闪烁着激动和狂喜的泪光。

她再次看向凌默,这一次,她的眼神里不再是忐忑的期待,而是如同仰望神明般的崇敬与感激。

凌默依旧站在那里,帽檐下的嘴角似乎微微动了一下,但没有任何表示。

他只是平静地接受了这如潮的掌声,仿佛刚才那化腐朽为神奇的点拨,只是随手为之。

在如潮的掌声与赞叹声中,激动之情如同沸腾的岩浆,彻底冲垮了伊莎贝拉最后的矜持与克制。

她看着那个仅仅用几句话、几个手势,就让她对舞蹈的认知提升到一个全新境界的东方男子,看着他依旧淡然立于原地,仿佛刚才那神乎其技的指点只是拂去衣袖上的一粒微尘,心中那股混合着极致感激、崇拜与难以言喻的兴奋,再也无法抑制。

在西方文化中,情感的表达向来直接而炽热。

尤其是对于这些追求极致感性与身体表达的艺术家而言,肢体语言往往比言语更能传递内心的澎湃。

于是,在所有人注视下,伊莎贝拉如同一只轻盈而激动的天鹅,几步来到凌默面前。她那因为剧烈运动而泛着健康红晕的脸颊上,碧蓝的眼眸如同燃烧的星辰,里面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狂热与喜悦。

她没有丝毫犹豫,张开双臂,带着芭蕾舞者特有的优雅与力量,直接、紧紧地拥抱住了凌默!

谢谢!太感谢您了,凌先生!”

她那年轻、充满弹性与热力的躯体,隔着单薄的舞服,清晰地传递着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触感。

金色的发丝有几缕散落,带着淡淡的香气,拂过凌默的颈侧。

这是一个纯粹出于激动和感激的、属于艺术家的火热拥抱,大胆,直接,充满了青春的活力与不容拒绝的热情。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现场的掌声和欢呼声都为之一滞。

查尔斯院长和舞蹈中心主任脸上露出了然又略带尴尬的微笑,他们理解这种情感的表达方式。

华国代表团的几位成员,尤其是许教授等年纪稍长的,则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或移开目光,显然对这种西式的热情还不太适应。

夏瑾瑜站在凌默身后,看着那具几乎完全贴在凌默身上的、曲线毕露的年轻躯体,看着伊莎贝拉那毫不掩饰的崇拜眼神,心里莫名地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一种微妙的、连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悄然蔓延。

而处于拥抱中心的凌默,身体有瞬间极其微小的僵硬,但很快便恢复了常态。

他没有推开伊莎贝拉,也没有回抱,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磐石,任由那热情的波涛拍打。

帽檐遮挡了他的眼神,只能看到他线条流畅的下颌微微动了一下。

他抬起手,并非拥抱,而是如同长辈安抚激动晚辈般,在她光裸的、因汗水而微湿的后背上,非常克制地、轻轻拍了两下。

“好了。”他淡淡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伊莎贝拉感受到他克制的回应和那平静的语气,激动的情绪稍稍平复,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可能有些过于激动,连忙松开了手臂,后退一小步,脸上红晕更盛,却依旧带着灿烂无比的笑容,再次向凌默深深鞠躬。

凌默微微颔首,算是接受了她的谢意。

这个短暂却极具冲击力的拥抱,如同一支小小的插曲,将东西方文化的差异、艺术家的热情与凌默那超乎年龄的沉稳淡然,展现得淋漓尽致。

也让所有人再次意识到,这个年轻的男人身上,似乎有着一种能让人不由自主地为之倾倒、甚至做出超常举动的魔力。

伊莎贝拉那脱胎换骨般的蜕变,以及那个火热的拥抱,让排练厅内的气氛达到了一个高潮。

掌声稍歇,巨大的好奇便如同藤蔓般缠绕在每个人心头。

舞蹈中心主任再也忍不住,她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恭敬地向凌默询问道:“凌默先生,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您刚才对伊莎贝拉的指导,简直是点睛之笔!恕我冒昧,您是否曾深入研究过芭蕾舞?或者对形体艺术有着独到的见解?”

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包括查尔斯院长和华国代表团的成员,他们都想知道凌默是如何在短短几分钟内,让一个顶尖舞者产生如此巨大的提升。

然而,凌默的回答,却让所有人瞬间石化。

他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语气轻描淡写:

“芭蕾?我不懂。”

“……”

不……懂???

排练厅内仿佛能听到下巴掉了一地的声音。

你不懂芭蕾?!

你不懂芭蕾,就能用几句话让皇家艺术学院的首席舞者完成蜕变?!

你要真懂了,是不是能直接造神了?!

一种荒谬绝伦的感觉席卷了所有人!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

看着众人那如同见了鬼一样的表情,凌默似乎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依旧平淡:

“看完她跳第一遍,我只是觉得……嗯,如果这里的力量收一点,那里的情感再放出来一些,眼神不要只跟着剧本走,或许……会更好。”

他一边说,一边随意地比划了几个极其简单的手势,正是刚才他指点伊莎贝拉时的动作。

只……是……觉……得……会……更……好……

这轻飘飘的几个字,如同五雷轰顶,把所有人都劈得外焦里嫩!

这到底是什么恐怖的天赋和直觉?!

他靠的根本不是系统的芭蕾知识,而是某种超越技巧的、直达艺术本质的恐怖洞察力和审美本能!

