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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历史军事 > 大明:朱标的双胞胎弟弟 > 第289章 太子妃之死(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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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王府朱标房间内,空气中飘着的药膏香气。

锦儿跪在冰凉的地上,她眼眶红得像浸透了晨露的樱桃,指腹蘸着乳白药膏,一点一点敷在朱标泛青的脸颊上,可泪珠还是不争气地滚下来,“啪” 地砸在月白床褥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朱标始终没发出一丝动静,眼睫垂着,连呼吸都轻得几乎听不见,只有被药膏触到时,眉峰才极细微地蹙了一下,又迅速舒展开。

床前的太医戴思恭,后背几乎贴紧了墙。

他垂着头:“上位,王妃,世子殿下所受皆是皮外伤,每日辰时、酉时各敷一次药,静养两日便能消去肿痛,无碍大碍。”

可这话刚落,他垂在身侧的手就悄悄攥紧了 —— 方才给世子诊伤时,那伤势在他心里打了无数个转。

世子左颊从颧骨到下颌,青紫色像泼开的墨,肿得连下颌线都模糊了;连手腕内侧都留着一圈红印,指痕清晰,分明是被人用力攥出来的。

这哪是皇家世子该有的伤?若是上位要罚,要么是廷杖加身、明正典刑,让世子知过;要么是禁足、闭门反省,保得体面。断不会像街头莽夫斗殴般,把脸打得青一块紫一块,连半点皇家威严都不顾。更何况,世子身边常年跟着护卫,寻常人连近身都难,谁又敢对他动手?

满肚子的疑问堵在喉头,却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朱元璋坐在椅上,指尖摩挲着杯沿,脸色沉得像积了三天的雨云,连呼吸都带着冷意。

屋内静得可怕,

戴思恭不敢言语,他若是多嘴问一句,怕是这太医的差事,今日就要丢在这卧房里。更害怕自己小命不保。。

马秀英坐在朱标床边,手轻轻搭在朱标未受伤的肩上,余光瞥见戴思恭额角的汗,轻轻叹了口气。她声音温软,却带着安抚的力量:“有劳太医跑这一趟,你先退下吧,后续用药的规矩,我让人去太医院寻你细说。”

戴思恭像是得了特赦,忙躬身行了个大礼,动作轻得几乎没有声响,退到门口时,连推门都只敢用指尖轻轻碰。

他刚走,马秀英便从锦儿手中接过药罐,银勺舀起一点药膏,轻轻涂在朱标肩上的淤青处。指尖触到他微肿的皮肤时,她的手忍不住颤了一下 —— 方才在膳厅的情景,又清晰地浮了上来。

那时她正拿着银筷,就见毛骧掀着袍角闯了进来。他连廊下的礼仪都顾不上,径直冲到朱元璋身边,附身凑到他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却还是飘到了她耳中:“属下刚得报,二公子朱槿院那边,传出打斗声。没过多久,蒋瓛就带着锦衣卫,把世子的贴身侍女锦儿绑了,此刻正跪在朱槿院门口,连世子…… 也在院里。”

“当啷” 一声,马秀英手中的银筷掉落。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朱元璋猛地站起身,椅腿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他没说一个字,径直往门外走。她忙提着裙摆跟上,连落在地上的银筷都顾不上捡。

常婉静,王敏敏,沈珍珠三女想跟上去看看。可刚迈出两步,就被随后赶来的毛骧拦在了原地。

毛骧对着三人拱手,姿态恭敬,语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上位有令,烦请三位姑娘暂且在膳厅等候,”

常婉静想再问一句,却见毛骧已经转身跟上朱元璋的脚步,只能和王敏敏、沈珍珠对视一眼,眼中满是疑惑与担忧。

.......

此刻朱标房间内,烛火将朱元璋的影子拉得老长。

他从椅上站起身。走到床边时,他目光落在朱标泛青的脸颊上:“到底怎么回事?”

他和马秀英哪会看不明白?朱标身上的伤,不是摔的,是实打实与人厮打的痕迹。

再加上朱槿院传出的打斗声、被蒋瓛绑着的锦儿,桩桩件件都像线,把两个儿子拴在了这场冲突里。可他实在想不通 —— 一个是他花了心血培养的世子,将来要继承大业;一个是他疼到心坎里的次子,连兵权都舍得给,怎么会闹到大打出手的地步?

若是换了其他儿子,兄弟间动手打架,他无非是听毛骧汇报两句,问问谁先挑的事、谁占了上风,再各打五十大板罚去禁足,转头就能把这事抛在脑后。

可朱标和朱槿不一样,他们是他最看重的两个孩子,更何况,其他儿子就算借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对朱标动手 —— 别说动手,连跟大哥顶句嘴的念头,都不敢在心里多留片刻。

朱标躺在床上,眼睫颤了颤,才慢慢抬眼。他声音淡得像窗外的雨丝,听不出半分情绪:“没什么,方才雨天路滑,着急往膳厅走时,不小心摔了一跤。”

这话刚落,站在一旁的锦儿猛地抬头,眼眶本就红得像浸了血,此刻更是急得声音发颤:“上位,王妃,不是的!殿下是……”

“锦儿!” 朱标突然出声打断,语气里带着从未有过的严厉,那声音不算大,却让锦儿瞬间住了嘴。他转头看向锦儿,眼神里藏着几分警告:“闭嘴,退下!”

