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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玄幻魔法 > 镀金神座:时代的齿轮 > 第313章 妈妈盒子的秘密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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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 妈妈盒子的秘密频率

马蹄声碾过伯克郡的碎石路时,康罗伊隔着马车窗帘望见了庄园的玫瑰拱门。

九月的阳光斜斜切进篱笆,把爬满墙的常春藤染成蜜色——这是母亲最爱的时辰,她说此时的光线能照见植物里藏着的魂。

埃默里掀开车帘,扬起下巴示意:夫人在迷迭香圃。康罗伊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穿深灰羊毛裙的身影正半蹲在花床前,银剪在指尖转了个漂亮的弧,齐根剪下一支薰衣草。

动作慢得像在与花茎商量,却精准得没有半片碎叶飘落。

他下马车时,罗莎琳德的声音已经飘过来:靴子上沾了南威尔士的煤渣。她没回头,银剪又落下,去花房洗洗手,我让玛丽热了接骨木茶。

康罗伊顿在原地。

自父亲病重后,母亲便极少离开庄园,可她总像长了第三只眼睛——上周他在伦敦证券交易所做空铁路债券,她隔天就托人送来一罐加了肉豆蔻的姜饼;前天矿难现场,他明明没发信,她却让提前捎来该回家的暗示。

花房的铜盆里盛着山泉水,他蹲下身时,水面映出自己眼下的青影。

矿难救援那三十六小时,他在井下爬了十七个巷道,此刻指节还沾着未洗净的煤灰。

指尖刚触到凉水,身后传来棉布裙擦过藤椅的窸窣声。

带来了?

他转身,母亲正倚着门框,手里的银剪垂在身侧,像柄褪了锋的剑。

乌木熏香盒躺在她掌心,盒盖上的凯尔特螺旋纹被她的体温焐得发亮——那是他今早从贴身口袋掏出来的,贴着心口藏了三个月。

您怎么知道...

你外祖母的盒子,罗莎琳德用指腹摩挲盒盖边缘的细痕,每次它发烫,就是后代需要听些真话了。她抬步走向花房深处,薰衣草的甜香裹着潮湿的泥土味涌过来,跟我来。

书房的百叶窗半合着,阳光在波斯地毯上割出明暗相间的条带。

罗莎琳德点燃铸铁香炉里的鼠尾草,青烟打着旋儿钻进天花板的装饰线,1798年,我母亲在赫布里底群岛的悬崖上出生。

她是最后一个能听见的修女——不是上帝的声音,是人的。她的声音像浸了陈酒的羊皮纸,带着岁月的糙感,悲伤会在空气里结网,喜悦会震碎玻璃,婴儿的第一声啼哭能传十里。

她们管自己叫静听会

康罗伊的后颈泛起凉意。

他想起上个月在温莎,维多利亚捏着矿工名单时,指尖在玛丽·琼斯,七岁那行字上停了十七秒——与他在井下抱起那个攥蜡烛的男孩时,心跳的频率分毫不差。

维多利亚登基那年才十八岁,罗莎琳德取出银匙拨弄香炉,雪松的苦香混着鼠尾草涌出来,白金汉宫的帷幔太厚,朝臣的谎话太甜。

是静听会的女人们,用熏香和呼吸法把民间的哭声、骂声、求告声,塞进她的梦境。她突然抬头,灰蓝色的眼睛像被火光照亮的矿石,你父亲不是野心家,乔治。

他当年接近肯特公爵夫人,是想让静听会的耳朵,继续贴在女王心口。

书房的座钟敲了九下。

康罗伊摸向胸前的熏香盒,盒身竟比方才更烫。

他想起父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反复说,想起温莎城堡那截褪色的红围巾——原来女王藏起的不只是少女的心意,还有被斩断的倾听之路。

