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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德发激动得浑身颤抖,口水像开了闸的洪水汹涌而出!他伸出那双沾满污泥、油污、鱼露和呕吐物残渣的、乌黑肮脏的手,直接插进温热的米饭里!挖起一大坨!又狠狠蘸了一大坨金红色的芒果酱!看都没看,就疯狂地塞进了嘴里!

温热的米饭带着柴火的香气,软硬适中!浓郁甜香的芒果酱在口中瞬间化开,那极致的甜味混合着热带水果特有的阳光气息,如同最强劲的电流,瞬间击穿了他干涸已久的味蕾,直达濒死的灵魂深处!

“唔!”包德发发出一声满足到极致的、近乎哭泣的呜咽!他贪婪地咀嚼着,吞咽着,眼泪混合着米饭和果酱的汁液糊了满脸!他像个虔诚的信徒,跪在瓦罐前,双手并用,疯狂地扒拉着米饭,蘸着果酱,往嘴里塞!每一次吞咽都伴随着喉咙里满足的“咕咚”声和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

什么尊严!什么形象!什么“活体培养皿”!在这一刻,都被这半罐温热的米饭和一碟金红的芒果酱砸得粉碎!只有这口吃的!才是他包德发活着的唯一意义!他吃得忘乎所以,吃得涕泪横流,吃得像个最原始、最卑贱、也最幸福的饕餮!

就在他沉浸在碳水与糖分带来的、短暂而极致的极乐中,手指正伸向瓦罐里最后一点饭粒时

“吱呀……”

破屋另一个角落,一扇更加隐蔽、几乎与墙壁融为一体的破旧小门,被轻轻推开了。

包德发浑身一僵!像被施了定身咒,沾着饭粒和果酱的手指停在半空,嘴里塞得鼓鼓囊囊。他惊恐地、极其缓慢地扭过头。

月光吝啬地勾勒出门口的轮廓。

一个纤细的身影站在那里。

穿着素净的、洗得有些发白的月白色奥黛。

乌黑的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

手里端着一个盛着清水的旧木盆。

月光下,她的脸庞清秀得如同山涧幽兰,眼神清澈却带着一丝初醒的迷茫和……被惊扰的愕然。

是小清护士!

包德发的脑子“嗡”的一声!全身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猛地退去!他感觉自己的脸皮连同那点可怜的尊严,被彻底扒光,暴露在月光下,暴露在女神清澈的目光里!他此刻的形象跪在破屋的尘埃里,满身污秽腥臭,脸上糊着米饭、果酱、油污和泪水,双手肮脏不堪,正像饿死鬼投胎一样偷吃人家放在灶台边的食物……

巨大的羞耻感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上!他恨不得立刻原地消失!或者被崖底的海浪卷走!

“包……包先生?”小清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显然认出了眼前这个散发着冲天恶臭、状如疯癫的“偷饭贼”,就是之前在疗养基地和鱼市有过几面之缘的那个“特殊监护对象”。

包德发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意义不明的气音,沾着饭粒和果酱的手指尴尬地僵在半空,塞满食物的嘴巴动也不敢动。他想解释,想道歉,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但巨大的羞耻和绝望让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只能像个被当场抓获的、最卑劣的小偷,僵硬地跪在那里,任由小清那震惊、怜悯、又带着一丝本能厌恶的目光,将他凌迟。

就在这时

“嗡!嗡!嗡!”

那如同跗骨之蛆、如同地狱催命符般的尖锐蜂鸣声,再次毫无预兆地、撕心裂肺地在破屋上空炸响!同时,破屋顶几个极其隐蔽的角落,微型摄像头闪烁着刺眼的红光!将包德发跪地偷食、和小清惊愕相对的景象,清晰地捕捉、放大、传输!

“警报!警报!特殊监护目标‘包德发’!坐标:芽庄xx悬崖!行为:非法入侵民居!窃取高风险食物!并意图对非授权人员(阮氏清泉)进行潜在接触!严重威胁‘载体’安全及运行稳定性!安保力量最高级别介入!重复!最高级别介入!”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用三种语言疯狂咆哮!

摩托车的引擎轰鸣声、急促的脚步声、甚至还有快艇破浪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如同黑色的潮水,朝着这座孤零零的悬崖破屋汹涌而来!手电筒的强光如同利剑,刺破黑暗,瞬间将破屋和屋前两个惊愕的身影笼罩!