在他眼中,所谓的顶尖技艺,或许到处都是可以优化的“瑕疵”?

查尔斯院长倒吸一口凉气,看向凌默的眼神已经像是在看一个非人的怪物。

舞蹈中心的老师们面面相觑,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撼与无力感。

华国代表团则是与有荣焉,同时又觉得凌默这“凡尔赛”的功力真是越来越深了。

然而,凌默这番“不懂芭蕾”却能做到“点石成金”的言论,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冰水,非但没有平息热情,反而瞬间引爆了更大的疯狂!

排练厅内,其他那些早就按捺不住的芭蕾女孩们,眼睛瞬间红了!

就这么简单的几句话,就能有如此巨大的收获?!

谁还坐得住啊!!

“凌先生!请您也指导我一下吧!”

“凌先生,看看我的动作!”

“求您了,就一分钟!”

刹那间,如同百花绽放,又如同群蝶扑火,数十名穿着紧身舞服、青春靓丽、身段窈窕的芭蕾女孩,再也顾不得矜持和课堂纪律,一窝蜂地涌了上来,将凌默团团围在中间!

她们叽叽喳喳,眼神炽热,带着无比的渴望和恳求,都希望这位仿佛拥有点金之手的东方大师,能看自己一眼,能给自己一句点拨!

原本秩序井然的排练厅,瞬间变成了凌默一个人的大型“专家门诊”现场!

查尔斯院长和老师们试图维持秩序,却根本无济于事。凌默再次被一片青春的海洋与灼热的目光所淹没。

面对眼前这群热情似火、渴望得到指点的芭蕾少女,以及周围那些眼神灼灼的学院师生,凌默并没有沉溺于这种被追捧的感觉。

他的头脑异常清醒,始终没有忘记此行的核心目的,这并非一次简单的友好访问或炫技表演,而是为他未来“开宗立派”、系统传播华夏文明火种铺路的关键一步。

他看着围拢过来的女孩们,声音平和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巧妙地引导着话题:

“艺术的本质是相通的,无论是东方的书法、绘画,还是西方的芭蕾、油画,最终追求的都是情感的表达与美的呈现。”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继续说道:“在我的祖国,我们尤其注重这种通感与根基的培养。

不仅仅是技巧的锤炼,更是对文化底蕴、哲学思辨和内在气韵的修炼。

这或许就是为什么,我虽然不了解芭蕾的具体规范,却能感受到其中可以提升的意与神。”

这番话,既解释了他刚才那神奇指导的“合理性”,又不动声色地抬高了自身文化的地位。

果然,立刻就有被震撼到的学生迫不及待地追问:“凌先生,您说的太对了!那我们该如何才能像您一样,进行这种根基的修炼呢?如何才能跟随您学习?”

这个问题,正中凌默下怀!

查尔斯院长也是人精,立刻抓住这个机会,顺势发出正式邀请,语气无比诚恳:

“凌默先生,我们皇家艺术学院诚挚地邀请您,担任我校的特聘教授或荣誉院士!

我们希望您能将这种对艺术本质的深刻理解,更多地传授给我们的师生!”

面对这诱人的橄榄枝,凌默却并未直接接受。他微微一笑,再次施展了“祸水东引”大法,侧身将一直跟在身后的许教授、陈教授等人引到了台前。

“查尔斯院长,诸位同学的好意,我心领了。”凌默语气从容,“我个人精力有限,但文明的交流与人才的培养需要更广阔的渠道和更系统的机制。”

他指着许教授等人说道:“这几位是我国文明峰会筹备组的核心专家,许教授,陈教授,他们在文化传播、学术交流领域有着丰富的经验和资源。

如果皇家艺术学院,以及在座的各位同学,对深入了解东方艺术哲学、开展学术交流、乃至进行学生交换、联合开设课程感兴趣,我想,与许教授他们深入沟通,会是更直接、更有效的途径。”

此言一出,许教授等人精神大振!他们立刻明白,这是凌默为他们创造的绝佳机会!

几人立刻上前,脸上带着专业而热情的笑容,与查尔斯院长、舞蹈中心主任以及那些感兴趣的老师、学生代表热烈地交谈起来。

一时间,关于建立校际合作、开展交换生项目、共同设立东方艺术研究课程的讨论声此起彼伏,气氛热烈而务实。

凌默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为华国文化输出打开了一扇极具分量的大门。

而凌默自己这边,也并未清闲下来。

虽然“正事”已经有人接手,但他个人的魅力依旧无法阻挡。

尤其是以伊莎贝拉为首的几个最大胆、最仰慕他的芭蕾女孩,依旧紧紧围在他身边,不肯离去。

伊莎贝拉几乎要贴在他身侧,碧蓝的眼睛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崇拜和亲近之意,小声地用带着口音的英语询问着关于“气韵”、“意念”等玄妙词汇的理解。

其他几个女孩也叽叽喳喳,问题不断,仿佛凌默周身都散发着诱人的知识芬芳。

凌默一边随意地回答着她们的问题,一边看着不远处许教授等人与校方相谈甚欢的场景,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文化的种子,已经播下。

合作的桥梁,已然架设。

而他,这位播种者和架桥人,在完成关键步骤后,依旧享受着众星拱月般的拥簇,从容不迫,游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