圣殿骑士团发现了。罗莎琳德的声音轻得像叹息,1838年冬,他们以为名绞死了最后十二名静听会成员。

你外祖母把盒子塞进运煤车,自己站在了绞刑架上。她打开盒盖,露出里面排列整齐的檀香片,这些螺旋纹不是装饰,是共振频率图。

窗外传来马蹄声,是亨利的双轮马车。

康罗伊迎出去时,技术总监怀里抱着牛皮工具箱,金属器械碰撞的轻响里,他看见对方眼底的血丝——显然是接到消息后连夜从伦敦赶过来的。

您说盒子里有机关?亨利的手指比矿灯更稳,微型镊子夹起一片檀香,露出盒底若隐若现的暗格。

当银质共鸣片在台灯下闪起冷光时,康罗伊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座钟。

那些薄如蝉翼的金属片,竟与他设计的第三代差分机调速齿轮,有着相同的咬合弧度。

燃烧龙涎香,配合四秒吸气、六秒屏息的节奏。罗莎琳德递过装香料的玛瑙瓶,你外祖母说,这是让耳朵穿过迷雾的钥匙。

凌晨三点,书房的壁炉里只剩余烬。

康罗伊的呼吸与亨利调试的频率计同步起伏,熏香的烟雾在共鸣片间织成细网。

当金属片开始发出蜂鸣时,他突然想起矿难现场那个老妇人的哭声——尖锐、破碎,像刀刮玻璃。

可此刻,那声音在他脑海里变得清晰了,不是刺,是河,带着泥沙的温度。

杏仁核活跃度下降37%。亨利的声音带着倦意,却难掩兴奋,这不是巫术,是声波对神经的调节。

静听会的女人们,其实是最早的情绪工程师。

康罗伊摸出怀表,指针指向三点十七分——与维多利亚上次在议会提到关注矿工权益时,她怀表里的报时器停摆的时间分毫不差。

叩叩。

书房门被轻轻推开。

詹尼的剪影立在月光里,她手里的银盘上躺着封蜡未拆的信,火漆印是温莎城堡的狮鹫纹。

康罗伊看见她的指节泛着青白,像攥着什么极烫的东西。

爵爷,她的声音比平常轻了半度,伦敦来的加急信。詹尼的指尖在银盘边缘微微发颤,火漆上的狮鹫纹在月光下泛着冷铁般的光。

康罗伊接过信时,触到她掌心的潮意——那是被冷汗浸透的。

他用裁纸刀挑开封蜡的瞬间,罗莎琳德已从摇椅里直起身子,灰蓝色瞳孔在阴影中缩成细线;埃默里凑过来时带起一阵风,吹得书桌上的频率计图纸簌簌作响;亨利的工具箱还摊在地毯上,金属镊子反射着跳动的烛火,像某种蓄势待发的武器。

羊皮纸展开的刹那,康罗伊的睫毛轻颤。

三行用紫墨水写的死亡记录,末尾附着潦草的日记摘抄:“我们听见了不该听的声音。”字迹歪斜如被风揉皱的蛛网,最后一个“音”字拖出细长的墨痕,像是笔尖突然坠地。

他翻到第二页,伦敦圣巴塞洛缪医院的报告跃入眼帘——“二十三名患者主诉持续性幻听,内容统一为‘闭嘴,否则你也聋’,其中七人出现耳膜穿孔”。

“是声波。”罗莎琳德的声音像碎冰划过瓷盘,“圣殿骑士团在逆向破解静听会的共振技术。他们当年绞死我的姐妹们,却偷不走刻在骨血里的频率。”她攥紧乌木熏香盒,螺旋纹在指节间压出红印,“那些老修女能听见人心的震颤,可斯塔瑞克之流只会把它变成钝器——震碎神经,震聋良知。”

康罗伊的拇指摩挲信纸边缘,那里沾着浅褐色的痕迹,是干涸的血?

还是某种化学试剂?

他想起矿难现场那个老妇人的哭声,此刻在记忆里突然变了调,像被人用砂纸打磨过的金属片。

“上周温莎议会,维多利亚提到《矿山安全法案》时,她的怀表停在了三点十七分。”他抬头看向亨利,“你调试频率计时,我的杏仁核活跃度下降37%——如果反过来,用高频声波刺激,会不会让人产生幻觉?甚至……自我毁灭?”