锦儿身子一僵,嘴唇嗫嚅着,想说什么,可对上朱标不容置喙的目光,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她对着朱元璋和马秀英福了福身,脚步沉沉地往门外走,到了门口,还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朱标,眼里满是不甘与担忧,才轻轻带上门。

马秀英坐在床沿,伸手轻轻抚了抚朱标未受伤的手背 —— 那手背微凉,连指尖都透着股无力感。她声音放得柔缓,像怕惊着受伤的儿子:“标儿,你不想说,娘不逼你。可你弟弟呢?槿儿去哪了?方才毛骧说……”

话没说完,就见朱标垂了眼睫,避开了她的目光。他声音比刚才更低了些:“母后不用担心,二弟没事。他说城外庄子里的粮种出了点问题,已经带着人赶过去了。” 顿了顿,他侧过身,背对着马秀英,“母后,孩儿累了,想休息了。”

朱元璋站在一旁,将朱标的动作看在眼里 —— 那刻意回避的眼神、紧绷的肩线,分明是不想把事情说开。他和马秀英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无奈。他们怎会不清楚朱槿的身手?以朱槿的功夫,寻常锦衣卫都近不了他的身,哪会轻易出事?可朱标这般坚持,再多问,只会让儿子更抵触。

马秀英又叮嘱了两句 “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药膏记得让侍女按时敷”,才拉着朱元璋的衣袖起身。走到门口时,她还回头望了眼床上的朱标,见他始终背对着门,轻轻叹了口气,才轻轻带上门。

刚走到回廊,雨丝就飘了过来,沾在马秀英的鬓角。她忍不住攥住朱元璋的衣袖,指尖微微发颤,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急意:“重八,你说两个孩子到底怎么了?往日里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怎么突然就……”

朱元璋眉头皱得紧紧的,指腹摩挲着马秀英的手背,试图让她安心。他自己也一头雾水 —— 朱标素来稳重,凡事都以大局为重;朱槿虽偶尔跳脱,却最敬重大哥,连那个位置都能让给朱标,怎么会突然对朱标动手?他语气尽量放得温和:“你先回屋歇着,别淋了雨着凉。咱让毛骧去查,一定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重八,” 马秀英眼眶泛红,声音发颤,泪水在眼尾打转,“手心手背都是肉啊,不管是标儿还是槿儿,哪一个受了委屈、受了伤,我这心里都跟针扎似的疼。”

朱元璋沉默着,没回话。他望着远处廊下挂着的灯笼,昏黄的光映在他脸上,明明灭灭。过了片刻,他轻轻拍了拍马秀英的肩,声音低沉:“咱知道。”

说完,便转身自顾自地往书房方向走 。马秀英站在原地,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雨水打湿了她的衣襟,她却浑然不觉,只轻轻叹了口气,才转身往自己的院落走。

.......

此刻沈家庄那处水泥房内,如今该唤作勋泽庄了。

朱槿未点烛火,只任满室昏黑裹着自己 。

黑暗里,唯有指间那截烟杆上的火星明灭不定,红亮的光点随他呼吸微微颤动,时而映出他紧蹙的眉峰,时而又隐入浓影,只剩一点暖光悬在幽暗里,像极了他此刻翻涌难平的心绪。

他是冒着大雨斥退蒋瓛的。当时雨幕如织,马蹄踏碎泥泞,他只丢下一句 “无需跟来”,便独自纵马奔往这处,此刻衣发上的水珠还在顺着领口、袖角往下滴,落在地面晕开一小片湿痕,可他全然不觉 —— 心早已沉回刚才在王府,与朱标独处时的对话里。

朱槿心里门儿清,依着他曾翻遍的那些史书脉络,洪武十一年十一月的那场变故,藏着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猫腻。二十四岁的太子妃常氏,刚熬过生产嫡次子朱允熥的难关,不过十二日,便猝然没了气息。官家文书上只轻描淡写一句 “气血衰弱,产后不支”,寥寥数字便盖过了一条人命;《明史?常遇春传》里更简略,只记了 “薨于东宫” 四字,连她临终前是否有异样都未提及;就连专门记载她生平的《东宫妃常氏圹志》,虽用了 “勤俭孝敬,恭顺舅姑” 的话来夸赞,可一到临终细节,便开始语焉不详,字里行间都透着刻意的遮掩,像是怕多说一个字,就会泄露出什么秘密。

更让他心头发沉的,是常氏死后那一连串的异动:她的棺木还停在东宫偏殿,尸骨未寒,不过一个月光景,侧妃吕氏便被父皇下旨扶正,从妾室摇身变成了新的太子妃;连带着吕氏的儿子朱允炆,也从庶子变成了 “事实上的嫡子”,一步步占了本该属于常氏嫡子的位置,最后竟真的承了大统。这些史书上的字迹,此刻在他脑海里愈发清晰,每一笔都像带着重量,在他心上反复叩问:若常氏之死当真只是 “气血衰弱”,为何吕氏能如此迅速地掌权?那些讳莫如深的记载背后,到底藏着多少见不得光的算计?

