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洛序看着那个气喘吁吁的白羽,眉头一挑,“天塌下来了还是地陷下去了?这么咋咋呼呼的。”
“不是啊,大人!”那办案员急得脸都白了,“是凌堂主那边,出大事了!您快去看看吧!”
“行了,知道了。”洛序挥了挥手,打发走了那个办案员。
他转过头,看着自己那几个护卫,耸了耸肩。
“得,看来本将军这美好的修炼时光,是到头了。”
“走吧,去看看咱们那位堂主大人,又遇上什么麻烦了。”
一行人快步走出官署,朝着重明堂的主堂走去。
“哎,将军,您说会是什么事啊?”墨璃跟在他身边,一脸的好奇宝宝模样,“能让凌堂主那么着急的,肯定不是小事吧?难道是安王那家伙,又搞什么鬼了?”
“闭上你的乌鸦嘴。”洛序没好气地说道,“他现在被关在王府里,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那可不一定,”墨璃小声嘀咕,“狗急了还跳墙呢。”
苏晚则是担忧地看着洛序,“将军,您刚练完功,要不……还是先歇歇?”
“歇不了了。”洛序摇了摇头,脸上的轻松也收敛了几分,“走吧,早去早回。”
几人很快就来到了重明堂最核心的主堂官署。
还没进门,就闻到了一股子浓烈的、混杂着血腥与草药的怪味。门口守着两名神情肃穆的金羽执事,看到洛序,立刻躬身行礼。
“副堂主大人。”
洛序点了点头,直接推门而入。
屋里的景象,让他眉头一皱。
只见凌霜正站在房间中央那张巨大的八仙桌前,背对着门口。她今天换回了那身熟悉的、将她高挑丰腴的身段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色劲装,一头青丝用一根银簪高高束起,显得干练而又凌厉。
只是,她整个人的气场,比平时还要冷上三分,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冰山。
屋子里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那张巨大的桌案上,平铺着一块巨大的白布,将下面的东西盖得严严实实。但那股子让人闻之欲呕的怪味,就是从那白布下面传出来的。
“堂主大人,”洛序走了过去,开门见山地问道,“这么火急火燎地叫我过来,出什么事了?”
凌霜听到他的声音,缓缓转过身来。
她那张清冷的俏脸上,此刻满是凝重与……掩饰不住的厌恶。
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一把,将那块白布给掀开了!
“我操!”
饶是洛序自认为见过不少大场面,在看到白布下的东西时,也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墨璃更是“啊”的一声尖叫,直接躲到了苏晚的身后,小脸煞白。
只见那桌案上,赫然躺着一具……姑且称之为“尸体”的东西。
那东西,保持着一个诡异的人形,但全身的皮肤,都已经被完整地、用一种极其精巧的手法给剥了下来,露出了下面鲜红的、还带着湿气的肌肉组织和淡黄色的脂肪层。
最诡异的是,它的胸腔被整个剖开,里面的内脏,被掏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用不知名的藤蔓和鲜花,编织成的一个个精美的、模拟内脏形状的“艺术品”。
一颗用红色蔷薇花扎成的心脏,两片用翠绿藤叶编成的肺叶,甚至还有用白色小雏菊串成的肠子……
这已经不是一具尸体了。
这他妈就是一件用人命做出来的、充满了邪异与疯狂的……艺术品。
“这是什么玩意儿?”洛序强忍着胃里翻腾的不适,沉声问道。
“今天一早,巡城的金吾卫在城西的乱葬岗发现的。”凌霜的声音,冷得像是能结出冰碴子。
“因为死状太过诡异,已经超出了他们的处理范围,所以直接用冰封印了,送到了我们拘魔司。”
洛序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走上前,凑近了那具“花尸”,仔细地观察着。
那股子混杂着血腥、腐臭和花草香气的味道,简直是一种精神污染。
“凶手的手法,很高明。”洛序的目光,落在那被完整剥下的人皮上。那张皮,被平整地铺在尸体旁边,上面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破口都没有。
“这不像是普通的屠夫或者刽子手能干出来的活儿。倒像是个……手艺精湛的……外科医生?”
他想起了自己在现世看过的那些人体解剖图。
“还有这些花,”他指了指那些被塞进胸腔里的花草,“看着新鲜,但上面没有沾染血迹,显然是尸体被处理干净之后,才放进去的。”
“这根本就不是为了杀人,这是在搞某种……仪式。”
“将军,您……您别看了,太恶心了!”墨璃躲在苏晚身后,只敢从缝隙里偷偷看一眼,小脸皱成了一团。
苏晚也是脸色发白,但还是强撑着,轻轻拍着墨璃的后背安抚她。
一直沉默不语的殷婵,此刻却走了上来。
她那双冷艳的丹凤眼,在那具“花尸”上扫过,眼神里,没有半分恐惧或厌恶,只有一种纯粹的、如同在观察一件器物般的审视。
她伸出自己那柄古朴的剑鞘,在那颗蔷薇花“心脏”上,轻轻地拨弄了一下。
“有点意思。”她淡淡地吐出三个字。
“别碰!”凌霜冷喝一声,制止了殷婵的动作。
她从旁边拿起一份刚刚写好的验尸报告,递给了洛序。
“仵作验过了。死者,是个年龄在十六到二十岁之间的年轻女子。死亡时间,大概在昨天夜里。致命伤……没有。”
“没有致命伤?”洛序接过报告,眉头皱得更紧了,“那她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凌霜摇了摇头,“仵作怀疑,她可能是在活着的时候,被一点一点……做成这样的。最后,活活疼死的。”
洛序的心,沉了一下。
他翻开报告,目光落在了最后一张图上。
那是尸体心口位置的一个特写。
只见在被掏空的心腔正下方,那血肉模糊的胸骨上,用一种鲜红如血的朱砂,画着一个极其繁复、诡异的符号。
那符号,像是一朵盛开的、长满了眼睛的莲花,又像是一只张开了无数触手的、扭曲的虫子。充满了原始、野蛮而又邪恶的美感。
“这是什么?”洛序指着那个符号问道。
“我不知道。”凌霜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几分困惑。
“我查遍了拘魔司所有关于邪教祭祀的卷宗,也问了几个经验最老道的执事。”
“没人认识这个符号。”
她看着洛序,那双清冷的凤眼里,带着探寻。
“它不是我们已知的任何一种符文。既不是道门的,也不是佛家的,更不是那些魔道修士用的血咒。”
“它给我的感觉,更像是一种……图腾。”
“一种用来向某个未知的、邪恶的存在,献上祭品的……图腾。”
凌霜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了她今天叫洛序来的真正目的。
“安王和墨家刚刚被陛下敲打过,按理说,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但这个案子,处处都透着邪门。”
“洛序,”她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你那个所谓的‘师门’,见多识广。”
“你……认不认识这个鬼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