包德发彻底傻了!他像尊被红光定住的、沾满污秽的泥塑,手里的饭粒掉在地上,嘴里的食物也忘了咀嚼。他看着门口脸色煞白、惊恐地捂住了嘴的小清,又看着头顶疯狂闪烁、如同恶魔之眼的摄像头,一股巨大的、荒谬绝伦的悲愤直冲头顶!

“老子……老子就吃了口饭啊!”

包德发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混合着无尽委屈、愤怒和绝望的咆哮!他猛地将手里那把一直攥着的保时捷玩具钥匙,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那个闪烁着红光的、该死的摄像头!

“去你妈的‘载体’!去你妈的‘纪委’!老子不玩了!”

钥匙在空中划过一道银灰色的、绝望的弧线。

“啪嗒!”

撞在坚硬的摄像头上,无力地弹开,掉落在布满灰尘的地面。

红光依旧闪烁。

警报依旧凄厉。

脚步声越来越近。

小清护士在强光照射下,像只受惊的兔子,转身逃进了她出来的那扇小门,砰地一声关上。

包德发颓然地跪在冰冷的尘埃里,看着地上那把孤零零的、沾满灰尘的玩具钥匙。外面是刺耳的警报、闪烁的红光、和如同猎犬般围拢过来的安保力量。

他缓缓地低下头,看着自己那双沾满米饭、果酱、污泥和绝望的、肮脏不堪的手。月光惨白,透过破屋顶的缝隙,照亮他沟壑纵横、糊满污秽的老脸上,那两行无声滑落的、滚烫的浊泪。

一滴泪,混着嘴角的果酱和饭粒,重重地滴落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溅起微小的尘埃。

他的“狗屁”,最终以跪地偷饭、触发最高警报、吓跑美女告终。

他的“向往的生活”,只剩下嘴里这口偷来的、带着泪水和屈辱的、甜得发苦的芒果酱。

包德发像尊被抽掉骨头的泥菩萨,瘫跪在破屋冰冷的尘埃里。刺耳的警报声、闪烁的红光、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和引擎轰鸣,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死死罩住,动弹不得。他眼睁睁看着小清护士那扇小门“砰”地关上,最后一点光彻底熄灭。嘴里残留的芒果酱甜味混合着屈辱的泪水,在舌尖蔓延开,甜得发苦,苦得钻心。

“老子……老子就吃了口饭啊!”

他刚才那声悲愤的咆哮还在破屋的霉味里回荡,显得那么苍白,那么可笑。

破屋的木门被粗暴地踹开!几个穿着黑色制服、戴着防毒面具(显然是被他身上的生化武器级恶臭逼的)、手持电击棍的安保人员冲了进来!强光手电筒刺眼的光柱毫不留情地打在包德发沾满污秽、涕泪横流的脸上,将他最后一点尊严彻底扒光。

“目标锁定!无反抗能力!准备转移!”领头的安保用冰冷的越南语下令。

包德发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像一滩真正的烂泥,任由两个壮硕的安保像拖死狗一样将他从地上架起来。他双脚离地,沾满污泥的破拖鞋“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赤脚悬空,徒劳地蹬了几下。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出窍,正飘在破屋顶上,麻木地看着下面这具被拖走的、散发着恶臭的躯壳。

他被粗暴地塞进一辆密封性极好的黑色厢车后舱。车门“砰”地关上,隔绝了警报声和闪烁的红光,也隔绝了外面那个充满恶意的世界。车厢里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味,试图掩盖他身上那顽固的、混合了鱼露、呕吐物、汗酸和绝望的冲天恶臭,但效果甚微。

车子在崎岖的路上颠簸。包德发像件被随意丢弃的货物,随着颠簸在冰冷的地板上滚动、碰撞。每一次撞击都牵扯着脸上的伤、酸痛的腰、和那刚刚被油腻烤猪蹄蹂躏过的脆弱肠胃。他蜷缩成一团,意识模糊,耳边只剩下引擎的轰鸣和自己粗重艰难的喘息。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停下。后舱门打开,不再是刺眼的警报红光,而是惨白、冰冷、带着浓重消毒水味的灯光。一股熟悉的、混合着药味和某种冰冷仪器气息的味道钻进鼻孔。

不是疗养别墅。

也不是那间巫术黑店。

更不是鱼市的腥臭牢笼。

是医院。芽庄当地一家看起来极其普通、甚至有些破旧的公立医院急诊室。

包德发被直接丢在了一张沾着不明污渍、散发着消毒水和汗味混合气息的硬板担架床上。几个穿着皱巴巴白大褂、带着口罩、眼神疲惫的越南医生护士围了上来,用越南语快速交流着,语速快得像爆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