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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镜静听见二哥的话,眼睛瞬间亮得像浸了晨露的星子,原本攥着衣角的小手猛地收紧,小脸上的怯懦被雀跃冲得一干二净,连呼吸都快了几分。

可这份欢喜只撑了眨眼的功夫,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脚步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转头看向马秀英,小碎步挪到跟前时,裙摆还轻轻扫过地面的青砖。

她双手背在身后,手指不安地绞着裙摆的刺绣纹样,声音软得像刚蒸好的棉花糕,带着几分试探:“母后…… 那、那我能去学堂读书吗?”

马秀英垂眸看着女儿,见她仰着小脸,睫毛像小扇子似的忽闪,眼底满是亮晶晶的期盼,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泛起一阵酸涩。

她虽被朱槿的话打动,也暗自盘算着找机会跟朱元璋提开办女学馆的事,可眼下朱元璋尚未点头,这事儿终究没有定论,她身为未登基的 “主母”,哪敢擅自应下?

只能伸出温热的手,轻轻摸了摸朱镜静的头顶,指腹蹭过她柔软的发髻,温声安抚:“静儿乖,此事还要等你父王定夺,母后先把你的心愿记在心里,好不好?”

朱镜静闻言,眼底的光像是被风吹灭的烛火,瞬间暗了下去。她抿了抿下唇,原本微微上扬的嘴角垮了下来,小脑袋轻轻点了点,委屈地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哦…… 好。”

垂落的发丝遮住了她的眉眼,只能看见她肩膀微微耷拉着,模样看得人心里发疼。

朱槿站在一旁,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更不是滋味。

他上前一步,微微躬身,语气比先前更恳切了几分,对马秀英说:“娘,您看静儿这模样,就知道她多盼着能读书。可如今这天下,像静儿这个年纪的女童,十有八九连识字的机会都没有啊。

您想想,底层农户家的女儿,打小就要跟着娘下田插秧、在家纺线织布,太阳没出来就起身,月亮挂上了还没歇着,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却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连账本上的数字都认不全;商户家的女儿就算运气好些,能跟着账房先生识几个字,也只能闷在家里帮着记流水账,连去集市上看看都要被说‘抛头露面’,哪有出门见世面的权利?”

他顿了顿,声音里添了几分沉重,目光望向殿外,像是能透过青砖灰瓦,看到天下无数被困在内宅的女子:“就算是勋贵家的女儿,看似穿绫罗绸缎、吃山珍海味,可除了每天对着绣绷学女红、跟着嬷嬷学礼仪,再无其他出路。她们一辈子都困在深宅大院里,婚前靠父亲,婚后靠丈夫,丈夫没了靠儿子,连自己的命运都做不了主。她们不懂道理,不是因为愚笨,而是因为从出生起就没机会拿起书本;她们只能顺从,不是因为甘愿,而是因为没有学识、没有能力,连为自己说句话的底气都没有啊。”

说着,朱槿上前一步,双手轻轻握住马秀英的手。

马秀英的手还带着茶盏的余温,指腹有些薄茧,那是常年操持内宅、缝补衣物留下的痕迹。

朱槿眼神坚定,语气里满是期盼:“娘,将来您要母仪天下,是天下所有女子的表率啊。儿知道,想彻底改变这世道的规矩很难,大势或许真的不可为,可咱们总能为天下女子谋取一点恩惠,为她们推开一条小缝吧?

让她们能进学堂读书,识些字、懂些道理,将来嫁了人,在夫家能看懂账本、能教孩子读书,便能多些话语权,不再一味地忍气吞声;让她们知道,女子并非只能困于内宅,并非只能围着灶台转,也能靠自己的本事活得体面、活得有尊严。”

马秀英听着朱槿的话,过往的记忆像翻涌的潮水般涌来。

她想起幼时,父亲马公不顾街坊四邻的非议,执意请了先生教自己读书识字,那时总有人在背后嚼舌根,说 “女子读书没用”,可父亲却说 “多读书,将来才能明事理”;

想起跟着朱元璋征战四方时,她靠着读过的史书,帮朱元璋分析局势,帮着安抚将士家眷,那些学识让她在乱世里站稳了脚跟;

想起这些年见过的无数女子,有的在贫困里挣扎,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有的在礼教的束缚下,连哭都不敢大声哭……

她放在膝上的手缓缓握紧,指节微微泛白,像是做出了天大的决定,眼中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决绝,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好!咱就做主了!”

