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一边子去,多大人我还拉裤兜子。
小鳖犊子嘴咋那么损呢?”
雨姐被气得直跺脚。
“那你咋回事?
你要是还问减肥的事儿,我可真没招奥。
你一天大碗吃肉大口喝酒的,除了火化,没有别的减脂捷径。”
duang!
雨姐给了李奇一杵子。
“你就损吧,嘴损,想的招也损。
我才多大岁数你就要给我火化了。
我就直说了,我交了个笔友,他天天给我写信。
那个甜言蜜语啊,给我哄得头皮发麻。
我感觉我找到真爱了。”
李奇脑袋嗡嗡的。
“你,交笔友?
你一共认识几个字啊?
再说,你这一个月恨不得换仨男人的劲头子,这种精神恋爱真的适合你么?”
在那个没有智能手机,电话都没普及的时代,笔友这个群体曾经红极一时。
李奇记忆里闪过一个片段,某个女生在电台交友节目时间打进去一个电话,留下自己的地址。
一个星期之后,每天能收到一百多封信。
这些信里,一大部分来自全华国各个地方,落款很多都是某某连队……
他猛然反应过来。
“你这个笔友是哪个连队的?”
雨姐一撇嘴。
“胡说什么玩意呢?
你也不怕这本书被封了。
不是来自某个连队,是江省某个小城市,那爷们在信里说就喜欢东北女人的直爽和泼辣,说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养个东北人。
天天求我,让我把电话告诉他,他要养我。”
李奇听得直揪头发。
“东北人可不兴养啊,对温度敏感,脾气还倔,动不动就耍驴,养完太容易被家暴了。”
他忽然反应过来。
“你告诉他你的名字了?”
李奇警惕的问雨姐。
雨姐给了他一个鄙视的小眼神。
“你一天虎超的。
笔友哪有写真名的,大家都用笔名,我的笔名叫花开富贵。”
“哎……”
就很符合雨姐气质的名字。
李奇感觉这个世界终于颠成了他喜欢的样子。
“那你现在啥意思啊?
交流出感情了,要去找他?
想笔友变比友?”
雨姐羞涩的点头。
“嗯呐。
现在我俩就在这个问题上有点矛盾,我想让他过来,他非得让我去他那边。
你给我出个主意呗。
你是不知道啊李奇,这人太好了,他写那些话,每一句都能戳到我肺管子里。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有时候看他的信,比跟王诚在一起滚被窝还让我心里舒坦。
我现在两天看不到他的信,心里就刺挠,抓心挠肝的。
他给我写了三十二封信,我是一遍一遍的看啊,越看越喜欢这个人。
我想去找他!”
雨姐说得斩钉截铁,满脸都是恋爱中女人幸福的模样。
李奇叹口气。
“雨姐啊,你知道么,这事儿有一套完整的产业链。
这个团队吧,应该有好几个文采好的专门炮制这种信。
那帮人不光饱读诗书,还研究过简单的心理学。
知道跟啥样的人说啥样的话。
骗的就是你们这种人。
等你们兴高采烈的到了当地,不是被卖到哪个山沟子里给人当媳妇儿,成为生孩子的工具,就是被拆了卖零件。
不是我吓唬你,就你这体格,在大山沟里老抢手了。
毕竟一看就能干活,还能生养。
一窝下两三个都没问题,绝对卖高价。”
雨姐刚开始还认真听呢,可李奇越说越离谱,给她气得嗷嗷怪叫。
“你这个熊孩子,就知道埋汰我。
当我是老母猪么,还一窝下好几个崽子。
我家陈金一才不是骗子呢。
他可厉害了,本事比天都大。
他说他在研究一种液体,能让水变成油,将来只要找到人投资,就能一本万利。
还造出来一个能联系外星人的锅盖。
并且他改良了自家祖传的秘方,研究出一种药,可以治疗癌症,药到病除!”
说到这里,雨姐骄傲的一仰脖,脸上都是那种自己儿子出息了的表情。
李奇被重生强化过的大脑差点死机。
这人这么全面么?
几乎把那个年代所有骗术融会贯通了,并且能通过写信把雨姐这种老江湖迷得神魂颠倒。
要知道,雨姐可不是学校里那些纯洁好骗的小姑娘。
李奇忽然对这个陈金一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姐,要不这样,你把这个陈金一约到盛京市呗。
就说有个老板对他那个水变油的技术很有兴趣,准备给他投资四个亿,一起发财。”
雨姐眼睛嘚儿一下就亮了起来。
“还得是我弟弟办正事,你要给他介绍给董珠珠还是宋君竹?
我咋就没想到这点呢。
不行,我要给我舅舅打电话,让他也给我亲爱的陈金一投资。”
李奇对雨姐的恋爱脑无可奈何,事实证明,不管什么样的女人,只要掉进爱情的陷阱,智商都是负数。
不过他正好想见见雨姐的舅舅马青云,自己下一步收拾王诚和董珠珠,还真得借助他的力量。
于是他跟雨姐研究了半天,怎么给陈金一回信,约他在哪见面。
还顺便要到了马青云的联系方式。
李奇忽然问了一嘴。
“这陈金一到底是哪个市的?”
“南通。”
“卧槽!
满朝文武保太子,唯有南哥保社稷。
竟然是大南通的贵人。
等他来了,我必须在盛京最大的饭店招待一顿,让他骑我脖子上喝酒!”
李奇肃然起敬。
雨姐不知他又闹什么幺蛾子,不过她对李奇时不时莫名其妙的抽风早习以为常,也没多问。
俩人唠完了,房产局的工作人员也办好了手续送进来。
李奇揣着李天真那个水果店的房产证,告别雨姐,往太河市场旁边的居民区走去。
此时,李天真家里,俩人正大眼瞪小眼,疯狂互掏。
“卢政宇你这个丧门星,自从认识了你,我就开始走背字儿。
打麻将天天输钱,水果也卖不了了,车也撞没了,现在水果店那么大的房子也没了。
以后我可怎么活啊?”
卢政宇嘴唇都要咬出血了。
今天早晨他还雄心勃勃,要在太河市打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甚至梦想自己变成太河市后厨一哥,连俢景伟那样的大厨都得拎着酒,上门求自己赏他一口饭吃。
结果一天过去,他鼻梁也塌了,还被揍了好几顿。
刘勇拿他脸蛋子蹭烟头,让他本来帅气的脸上留下了一个坑,跟缺了一角的耳朵交相辉映。
“李天真,闭上你那张臭嘴吧!
要不是因为认识了你,我现在还在李家店好好干活,一个月挣好几百呢。
不比上班强百套啊?
都是你撺掇着我整事儿,才让我落到这步田地。
今天我才想明白这事儿。
你自己被李奇弄得家破人亡,一直记恨他,就拿我当枪使,想报复李奇。
我该你的还是欠你的啊,你要这么害我?
你们一家人脑子有病,当初非得惹呼李奇干什么?
你爸你妈,还有你,为什么你们不把自己的腰子嘎下来给你弟弟换上?
那样不就没有现在这些破事儿了么?
一切都是你这个贱人在作怪,现在把我也害成这样。
我也不想活了,咱俩一起死吧!”
卢政宇万念俱灰,一下子把李天真扑倒在炕上,两只手死死掐住她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