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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郡主今天保住小命了么? > 第318章 何为真正的,‘撕破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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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何为真正的,‘撕破脸皮\’

殿内顷刻间只剩下母子二人,方才那虚假的慵懒闲适被骤然抽空,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窒息的、山雨欲来的死寂。

“昨日,母妃在宫道上,”

裴衍幸的声音不再是请安时的平稳,而是彻底剥离了所有虚伪的敬意,只剩下冰冷的陈述与质问,

“对孤的太子妃,说了些什么?”

淑妃似乎早料到他会如此发问,并未被他的气势慑住,反而轻蔑地嗤笑一声,

姿态优雅地端起手边温热的茶盏,慢条斯理地轻啜一口,才抬眸看向他,眼中尽是嘲讽与不以为然:

“本宫不过是见那丫头规矩粗疏,念在她初入宫闱,好心‘教导’她几句为人妇、为太子妃的本分罢了。

怎么,太子殿下今日纡尊降贵前来,便是为了这点小事,向你的生母‘兴师问罪’?”

她把“教导”和“生母”二字咬得极重,意图用身份和孝道压人。

“教导?”

裴衍幸向前踏出一步。

这一步,仿佛踏碎了所有虚伪的母慈子孝,踏入了赤裸对峙的雷池。

“母妃所谓的‘教导’,便是用‘二嫁之身’、‘攀附高枝’这般污秽不堪的言辞去羞辱她?

便是用‘不知能坐稳几天太子妃之位’这等恶毒诅咒去恫吓她?”

他每说一句,淑妃的脸色便阴沉一分。

“母妃,”

他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仿佛要透过那层华丽的皮囊,看进内里早已腐朽的灵魂,

“这便是您身为长辈、身为‘太子生母’,理应给予太子妃的——‘教、导’?”

最后两个字,被他一字一顿地吐出,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与愤怒。

“裴衍幸!”

淑妃猛地将茶盏往旁边的矮几上一顿,发出刺耳的磕碰声,茶水溅出,染污了精美的绣垫。

“你便是这般……这般无礼地同你的生母说话?”

“生母?”

听到这个词,裴衍幸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在空旷寂静的大殿里回荡,干涩,冰冷,没有半分暖意,

更没有一丝属于人子的眷恋,反而充满了无尽的讽刺与……深入骨髓的悲凉。

他抬起眼,目光里是淑妃从未见过的、彻底剥离了所有伪装的冰冷与疏离,

仿佛在看着一个与自己毫无瓜葛的陌生人。

“儿臣有时……真愿自己……并非您所出。”

“你——!”

淑妃被那最后一句话刺得浑身一颤,缓缓从贵妃榻上站起身。

那双保养得宜、描画精致的眉眼因极度的震惊与怒火而微微蹙起,眼底写满了不可置信,甚至有一丝恍惚。

以往……无论她如何借故打压他的锐气,

如何当着宫人面贬低他的选择,

如何试图将他掌控在手心……

裴衍幸最多是沉默以对,或是寻机避开,

从不曾像今日这般,公然顶撞,字字如刀,甚至……说出这般诛心绝情之语!

她惯用的、建立在“生母”身份上的权威,在这一刻,仿佛脆弱的琉璃,被他一语击得粉碎。

“母妃息怒。”

裴衍幸的语气恢复了表面的平静,但其中蕴含的威压却如同无形的山峦,沉甸甸地压在殿内每一寸空气上,

“儿臣今日前来,并非只为昨日之事。而是要告知母妃几件事,望母妃……谨记。”

他再次向前迈出一步,这一步,彻底拉近了两人之间本就稀薄的距离。

他身量极高,此刻站定,完全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目光沉沉地落在淑妃那张因震惊和怒意而微微失色的脸上。

“第一,严初,是父皇亲自下旨赐婚,是儿臣以太子之礼、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迎入东宫的正妃。她的地位,源于圣意,更源于——”

他顿了顿,每个字都咬得极重,

“儿臣的心意。她的未来,她的尊荣,皆与儿臣一体相连,不劳母妃费心‘估量’,更无需母妃‘提醒’她能坐多久。”

“第二,从今日起,若再让儿臣听到半句出自这昭阳宫、针对太子妃的揣测、非议、乃至污言秽语——”

“无论这话,是出自哪个奴才之口,或是经由谁人传播,”

他目光森冷,如同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件,

“儿臣一律,算在母妃您的头上。”

“届时,就莫要怪儿臣……不顾念这早已所剩无几的‘母子情分’了。”

裴衍幸从心底里,并不愿真的与自己的生母走到恶语相向、兵刃相见的地步。

血脉牵绊,终究难以彻底斩断。

可是这次,母妃千不该万不该,将那些腌臜恶毒的言语,泼向他的初初。

她碰到了他绝不容触碰的逆鳞,触犯了他誓死守护的禁区。

淑妃听完这番毫不留情的“告知”,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煞白如纸。

她踉跄着扶住身旁的茶几,指尖深深掐进坚硬的木料中,才能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形。

“你……你竟敢威胁本宫?”

她的声音因极致的惊怒而颤抖,

“为了那样一个……一个一女侍二夫、不知检点的……”

“母妃慎言!”

裴衍幸的声音骤然转厉,如同惊雷炸响在寂静的殿内,瞬间截断了淑妃口不择言的辱骂。

他周身的气势猛然爆发,那不再是储君的威压,而是近乎实质的杀意与暴怒,眼中寒光凛冽,令人望之胆寒。

“方才那些话,儿臣不想再从任何人——尤其是母妃您——口中,听到第二次。”

“否则,儿臣不介意,让母妃亲眼看一看——”

“何为真正的,‘撕破脸皮’。”

殿内死寂,唯有淑妃粗重不稳的喘息声。

裴衍幸却仿佛未觉,他不疾不徐地从玄色太子朝服的宽袖之中,取出一份卷宗。

那卷宗不厚,以寻常黄绫包裹,被他轻轻搁置在两人之间的紫檀木桌上。

“母妃这些年,私下贴补国公府的银钱用度,巧立名目,经由多处钱庄周转,最终流入国公府私库。其数目之巨……”

“足够养活整个黑甲卫,三年。”

黑甲卫,是皇帝手中最精锐、最神秘、也最耗钱粮的亲军。

这个类比,残忍而清晰地揭示了那笔钱款的惊人规模,以及其背后可能隐含的、足以动摇国本的僭越与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