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猛地坐起身，一脸惊讶：“你说什么？一大爷被撤职了？”
娄晓娥点头道：“我刚回去就听一大妈这么说，应该是真的。”
许大茂顿时放声大笑：“哈哈哈……易中海被撤了，哈哈哈……易中海真的被撤了！太好了，这简直太好了！”
“从今往后，我再也不用怕他了！”
“他以后要是还敢来我面前说教，我绝对要他好看！”
许大茂几乎兴奋得跳起来。
这个四合院里，许大茂最讨厌的当然是傻柱，而易中海也绝对算一个。
有时候，他甚至更讨厌易中海。
当然，也更怕他。
每次他和傻柱闹矛盾，总是易中海站出来帮傻柱说话。
而易中海身为院里的一大爷，又是长辈，还是看着他长大的。
可以说，傻柱是他从小到大的死对头，而易中海就是他头顶上一直压着的一座大山。
如今这座山终于倒了，他怎能不激动？
娄晓娥看着他兴奋的样子，脸上却掠过一丝阴影。
“大茂，既然一大爷已经被撤职，你伤得也不重，那我们买点药就出院吧。”
“出院？”
许大茂顿时警觉起来。
“娄晓娥，是不是一大妈让你来劝我的？”
“我告诉你，没门！”
“我现在后背和头还疼着呢，医生都建议我住院观察几天，我怎么可能现在出院？”
“想都别想！”
娄晓娥皱眉道：“是她说的没错，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毕竟都住在一个院里。”
“这次一大爷已经付出这么大代价了，我们还有必要继续追究吗？以后大家还要在同一个院子生活。”
“要是做得太绝，今后见面多尴尬。”
许大茂一听，立马不乐意了。
“娄晓娥，你要搞清楚，这次是他们想拆散我们，不是我在找事！”
“要不是有江流和三大爷帮忙，现在被关起来的不止是我，我们俩说不定早就分开了。”
“他们做得这么绝，你还想我放过他们？”
“做梦！”
娄晓娥蹙起眉头：“但这……”
许大茂立刻打断她：“没有但是。”
“娄晓娥，你得明白，我们才是一家人，你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
“现在躺在医院的是我。”
“你要是再说这样糊涂的话，就回去好了，不必在这儿看我。”
说完，他翻身躺下，背对着她。
“我……”
娄晓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终还是让步了。
“好吧，这事我不提了。”
“待会儿我就让一大妈先回去。”
“今天我就留在医院陪你……”
听她语气放软，许大茂心情才好转了些。
他转过身来：“这话可是你说的。”
娄晓娥只得无奈点头：“是我说的。”
“你不是要住院吗？”
“那我就留在这儿陪你。”
许大茂一听，嘴角顿时扬了起来，笑道：“这才对嘛。”
“易中海这次这么对我，我绝不能轻易放过他。”
“他现在已经不是一大爷了，我们更不用怕他。”
“对了，你回来有没有带什么吃的？我早饭还没吃，有点饿了。”
“你快去给我弄点吃的来。”
“反正这钱都是傻柱和易中海出，我们何必替他们省。”
……
娄晓娥看着他这副得意模样，心里无奈，点了点头，便走出病房。
“好，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
娄晓娥出了门，并没有直接去买吃的。
她走到医院门口。
一大妈还在那儿等着。
“一大妈，实在不好意思……”
“这次恐怕帮不上你了。”
娄晓娥带着歉意说道。
“怎么了？许大茂不肯答应吗？”
一大妈一见她，连忙上前问道。
娄晓娥摇了摇头。
一大妈脸上掠过一丝失望，但没有表现出来。
“没关系，既然他不愿意，那就算了。”
“只能以后再找机会开导他了。”
一大妈脸上浮现出悲痛的神色。
娄晓娥心中更加愧疚，说道：“一大妈，您别着急。”
“眼下他还在气头上，等他冷静下来。”
“我会再去劝他。”
一大妈点头道：“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晓娥啊，现在大茂被江流带偏了，旁人的话一句都听不进去。”
“这几天他要是赖在这儿不走的话……”
“你也别因为我们跟他争执，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比什么都重要。”
“我们也不愿看你们闹矛盾。”
娄晓娥感激地说：“知道了，一大妈，我会注意的。”
