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读趣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师父!”温鹤焰急得满头大汗。

男人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走过去,随意搭了下脉,又翻开叶听白的眼皮看了看,眉头皱了起来。

“魅人香……还真是舍得下血本。”

他忽然转过头,对屋里所有人说:“都出去。”

众人迟疑。

男人眼睛一横:“怎么,要留下来看我扒开他的衣服吗?”

房门关上,荷娘在门外踱步,每一息都像一年那般漫长。

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

许久,门开了。

神医一脸疲惫地走出来,将酒葫芦里的最后一口酒饮尽。

“命,暂时保住了。”

荷娘腿一软,几乎要跪下去。

“但是,”神医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毒入骨髓,想彻底根除,必须跟我回百药谷。而且,他跟我做了一笔交易。”

交易?

一个昏死过去的人,能做什么交易?

不等众人发问,神医继续道:“人,我即刻带走。你们谁都不许跟着。”

“不行!”

荷娘想也不想地冲上前,“我要跟他一起去!”

神医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莫测的笑。

“可以。”

他慢悠悠地说。

“不过,到了百药谷,他的一切都归我管。治疗期间,你们不能见面,不能说话,他能不能活下来,看他的造化了。”

荷娘在门外守了三天。

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像一尊望夫石,只是眼睛里没有死寂,全是烧灼的焦急。

陆羽和裴玄策劝过,温鹤焰也送来了饭菜,她都只是摇头。

那扇门里,是她的天。天若是塌了,她吃再多的饭,又有什么用。

第四日清晨,门“吱呀”一声开了。

那个拎着酒葫芦的神医打着哈欠走了出来,一脸的没睡醒,看见门口的荷娘,他眉毛一挑。

“还守着呢?你男人属猫的,有九条命,死不了。”

荷娘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都问不出口。

神医晃了晃空了的酒葫芦,撇撇嘴。

“醒了。不过....是我用了点猛药,进去吧。”

神医侧身让开了路。

荷娘踉跄着冲进屋里。

叶听白就靠坐在床头,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深邃的眼睛,却是亮的。

看到她进来,那双曾淬着冰,燃着火的眸子,此刻只剩下化不开的柔情和失而复得的惊惶。

他朝她伸出手,动作很慢,很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荷儿……”

声音沙哑得厉害。

荷娘的眼泪瞬间决堤,她扑过去,紧紧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他的手很凉,不像以前,总是滚烫得能烙伤人。

“我以为……我以为你……”

她泣不成声。

叶听白用拇指,极其缓慢地,一点点擦去她的眼泪。

这个曾经只会用蛮力将她揉进怀里的男人,此刻的动作,珍之重之,温柔得让荷娘心口发痛。

“我混蛋。”

他看着她,眼眶也红了。

“以前,是我不好。”

没有长篇大论的忏悔,只有这三个字。

却比任何话,都要重。

他拉着她,让她躺在自己身侧,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圈住她。

没有往日的霸道侵占,只是一个单纯的,想要汲取温暖的拥抱。

“不怕了。”

他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在哄一个孩子。

“以后,我不会再欺负你了。”

荷娘把脸埋在他胸口,听着他虚弱却清晰的心跳,感受着他从未有过的温柔,几天几夜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浓浓的倦意袭来,她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睡梦中,她感觉额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再次醒来时,天已大亮。

身侧的位置,是空的,连一丝余温都没有留下。

荷娘心里咯噔一下,猛地坐起身。

“叶听白?”

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桌上燃尽的药炉还散发着淡淡的苦味。

他不见了。

荷娘慌乱地掀开被子,鞋都来不及穿,赤着脚就冲出了房间。

院子里的石凳上,那个神医正靠着石桌,一手举着他的宝贝酒葫芦,对着晨光晃了晃,似乎在看里面还剩几滴。

听到动静,他才懒洋洋地瞥了过来。

“他呢?叶听白呢?”

荷娘的声音都在发颤,冲到他面前,死死抓住他的胳膊。

神医被她晃得差点把葫芦掉了,他不耐烦地皱起眉,抽回自己的手。

“我问你人呢!”

荷娘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神医眼皮都没抬,慢悠悠地吐出两个字。

“去了。”

去了?

荷娘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这两个字像两把钝刀,在她心口来回地锯。

她怔怔地看着他,脑中一片空白,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神医终于舍得放下他的酒葫芦,抬起头,正眼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戏谑,只剩一种看透世情的淡然。

“别伤心。”

他顿了顿,从怀里又摸出一个小酒壶,拧开喝了一口,才继续说。

“他拿命跟我做的交易,我保他走的时候没那么痛苦。人各有命,强求不得。”

交易……

命……

荷娘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在下沉。

就在这时,院门口传来一个沉稳的脚步声。

一个面容俊秀,身穿玄色劲装的男子走了进来。

他身姿挺拔,面色淡漠,径直走到荷娘面前。

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属下临淮,参见娘娘。”

荷娘转过头,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

临淮抬起头,目光平视前方,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皇上生前已有安排,他离开后,由属下贴身护卫娘娘周全。”

皇上……生前……

每一个字,都像一块巨石,狠狠砸在荷娘已经摇摇欲坠的神经上。

原来,昨夜的温存,

那句“我混蛋”,

那句“不会再欺负你”,

全都是他最后的交代。

他早就知道自己活不成了。

所以他安排好了一切,安排了人来保护她,然后……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了。

荷娘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世界在最后一刻,只剩下那个男人低沉沙哑的嗓音。

“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