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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的空间,并不大,像是一个人工开凿出来的密室。

密室的墙壁上,每隔几步,就插着一支还在燃烧的牛油蜡烛,将这里照得一片昏黄。

而密室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石台。

石台上,赫然躺着另一具……“花尸”!

这具尸体,和之前在乱葬岗发现的那具,如出一辙!

同样是被完整剥下的人皮,同样是被掏空的内脏,同样是用各种鲜花藤蔓编织成的、精美的内脏模型。

唯一不同的是,这具尸体,似乎才刚刚“完工”没多久。

那些用来替代内脏的鲜花,还带着晶莹的露水,娇艳欲滴,仿佛还拥有着生命。那被剥开的肌肉组织,也还是鲜红色的,甚至还在微微地抽搐着。

而在那同样被掏空的心腔下方,胸骨之上,也用鲜红的朱砂,画着那个诡异的、邪恶的莲花图腾。

“又……又一具?”墨璃扶着墙壁,看着眼前这地狱般的景象,感觉自己的腿都软了。

“王八蛋!”凌霜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那双清冷的凤眼里,燃起了熊熊的怒火!

这已经不是挑衅了。

这是在戏耍!

这是在赤裸裸地,打他们拘魔司的脸!

凶手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艺术家,在自己的工作室里,从容不迫地,完成着自己的“杰作”。然后,把不满意的“废品”,随手扔到外面的垃圾场,再把最完美的“成品”,陈列在这里,等着他们来“欣赏”!

洛序没有说话。

他的目光,越过了那具“花尸”,落在了密室最深处的一面墙壁上。

那面墙壁上,密密麻麻地,挂满了东西。

不是兵器,也不是刑具。

而是一张张……被完整剥下来,经过特殊处理后,如同画卷一般,被平整地钉在墙上的……人皮。

每一张人皮,都属于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她们的脸上,都保持着临死前那最惊恐、最绝望的表情,空洞的眼眶,无声地,诉说着她们所遭遇的恐怖。

粗略一数,足有十几张。

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密室。

这里,是一个变态杀人狂的……陈列室!

密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牛油蜡烛的火苗在污浊的空气中挣扎着,将墙壁上那些人皮的轮廓投射在地上,扭曲成一团团挣扎的黑影。

凌霜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那身紧身的黑色夜行衣,根本包裹不住她此刻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她死死地盯着墙上那些凝固了惊恐与绝望的“脸”,指甲深深地掐进了自己的掌心。

“他妈的……畜生!”她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这几个字,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

墨璃早就受不了了,蹲在角落里吐得昏天黑地,苏晚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背,一边别过脸去,不忍再看那地狱般的景象。

唯有殷婵,还像个没事人一样,站在石台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那具新鲜的“花尸”,仿佛那不是一具被残忍肢解的尸体,而是一件值得研究的艺术品。

洛序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他怕再看下去,自己也会跟着吐出来。

“没用的。”他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声音有些干涩,“光生气解决不了问题。”

“那你说怎么办?”凌霜猛地转过头,那双熬得通红的凤眼里,全是暴躁的血丝,“这里什么都没有!除了尸体就是人皮!那个王八蛋就像个鬼,连根毛都没留下!”

“不,他留下了。”洛序摇了摇头,他扶着墙,挣扎着站直了身体。

“他留下了这些。”

他指了指墙上那些被当作战利品陈列的人皮。

“光看这些脸,能看出什么花儿来?”凌霜没好气地说道。

“不,不光是脸。”洛序提着一盏风灯,一步步地,走到了那面挂满了人皮的墙壁前。

那股子皮革鞣制剂和血腥味混合的怪味,熏得他一阵头晕。

他强忍着恶心,将风灯凑近,仔细地,一张一张地看了起来。

“你看,这些女人,生前肯定都是一等一的美人胚子。”他用剑鞘指了指其中一张皮,“这一点,毋庸置疑。”

“说废话。”凌霜的语气很不耐烦。

“你别急啊,堂主大人。”洛序没有理会她的火气,他的目光,落在了另一张人皮的手腕处。

“你再看这里。”

风灯的光,照亮了那块皮肤。只见在那光洁的皮肤上,有一圈颜色很淡,但确实存在的、环形的陈旧疤痕。像是被绳索或者铁链,长年累月捆绑摩擦留下的印记。

“还有这里。”他又指向另一张皮的后背,上面有几道已经变成淡白色的、细长的鞭痕。

“这张,脚踝上也有。”

“这张,脖子上……”

他一连指出了七八处,每一张看似完美的人皮上,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些陈旧的、早已愈合的伤疤。

这些伤疤,不是新的,不是凶手在施虐时留下的。它们已经存在了很久,久到快要和皮肤融为一体。

“等等……”

凌霜的呼吸,猛地一窒。

她快步走上前,从洛序手里拿过风灯,亲自凑到墙边,仔细地查看着那些疤痕。

她看得比洛序更专业,更仔细。

她那双锐利的凤眼,扫过每一道伤痕,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暴怒,慢慢转为一种冰冷的、令人心悸的专注。

“这些伤……最老的,起码有三五年了。”她伸出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地,抚过一道鞭痕的边缘,声音低沉得可怕。

“伤口的样式很杂,有鞭伤,有烫伤,还有……这种。”她指着一处手腕上的环形伤疤,“是长期佩戴镣铐,反复摩擦,皮肉溃烂后又重新长好的痕迹。”

“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形成的。”

她抬起头,那双燃烧着怒火的凤眼,直直地看向洛序,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些女人在被做成‘花’之前,被关了很久。”

“短则一年半载,长则……三五年!”

“这不是随机杀人。”

“这是圈养。”

“这个畜生,有一个地方,一个我们谁都不知道的地方,像养牲口一样,养着这些女人!”

“圈养……”洛序重复着这个词,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我操,这家伙是个什么变态?”他忍不住骂了一句,“把人当猪养,养肥了再杀?”

“所以,我们之前查失踪人口,方向从一开始就错了。”凌霜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但那冷静之下,是更深沉的杀意。

“凶手根本就不是在街上随便掳人。他有自己的‘货源’。”

“什么样的女人,失踪个三五年,都不会有人报官,不会有人满世界地找?”洛序顺着她的思路,往下想。

“青楼里那些签了死契的妓女?”

“人市上被发卖的奴隶?”

“或者干脆就是从外地拐来的,无家可归的流民?”

“对!”凌霜眼中精光一闪!

“查!”她的声音,斩钉截铁,“把我们的人都撒出去!给我把帝都所有的人市、牙行、还有那些上不了台面的私娼馆,全都翻个底朝天!”

“去查他们过去五年,所有发卖、失踪、或者‘病死’的年轻女人的名录!”

“一个一个地对!”

“我就不信,这个畜生能把尾巴擦得干干净净!”

有了明确的方向,凌霜整个人又活了过来,她不再是那个被动挨打的困兽,而是重新变回了那头准备择人而噬的雌豹。

她立刻开始下令,让手下的金羽封锁现场,保护好所有证物。

“走!”她对着洛序说了一句,转身便朝着洞口走去,步履间,带着一股凛冽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