一大妈慈爱地拉起她的手轻拍两下，笑道：“你能听进大妈这番话，我就安心了。”
“那我先回去了。”
娄晓娥应道：“好！”
她将一大妈送到医院门口，目送她离去。
——
一大妈走出医院后，眼神骤然阴沉，脸色也瞬间拉了下来，与先前在医院面对娄晓娥时的模样判若两人。
回到家后，她径直走进聋老太太的房间。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许大茂那个混账肯回来了吗？”
聋老太太一见到她，立刻掀开被子从床上起身。
一大妈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聋老太太急忙追问：“是娄晓娥没答应吗？她不肯帮你？”
一大妈摇头道：“不是，她确实被我们说动了。”
“但许大茂不知怎么回事，这回咬死了不肯退让。”
“像是铁了心要跟我们斗到底！”
聋老太太眉头紧锁：“许大茂会这么坚决？”
“就他那性子？”
“怎么可能！”
……
她可是看着许大茂长大的，再清楚不过他的脾性。
之所以能一次次拿捏住他，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
这本该是一辈子都改不了的性子，如今竟突然变了。
一大妈点头道：“是啊，我也觉得蹊跷。”
“今天他一见我就把娄晓娥臭骂一顿，我根本插不上话。”
“没办法只好先回来。”
“我怀疑是有人在背后给他出主意，把他给带歪了。”
聋老太太切齿道：“你是说姓江的那个小畜生？”
一大妈点头：“我也怀疑是他。”
“但这小子从昨天夜里到现在，都没在医院出现过。”
“也没到派出所。”
“这又有点说不通。”
聋老太太说：“那难道是阎埠贵？这阎老三最精于算计了。”
“这次把中海搞下台，就他蹦跶得最欢。”
“……”
说话间，她眼中掠过一丝狠厉。
别人不清楚她怎么成为院子里的“老祖宗”
，一部分是因为她“五保户”
的身份，但更关键的，是有易中海这位一大爷在背后撑着。
没有他的扶持和维护，又有几个人真把她当老祖宗看待？
根本不可能。
而她，自然也一直全力支持易中海。
凡是易中海解决不了的，就由她出面，两人彼此依靠、相互利用。
现在易中海丢了一大爷的身份，
她在四合院里的威信，自然也大大削弱了。
一大妈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老太太，其实这次举报老易的……是刘海中。”
聋老太太顿时大吃一惊：“什么？是刘海中？”
“就住我院里那个混账东西？”
一大妈点头：“是的，这事老易已经亲自确认了。”
聋老太太气得直跺拐杖：“好个天杀的刘海中！我以前还那么照顾他，
现在居然敢对中海下手！”
“我今天绝不能放过他！”
“我这就去把他家给砸了！”
“……”
说着，聋老太太就要往外冲。
一大妈急忙上前拦住她：
“老太太，您千万不能再冲动了！”
“刘海中现在根本不在家，而且老易已经不是一大爷了。”
“您要是真砸了他家，这院子里就没人会帮咱们了。”
“他要是反过来敲您一笔赔偿，您往后怎么过日子啊！”
聋老太太怒气冲冲：“难道就这么算了？我老太太还得看他脸色？”
一大妈劝道：“不，老太太，您先冷静。”
“老易交代过我，现在还不是动刘海中的时候。”
“要不然，那个姓江的肯定会趁机踩我们一脚。”
“到时候刘海中再跟他们联手，我们可就真难应付了。”
“他了解咱们的底细，比那个阎埠厉害多了。”
老太太气得直哆嗦，拄着拐杖连连跺地，懊丧不已：“咱们怎么就落到这步田地了。”
“先前明明都顺风顺水的。”
老太太确实感到了一丝不安。
从前她在院里作威作福，想怎样就怎样，从没人敢说个不字。
挨了她打的人，也只能默默忍下。
如今却大不相同了。
易中海说话有人顶撞，她打了许大茂，居然被街道办逼着赔钱。
还拿她的补助金作要挟。
这在以前简直无法想象。
她活了大半辈子，要是连这点苗头都看不出来，那真是白活了。
一大妈长叹一声：“老太太，这事都怨我。”
“是我太心急了。”
“一瞧见许大茂回来，就急着去办了这事。”
“哪想到许大茂会这么莽撞，还有那个姓江的小子和阎埠贵。”
“偏挑这个节骨眼发难。”
“早知如此，我说什么也不会这么冒失了。”
她现在悔恨交加，和易中海一样，几乎整夜未眠。
翻来覆去想着这件事。
若不是她一时冲动，也不会闹到今天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