当时朱标说起吕氏的出身时,朱标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被外人听见:“吕氏父亲吕本,早年曾在元朝为官,后来虽归顺了朝廷,可家族始终背着‘降元失节’的骂名。她初入东宫时,身边连个可靠的人都没有,处处受人排挤,还是婉静心善,处处照拂她,给她拨了贴心的丫鬟,帮她在东宫站稳脚跟。”

“起初我只当她是个安分守己的,” 朱标说到这里,眼底满是懊悔,连声音都带了几分沙哑,“可自洪武十年她生下允炆后,我便觉出不对了 —— 她看婉静的眼神,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对东宫的事务也越发上心,甚至会暗中打听婉静的行踪。我不是没察觉,只是……”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朱槿时,眼底的红血丝清晰可见:“二弟,你也知道,洪武十年起,父皇便下了旨意,让我总领朝政,朝中大小事务,无论是六部的文书,还是都督府的军务,都要先送到东宫由我处置,拟定方案后再奏闻父皇。那时北边还有残元势力滋扰,上个月刚收到消息,鞑靼兵在边境劫掠了几个村落,我得盯着兵部调兵防备;南方又赶上陕西旱灾,百姓颗粒无收,要协调户部拨赈灾粮款,还要派官员去地方督查,怕有人中饱私囊;更别说各地的官员考核,稍有差池便可能引发民怨,父皇把这么重的担子交给我,我实在不敢分心。”

朱标叹了口气,声音更低了:“后宫那些事,我只当是女子间的争风吃醋,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打小闹,没放在心上,想着婉静身为太子妃,总能压得住……”

“小打小闹?” 没等朱标说完,朱槿当时便猛地攥紧了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连指骨都隐隐发响,怒火像烧红的烙铁,顺着喉咙往上冲,连声音都带着冷硬的质感,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话来:“朱标!你清醒点!吕氏说得好听是侧妃,说白了就是个妾室!婉静是你明媒正娶的太子妃,是常遇春将军的女儿,是你两个嫡子的母亲!你为了一个妾室,为了所谓的朝政,竟能眼睁睁看着正妻陷入险境,连她的死活都不顾?你自幼读的圣贤书,孔孟讲的‘嫡庶有别’,程朱说的‘夫妻义重’,你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么?”

朱标被他怼得脸色瞬间发白,嘴唇动了动,却没反驳,只是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声音低了几分,带着难以言喻的苦涩:“二弟,你且听我把话说完,那时的情况,比你想的更棘手……”

看着朱标眼底的红血丝,听着他声音里的无力,朱槿攥着的拳紧了又松,终究还是压下了翻涌的火气,只是语气依旧冰冷:“好,我倒要听听,你所谓的‘分身乏术’,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继续说。”

朱标深吸一口气,像是要用尽全身力气才敢开口,声音里渐渐带上了哽咽,连肩膀都微微发颤,说话时连气息都不稳了:“谁知道…… 谁知道她竟能狠到这个地步。她暗中收买了婉静身边最贴身的那个侍女,就是婉静从常家带来的春桃,让春桃日日盯着婉静的饮食起居,连她什么时候喝药、什么时候歇息都一一记下,甚至连婉静产后调理的用药规律,都摸得一清二楚。”

“婉静生允熥时本就耗了太多元气,产后身子虚得很,太医说要长期服用滋补汤药调理。吕氏便买通了东宫的医官,在那些本该补身子的汤药里,掺了慢毒 —— 那毒不是烈性的,不会立刻致命,却能一点点耗损人的气血,让身子越来越虚,最后只需一点风寒,便能引发‘感染病逝’的假象,任谁看了都只会以为是产后虚弱所致。”

说到这里,朱标的声音彻底哑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他抬手抹了把脸,指尖落下时,朱槿分明看见他指缝间沾了湿意,连眼眶都红了:“等我察觉不对,发现春桃神色异常,派人去查的时候,已经晚了…… 婉静的身子已经垮了,躺在床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太医来了一波又一波,最后都摇着头说,药石难医了。”

朱标垂下头,肩膀不住地颤抖,声音里满是绝望:“我到最后,都没能留住她……”

下一秒,朱槿猛地探身,右手如铁钳般扣住朱标的衣领硬生生将端坐的朱标从椅上提了起来!

朱标猝不及防,被迫与朱槿的目光撞个正着 ,

朱槿死死盯着朱标的眼睛,目光像淬了毒的匕首,要剖开对方眼底所有的躲闪与推诿:“朱标!” 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震得人耳膜发疼的力道,“你当我是傻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