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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引经据典,辨析入微,直接将张衍志那看似完美的答案剖析得体无完肤,指出了其空泛和狭隘之处。

斋舍内,一片寂静,众学子皆露惊容。

这白玉卿虽然为人讨厌,但,不得不承认,其学问之扎实,思辨之敏锐,对经典理解之深刻,确实远超众人。

甚至,连陈先生都微微颔首,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张衍志站在原地,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他心中一股郁气升腾,拳头在袖中暗自握紧。

这白玉卿,分明是故意找茬,在学问上打压他!

但,他不得不承认,对方指出的问题,确实存在,自己的理解相较于对方,确实显得不够精深。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与对方当场辩论的冲动,知道在对方有备而来的学术刁难下,自己仓促回应未必能占上风,反而可能更落下乘。

他对着陈先生和白玉卿拱了拱手,声音尽量保持平稳,说道:

“白兄学识渊博,剖析精当,衍志受教。”

说完,便沉默地坐了下去。

陈先生看了看面色平静但眼神微冷的张衍志,又看了看一脸傲然的白玉卿,打了个圆场,说道:

“嗯,白玉卿所言,确实更为精深,触及经义根本。”

“尔等当以此为勉,治学需精益求精,不可满足于泛泛而谈。”

“好了,我们继续……”

……

很快。

下课钟声响起,学子们纷纷起身。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许多人并未像往常一样围到张衍志身边讨论问题,而是呼啦一下围到了白玉卿的座位旁,七嘴八舌,脸上带着钦佩和讨好之色。

“白兄,你刚才讲的真是太好了!”

“《周礼》那段注解,我一直不甚明了,听你一讲,茅塞顿开!”

“白兄,你家中定然藏书万卷吧?不知对《春秋》三传异同有何见解?”

“白兄,日后还望多多指点啊!”

一时间。

白玉卿仿佛成了众星捧月般的中心,他坐在那里,神情依旧冷淡,偶尔回应几句,语气虽淡,却更显得高深莫测。

风头彻底被抢了过去。

王圆、高肃、赵健几人来到张衍志身边,看着那边热闹的景象,王圆气得牙痒痒,低声道:

“呸!有什么了不起!显摆什么!”

“张兄,我看这家伙就是故意跟你过不去!”

“你是不是什么时候不小心得罪他了?”

高肃也皱眉道:

“此人学问确实精深,但,性子未免太过狷介,处处针对衍志兄。”

赵健没说话,只是看着被众人包围的白玉卿,眼神警惕。

张衍志看着被同窗们簇拥着的白玉卿,脸上并无多少失落或愤怒,反而有一种松了口气的释然。

他摇了摇头,对几位真心为自己抱不平的同伴说道:

“我与他素昧平生,何来得罪之说?”

“或许他只是天性如此,喜欢与人争胜吧。”

他拍了拍王圆的肩膀,语气轻松甚至带着一丝自嘲,说道:

“至于风头……我何时在意过这个?”

“被人围着问东问西,也挺累的。”

“现在这样,正好落得清静。”

“走吧,去膳堂,肚子都饿了。”

见他真的不甚在意,王圆几人才稍稍放心,但心中对那白玉卿的观感,却是差到了极点。

这个新来的同窗,不仅性格讨厌,还硬生生抢走了张衍志在甲班的学术地位,这口气,他们可是暗暗记下了……

……

下午。

骑射课,烈日依旧。

校场上,尘土飞扬。

韩教头抱着双臂,如同铁塔般矗立,目光扫过列队的学子,开始分组进行马术配合练习。

“张衍志,白玉卿!”

韩教头洪亮的声音点出两个名字,说道:

“你们俩一组,练习双人控缰,交替引导马匹变换步伐!”

这分组一出,不仅张衍志和白玉卿愣住了,连旁边的王圆等人都瞪大了眼睛。

“韩教头!”

白玉卿首先蹙紧眉头,那张过分秀气的脸上写满了不情愿,清冷的声音带着抗拒,说道:

“学生可否换一组?”

“我习惯独自练习。”

张衍志虽未说话,但,紧抿的嘴唇也表明了他对此安排的不喜。

韩教头铜铃般的眼睛一瞪,声如闷雷,说道:

“怎么?”

“老子的话不管用了?”

“这是操练,不是让你们交朋友!”

“战场上敌人冲过来,你还挑三拣四选对手吗?”

“少废话!就你们俩一组,再啰嗦,校场跑二十圈!”

“是!”

在韩教头的淫威之下,两人只得硬着头皮妥协,互相嫌弃地看了一眼,各自去牵了自己的马。

练习开始,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两人共执一副较长的缰绳,需要默契配合控制马匹。

但,白玉卿似乎刻意保持距离,动作僵硬,指令也时常慢半拍,好几次差点让马匹失控。

张衍志不得不花费更多力气去纠正和稳定。

在一次靠近调整缰绳时,一阵微风拂过,张衍志忽然闻到从白玉卿身上飘来一丝极淡雅,却绝非男子常用的清幽脂粉香气。

这香气与他接触过的任何熏香都不同,带着点冷冽的花香。

他心中闪过一丝怪异,一个大男人,怎会用这等脂粉?

但,此刻正在操练,他也无暇细想,只当是这白玉卿家境优渥,有些特殊的癖好。

“专心点!”

白玉卿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走神,冷声提醒,语气依旧不善。

张衍志收回心神,懒得与他计较,专注于控制马匹。

练习接近尾声,众人都有些疲惫,马匹也显得有些焦躁。

就在这时。

不知从哪个角落突然蹿出一条受惊的野狗,狂吠着冲过校场!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许多马匹受惊,尤其是张衍志和白玉卿共乘的这匹,本就因两人配合不佳而有些不安,此刻更是前蹄扬起,发出一声惊恐的长嘶,猛地就要朝一侧狂奔而去!

“啊!”

白玉卿惊呼一声,他本就身形较轻,控马经验也远不如张衍志丰富,在这剧烈的颠簸下,缰绳瞬间脱手,整个人被甩得向后仰去,眼看就要被惊马拖倒在地,后果不堪设想!

电光火石之间,张衍志虽也心惊,但反应极快!

他几乎是本能地做出了反应,不顾自己也可能被甩下的危险,猛地探身,左手死死抓住即将彻底失控的缰绳,用尽全身力气向后勒紧,右手则迅捷地环过白玉卿的腰际,将他牢牢固定在马鞍上。

同时,双腿用力夹紧马腹,压低重心,口中发出急促的安抚声。

“吁——吁——稳住!”

动作一气呵成,沉稳有力。

受惊的马匹在他拼尽全力的控制下,挣扎嘶鸣了几下,终于渐渐平息下来,喘着粗气,蹄子不安地刨着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