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山,没有传说的那么高。
昔日香火鼎盛的少林寺,如今断壁残垣,钟楼倾颓,十八铜人阵基座半埋黄土,唯有山门前那两尊石狮,依旧怒目圆睁,似在无声控诉。寒风卷着灰烬掠过空荡的演武场,几片残破经幡在风中呜咽,如亡魂低泣。
徐虎、张玄与李丹三人立于山门外,神色凝重。
“不对劲。”徐虎低声道,右手已按上玄铁剑,“地脉被截,龙气外泄,还有……尸煞之气。”
张玄取出罗盘,指针疯狂旋转:“东南角藏经阁方向,阴气最重。有人在盗取镇寺龙脉!”
李丹石拳紧握,眼中火光闪烁:“我去探路。”
“等等!”徐虎拦住他,“对方既敢动少林,必有备而来。我们需谨慎。”
三人悄然潜入。
穿过荒废的天王殿,绕过倒塌的大雄宝殿,终于抵达藏经阁——这座曾藏万卷佛典的七层木楼,如今门窗洞开,黑气缭绕。阁内灯火幽绿,映照出五道黑影正忙碌翻箱倒柜。
为首者身着黑色和服,头戴阴阳冠,手持一柄骨扇,扇面绘有九曜星图。他正将一卷金丝帛书塞入黑囊,口中念念有词:“《易筋经》真本,终于到手。此经可炼‘金刚尸傀’,助我大日本帝国掌控华夏龙脉!”
“宫井家的余孽!”张玄咬牙,“是宫井言正的侄子——宫井隼人!”
“动手!”徐虎低喝。
刹那间,三人暴起!
徐虎雷剑出鞘,紫电缠绕,直劈宫井隼人后心!
张玄符箓连发,“五雷符”“缚妖符”“破煞符”如雨点般砸向其余四人!
李丹怒吼一声,石甲暴涨,双拳如陨石轰击地面——“万石穿心诀”发动!
“轰隆——!”
藏经阁剧烈震动,梁柱崩裂!
宫井隼人反应极快,骨扇一展,黑气成盾,硬接雷剑一击。“铛!”火星四溅,他借力后跃,冷笑道:“原来是王道玄的走狗!来得正好,省得我去找你们!”
“倭寇!还我佛经!”李丹咆哮,石拳连轰,每一拳都引动地脉震荡,碎石如箭射向敌人。
四名随从慌忙结印,祭出“百鬼夜行幡”,黑雾中涌出数十具僵尸,眼冒绿光,扑向三人。
“雕虫小技!”张玄冷笑,手中掐诀,“天罡北斗,列阵!”
他脚踏七星,口中高诵:“北斗七元,解厄消灾,急急如律令!”
金光自他脚下升起,化作七道光柱,将僵尸困于阵中。僵尸嘶吼挣扎,却无法脱身。
与此同时,徐虎已与宫井隼人战至白热。
雷剑对骨扇,紫电对黑焰!
“你不过凡人,也敢阻我?”宫井隼人狞笑,骨扇猛然展开,扇骨竟化作九根骨针,直刺徐虎周身大穴!
徐虎不退反进,左手掐“雷池引”,右手剑势突变——“惊雷斩”!
“咔嚓!”一道粗如儿臂的雷霆自天而降,劈向宫井隼人头顶!
宫井隼人急忙祭出一面青铜镜,镜面刻“九曜归元”四字。雷电击中镜面,竟被反弹!
“不好!”徐虎急闪,雷电擦身而过,将身后藏经阁一角炸成齑粉!
“你的雷法,伤不了我!”宫井隼人狂笑,“我已得‘九曜玄宗’秘传,可御万邪!”
话音未落,李丹从天而降,石拳轰向其天灵盖!
“滚开!”宫井隼人骨扇横扫,黑气化刃,竟将李丹手臂削去一块!
“啊——!”李丹痛吼,却不退,反而以断臂为引,引动地脉,“万石穿心——爆!”
地面骤然塌陷,无数尖锐石笋破土而出,如利剑穿心!
两名随从躲闪不及,被石笋贯穿,惨叫倒地。
宫井隼人脸色一变:“撤!带走经书!”
他抓起黑囊,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黑血:“血遁·九曜归冥!”
黑血化雾,五人身影瞬间模糊。
“想跑?!”张玄怒吼,撕开胸口玉符,“父魂为引,锁魂咒——开!”
王真玄残魂浮现,金光如网,罩向黑雾!
“噗!”宫井隼人被金光扫中,吐血踉跄,但其余四人已化烟遁走。
“追!”徐虎欲追。
“别追!”张玄急喊,“他们只是分魂!真身已逃!”
果然,黑雾散尽,地上只留四具干尸,而宫井隼人本体早已无踪。
“可恶!”李丹捶地,石屑纷飞。
就在此时,被夺的《易筋经》忽然金光大作!
那卷金丝帛书自动飞起,悬浮半空,经文流转,梵音阵阵。
“嗡——!”
十八道金影破卷而出!
为首者身高丈二,虬髯怒目,手持降魔杵;次者赤膊袒腹,腰缠虎皮,掌托铜钵;再后者或持禅杖,或舞戒刀,或结手印……正是十八罗汉尸魂!
他们虽为尸魂,却无邪气,反有浩然佛光护体。
“何人唤醒我等?”降魔罗汉低喝,声如洪钟。
张玄跪地,双手捧天罡令:“晚辈张玄,奉奇门大仙师王道玄之命,护龙脉、守华夏!今倭寇盗经,毁我山河,恳请诸位助我!”
十八罗汉对视一眼,齐声喝道:“我等受少林香火千年,岂容外贼玷污?愿为天罡弟子,听从调遣!”
金光落地,十八罗汉单膝跪地,佛光冲天!
地底深处,忽传来一声长叹。
“多谢三位,解我封印。”
大地裂开,一道苍老身影缓缓升起。
白发长须,手持拂尘,仙风道骨——正是中岳嵩山山神无崖子!
“我乃姜子牙转世,掌文韬武略。”他目光如电,“若非你们破敌,我仍被宫井隼人以‘九曜封神钉’钉于地脉深处,魂识难醒。”
他望向十八罗汉,眼中含泪:“连罗汉都被迫沉睡……嵩山,辱矣!”
徐虎三人齐拜:“拜见山神!”
无崖子扶起他们,取出一卷竹简:“此乃《天罡三十六阵图》,乃我观周天星斗所创。今赠予王道玄,助他布五岳大阵。”
他又指向藏经阁废墟:“地脉已被修复,龙气归位。五岳阵启,我必亲临衡山!”
归途之上,张玄得意道:
“五岳山神,我看这无崖子最弱,连自己都护不住。”
李丹勃然大怒:“住口!无崖子乃姜子牙转世,智谋通天!当年封神之战,他执打神鞭,定八百诸侯!你竟敢小觑?”
徐虎也懊悔:“早知该多请教阵法!那《天罡三十六阵图》,或许能救师父性命!”
远望去,嵩山巍峨,如英魂低语。
五岳齐聚之日,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