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森比尔斯猛地呛住，糖浆馅饼的碎屑卡在喉咙里，激得他眼眶泛红。福克斯不满地抖动羽毛，从他肩头一跃而起，金红色的尾羽扫过他的鼻尖，带起一阵细小的火星。
“喝口茶缓缓。”邓布利多推来一杯红茶，杯沿还粘着一片柠檬。森比尔斯双手捧着茶杯，茶面倒映出他慌乱的眼神——校长怎么知道的。
“您，怎么会这么想？”他声音发紧，茶杯里的涟漪暴露了手指的颤抖。
邓布利多忽然倾身向前，半月形眼镜滑到鼻尖，老人枯瘦的手指轻轻点在他敞开的校袍前襟——那里露出半截怀表。
“可不要小瞧一位老人家的观察力。”邓布利多调皮地眨眨眼，“我想威德莱斯小先生也注意到了我的怀表？”
森比尔斯呼吸一滞。他当然注意到了，邓布利多胸前戴着的那个凤凰浮雕的银质怀表。
“是，是的先生。不过我的确很喜欢霍格沃茨，并——”
“别着急，”邓布利多往茶杯里又添了一勺蜂蜜，银匙碰撞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喜欢这件事，做不了假。嘴巴可以掩盖，但总会从眼睛里溜出来。”他意有所指地眨眨眼，镜片上闪过一道狡黠的光，“特别是小威德莱斯先生这样明亮的眼睛，可骗不了人。”
森比尔斯松口气，茶水倒映出他微微上扬的嘴角。
“我不在乎你最初是为何而来，”邓布利多轻轻抚摸着福克斯的尾羽，凤凰发出惬意的咕噜声，“霍格沃茨永远欢迎每一个孩子。况且，你在这里确实过得很快乐，不是吗？”
森比尔斯下意识的点头，他望着墙上打盹的历任校长画像，突然想起第一天穿越黑湖时，那些在舷窗外交织的水草与阳光。
“至于盖勒特……”
森比尔斯的脊背挺得笔直，他没注意到，墙上那些假寐的校长画像此刻全都悄悄睁开了眼睛，连此起彼伏的呼噜声都变得刻意放轻。
“时间可以掩盖很多东西，很多时候，人们只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邓布利多慢悠悠地摘下眼镜，用星星图案的睡袍衣角擦拭镜片，“好在我都已经是一位老人家了，时间也告诉我，说出来比什么都重要。”
挂在墙侧的魔法钟响了起来，森比尔斯这次看清楚邓布利多左手上的戒指——那是一枚，曾经在格林德沃手上出现过的戒指。
“八点了，去和你的朋友享受早餐吧，欢迎下次再来到校长室做客。”
*
当晚，森比尔斯就通过双面镜将一切细节告知了父亲。邓布利多那枚凤凰浮雕的银质怀表、左手无名指上，曾经在格林德沃手上出现过的戒指，以及那些对话。
镜面中的杜拉尔罕见地失了态，向来从容的德国巫师面容出现一瞬的空白。
“你确定，是那枚戒指？”
与森比尔斯的“无知”不同，杜拉尔太清楚那枚戒指所代表的分量了。那是格林德沃亲信才能识别的信物，是能够代替黑魔王本人向他们直接下达命令的至高凭证。
“大人还真是……”杜拉尔无奈，既然大人如此选择，他们能做的就是顺从。
森比尔斯收好双面镜，准备回去寝室。今晚的对话不方便让雷古勒斯听到，所以他出来找到个空教室，如今说完准备回去了。
“喵～”
“亲爱的，你也感受到了吧？肯定是有不听话的学生出来了，我们这就把他抓住！”
森比尔斯的心跳骤然加速。他迅速环顾四周，光滑的墙壁根本没有藏身之处。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西里斯的脑袋凭空冒了出来，森比尔斯差点惊叫出声，随即明白是隐形衣的作用。
“嘘——”西里斯修长的食指轻轻抵在他的唇上，温热的触感带着淡淡的清香。他不由分说地将森比尔斯揽进怀里，隐形衣像流动的水银般覆盖住两人。
他们紧贴着墙壁移动时，森比尔斯能清晰地听到西里斯有力的心跳声。只见西里斯熟练地摸索着某块砖石，随着机关转动的轻响，一扇隐藏的门悄然出现。两人闪身而入的瞬间，费尔奇的油灯刚好照亮了他们方才站立的地方。
“哇哦，我们斯莱特林的好好先生，也会违反校规夜游吗？”西里斯松开手，一把扯下隐形衣，魔杖点亮了这处空间，发现森比尔斯还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客气的伸手捏住他的脸颊，“嘿，回神了！想什么呢这么入迷？”他凑近了些，突然像是发现新大陆般挑起眉毛，“咦，你是不是长高了？”
不等对方回答，西里斯已经兴致勃勃地用手比划起来。他站得笔直，另一只手在森比尔斯头顶和自己下巴之间来回移动。
“我记得去年你还没到我下巴，现在居然到我嘴巴这儿了。”
“我还在长个子呢，以后一定会超过你！”森比尔斯回神，不服气地说道。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西里斯得意地比划了下两人之间的身高差，“但现在嘛，确实是我略胜一筹。”
魔杖再次轻挥，几簇银蓝色的火焰从杖尖跃出，森比尔斯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四周——积灰的桌椅堆叠在角落，某张翻倒的讲台上还留着半截粉笔，黑板上模糊能看出模糊的笔记。
“这是霍格沃茨的废弃的教室？”
“当然，”西里斯走向教室中央那张还算完好的橡木桌，魔杖轻点，几个锈迹斑斑的烛台立刻绽放出温暖的光芒，“这可是我和詹姆我们一起发现的，我们还会继续发掘这座城堡的秘密！”
本来还饶有兴趣打量周围的森比尔斯，顿时突然觉得索然无味，不过是个藏得隐蔽些的破旧教室罢了。他随手拨弄了下烛台，火苗在墙上投下摇曳的阴影。
“那你带我来这，你同伙不会有意见？”
西里斯闻言大笑，突然双手一撑坐到桌沿，修长的双腿随意晃荡着。烛光将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连睫毛都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
“梅林啊，你以为我们这几年就找到这一个地方？那可就小看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