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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旺死后,岳再兴作为袁州义军中职位最高的香主之一,在底层教众中威望颇高。

“岳香主!”

“岳大哥!”

众人七嘴八舌地行礼问候,声音哽咽。

连日来的逃亡、恐惧、失去袍泽的痛苦,在这一刻似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岳再兴目光扫过一张张熟悉又憔悴的脸,微微颔首,声音沉稳有力:“诸位兄弟,受苦了。岳某.......侥幸生还,还能得见诸位兄弟,真是天大的幸运!”

赵二郎在一旁大声笑道:“岳兄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今天可是天大的喜事!兄弟们憋屈了这么久,该好好庆贺一番,去去晦气!我特意弄了些酒肉来,大家伙儿敞开吃喝!”

他话音刚落,几个汉子便从谷内抬出几口大木箱,打开一看,竟是半扇猪肉、一整只羊,还有好几坛浑浊的土酒!

颓丧的气氛瞬间被点燃了!

这些日子东躲西藏,食不果腹,此刻见到酒肉,众人眼睛都亮了,欢呼声震得山谷嗡嗡作响。

“赵二哥仗义!”

“太好了!有肉吃了!”

“多谢岳头儿!多谢赵二哥!”

众人立刻忙碌起来,生火架锅,宰杀猪羊。

简陋的篝火晚宴很快准备就绪。

大块带骨的肉在沸水里翻滚,油脂滴入火堆,发出滋滋的声响,浓郁的肉香弥漫了整个山谷。

赵二郎热情地拍开酒坛泥封,给每个人面前的粗陶碗都倒满了浑浊的酒液。

“来!第一碗,敬岳兄弟死里逃生,重归我教!”赵二郎高举酒碗,大声道。

“敬岳头儿!”三十余人轰然应和,纷纷举碗。

岳再兴也端起酒碗,目光在浑浊的酒面上轻轻一扫,随即与众人一同仰头饮尽。

辛辣的劣酒入喉,带着一股怪异的土腥气。

“第二碗,敬死去的周大帅和兄弟们!愿他们英魂不远,保佑我等重振旗鼓!”

“敬大帅!敬兄弟们!”悲愤与豪情交织,众人再次痛饮。

“第三碗,敬我等兄弟齐心,他日必报此血仇!”赵二郎声音激昂。

“报仇!报仇!”压抑许久的怒火被点燃,群情激愤。

三碗烈酒下肚,加上久违的肉食,谷中的气氛彻底热烈起来。

颓废一扫而空,篝火映照着一张张因酒意和激动而通红的脸。

众人纷纷向岳再兴敬酒,述说着各自的遭遇和愤懑。

岳再兴来者不拒,酒到碗干,眼神却始终清明如初。

他借着与每个人碰碗交谈的瞬间,指尖微不可察地在对方手腕或酒碗边缘拂过,一丝精纯温和的内息悄然渡入其体内。

月上中天,清辉洒满山谷。

酒酣耳热之际,气氛达到了顶点。

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正挥舞着手臂,大声诉说着要杀回袁州城,突然,他身体晃了晃,脸上亢奋的红潮瞬间褪去,变得一片灰白。

“呃.....头......头好晕........”他嘟囔着,手中酒碗“啪嗒”一声掉落在地,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软软地向后栽倒。

“哈哈,老刘你这酒量不行啊!”旁边有人醉醺醺地嘲笑。

可是,笑声未落,接二连三的“噗通”声响起!

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方才还喧闹叫嚷的汉子们,一个个眼神涣散,口角流涎,瘫软在地,转眼间便横七竖八地倒了一片!

只剩下岳再兴依旧端坐篝火旁,眼神冷冽如冰。

“哈哈哈哈——!”赵二郎猛地站起,爆发出压抑已久的狂笑!

他脸上的憨厚忠义荡然无存,只剩下狰狞的得意与刻骨的杀机。

他指着勉强支撑、身体微微摇晃的岳再兴,厉声道:“姓岳的!没想到吧?!你这明教余孽的头子,今日终究要落在爷爷手里!”

岳再兴缓缓抬头,眼神中没有丝毫意外,只有冰冷的失望:“赵二郎,果然是你背叛了圣教。”

“背叛?呸!”赵二郎啐了一口,满脸鄙夷,“什么狗屁圣教!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反贼!识时务者为俊杰!爷爷我现在是袁州城的通判大人!奉知府大人钧令,将这些漏网之鱼聚而歼之!”

他得意地踱了两步:“本想再钓几条大鱼,没想到等来等去,只等到你这条本以为死了的咸鱼!不过也好,抓了你这个香主,又是一桩大功!”

他猛地一拍手!

“动手!”

山谷入口处,藤蔓被粗暴地扯开!

火光映照下,黑压压一片元兵如潮水般涌入!

刀枪出鞘的寒光瞬间压过了篝火!

为首一人,身材异常高大魁梧,穿着暗红色的密宗喇嘛袍,头顶戒疤,手持一柄沉重的镔铁降魔杵。

他太阳穴高高鼓起,双目开合间精光四射,浑身散发着野兽般凶悍的气息,赫然是一位先天境界的密宗高手!

沉重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整个山谷。

赵二郎看着被元兵和番僧围在中间的岳再兴,如同看着瓮中之鳖,狞笑道:“岳再兴!上次算你命大!这次,我看你还往哪里逃!有乌力罕大师在此,你插翅难飞!”

岳再兴缓缓站起身,青袍在夜风中微动,纤尘不染。

他扫了一眼地上昏迷的明教弟子,又看向赵二郎,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逃?我为何要逃?赵二郎,你以为我没有防着你吗?”

“什么?”赵二郎一愣。

“昨夜你离开客栈,我便跟在你身后。”岳再兴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洞穿人心的力量,“亲眼看着你......进了袁州府衙的后门。”

赵二郎脸上的狞笑瞬间僵住,随即化为被戳破的恼羞成怒:“你......你既然知道,还敢跟来?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姓岳的,你以为凭你一个人,能对付得了乌力罕大师和这一百多精锐官兵吗?痴心妄想!”

“一个人?”岳再兴轻轻摇头,目光扫过地上,“谁说我是一个人?”

话音刚落,地上那些原本“昏迷不醒”的明教弟子,竟如同被无形的线拉扯着,一个个猛地睁开了眼睛!

眼神清明锐利,哪里还有半分中毒迷醉的样子?

他们迅速翻身站起,看向赵二郎的目光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和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