亨利的喉结动了动,镜片后的眼睛突然亮起来。

他扑向工具箱,金属器械碰撞的脆响里,指尖在差分机零件上跳跃如琴师:“共振频率能调节神经突触!静听会是用它安抚情绪,圣殿骑士团却拿来制造混乱——就像用钢琴弦勒死一个人!”他抽出张图纸拍在桌上,“如果我用熏香盒的共鸣片改造接收装置,就能捕捉到空气中的异常振动!”

“需要记录对照数据。”康罗伊的手指叩了叩詹尼的手背,她的手立刻从银盘上缩回去,却又稳稳按在他的腕间——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传递温度与镇定。

“詹尼,明天开始,你跟我去白厅办公。每小时记录一次你的情绪波动,尤其是头痛或梦境异常的时刻。”他转向埃默里,后者正咬着笔杆在小本子上狂草,“查劳福德·斯塔瑞克最近三个月的行程,私人游艇、海底勘探许可、多佛尔海峡周边的地产——任何和‘声音’有关的线索。”

埃默里的笔尖在纸上戳出个洞:“我昨天刚看过海军部的密档,多佛尔海底有座十二世纪的修道院遗址,当年被潮水淹没了。静听会的北方据点……”他突然住嘴,抬头与康罗伊对视——答案在两人眼中同时亮起。

三天后的清晨,詹尼的日记本摊开在康罗伊面前。

她用蓝墨水画的波浪线从“殖民贸易委员会闭门会议”那行字开始,一直延伸到“午夜梦回:海浪拍打石窟”的批注。

“每次会议开始前半小时,我太阳穴就像被针挑着。”她的手指抚过波浪线的顶点,“昨晚的梦最清晰,石窟里有回音,像是有人在念名单——玛丽·琼斯,七岁……”

康罗伊的后颈泛起凉意。

玛丽·琼斯是矿难中那个攥蜡烛的男孩的妹妹,名单他亲手交给过维多利亚。

他抓起桌上的接收装置,金属共鸣片在阳光下微微震颤,频率计指针突然疯狂摆动,划出与詹尼波浪线完全重合的轨迹。

“斯塔瑞克在海底修道院架设了声波发生器。”罗莎琳德站在窗前,晨光透过她的银发,在地上投出蛛网般的影子,“那里是静听会储存‘声音记忆’的地方——每声啼哭、每句呐喊,都被封存在潮声里。他破解了储存方式,却控制不了那些被压抑的情绪。”她转身时,熏香盒在掌心发烫,“所以专家们听见了‘不该听的’——是被绞死的修女们的诅咒,是矿工们的血,是被殖民的土地在尖叫。”

埃默里踢开椅子冲进来,怀里的档案袋撒落一地:“斯塔瑞克的游艇每月十五号午夜出发,在多佛尔海峡停留十二小时!船员说他带着铅盒和潜水装备,回来时总把自己锁在船舱里,说‘噪音太吵’!”

康罗伊抓起外套走向露台,夜风卷着迷迭香的苦香灌进领口。

他望着远处被月光染白的苹果园,手中的熏香盒与接收装置同时发烫——两种频率在掌心共振,像两颗即将相撞的星。

“亨利,准备潜水装备和隔音舱。”他低声说,“我们要去海底,找回那些被沉没的声音。”

亨利的回答被风声撕碎,但康罗伊看见他眼里跳动的火——那是技术狂人为破解秘密燃烧的光。

詹尼走过来,将一件厚斗篷披在他肩上,指尖轻轻碰了碰他胸前的熏香盒:“我昨晚梦见石窟的门开了,里面有好多小盒子,每个都刻着螺旋纹。”

埃默里抱着档案从屋里探出头:“海洋测绘公司的证件我已经伪造好了,船明天就能到多佛尔港。”他的声音突然低下去,“他们管那片海域叫‘沉默之海’,说靠近的人会突然失聪……”

康罗伊望向漆黑的海面,那里有某种东西在月光下一闪而逝,像金属的反光,又像被惊醒的、沉睡多年的叹息。

他摸出怀表,指针指向三点十七分——与维多利亚的报时器停摆的时刻分毫不差。

“该让他们听听真正的声音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