她抬眼看向殿外,清了清嗓子,高声唤道:“金桔!”

殿外的宫女金桔听见传唤,连忙快步进来,裙摆随着脚步轻轻摆动。她走到殿中,双膝微微弯曲,躬身行礼,声音恭敬:“奴婢在。”

马秀英缓缓坐直身子,原本温和的神色多了几分庄重,她目光扫过殿内,一字一句地吩咐,每个字都清晰有力:“你即刻去书房拟一道旨意,以我的名义昭告天下。

其一,在应天城内选一处宽敞宅院,设立‘淑贤女学馆’,皇家宗室女子、应天府各级官员家中女眷,不论年岁,皆可入学;

其二,令各地勋泽庄主事,同步在庄内兴建女学馆,庄内女童无论出身农户还是商户,均可免费入学,学费由庄内统筹;

其三,在旨意中申明,吾自幼年起便为天足,多年来辅佐君王、打理内宅,从未因双足不便误事,此后宗室、官员家中女子,不得强制缠足,若有违背,由礼部约谈其家主;

其四,凡民间女子,若不缠足且贤良持家、孝顺公婆,经邻里举荐、地方官核查属实后,可上报朝廷,朝廷将为其颁发‘贤淑匾额’,并赏赐绸缎二匹,以示嘉奖。”

金桔听得心头一震,她抬起头,眼中满是惊讶,却不敢多问,连忙应声:“奴婢遵旨!这就去书房拟写,定不会出错!”

说罢,她再次躬身行礼,才转身快步离去,裙摆扫过地面,留下一阵轻微的声响。

马秀英看着金桔离去的背影,缓缓吐出一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了些。

她知道,这道旨意传出去,定然会引来不少非议,那些守旧的官员、士绅或许会说她 “逾矩”“违背礼教”,可她更清楚,这是为天下女子走出的第一步。

或许这道旨意暂时无法改变所有女子的命运,或许缠足的陋习还要许多年才能慢慢去除,但至少,她为她们推开了一扇窗,让她们能透过这扇窗,看到书本里的世界,看到不一样的未来。

而这,也正是她作为未来的皇后,能为天下女子做的,最实在的一件事。

朱槿听闻马秀英决意传旨兴女学、倡天足,当下便双目一亮,连忙上前一步,对着马秀英深深作揖,腰弯得极恭,语气里满是敬佩:“娘此举,真是心怀天下女子!儿打心底里佩服您的魄力!”

他直起身时,眼中仍难掩激动,心中更是感慨万千:果然还得是自己娘亲,比我那老爹强多了!

老爹虽有雄才大略,却总受限于时代观念,对这些关乎女子的陋习鲜少关注,可娘亲竟能看透缠足的危害,还敢主动提出去除这一恶习,这份远见与勇气,实在难得。

朱槿早已知晓缠足的渊源,此刻过往了解的史料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据《墨庄漫录》《道山新闻》记载,南唐后主李煜令宫嫔窅娘用布帛缠足,使其足形纤小弯曲如新月,再让她于高六尺的金莲台上起舞,舞姿轻盈似凌云,这便是缠足习俗的开端。

那时缠足还只局限于宫廷,不过是供帝王观赏的特殊技艺,尚未流传到民间。

可到了宋代,缠足之风渐渐兴盛,文人墨客对小脚多加夸赞,甚至有人写下 “纤妙说应难,须从掌上看” 的词句,将畸形的小脚奉为美感,一步步推动了以小脚为美的扭曲审美。

就像那首在士绅间流传甚广的《咏金莲》:“莲瓣纤纤三寸盈,轻移莲步若风生。谁家有女能如此,定是豪门贵府卿。” 字里行间满是对小脚的推崇,却全然不顾这背后女子所受的苦楚。

到了明清时期,缠足更是进入鼎盛阶段,“三寸” 成了对小脚极致小巧的追求,“三寸金莲” 也彻底固定为缠足小脚的专属称谓,还衍生出以脚的大小区分 “金莲”“银莲”“铁莲” 的说法 —— 脚长三寸为金莲,四寸为银莲,五寸及以上便为铁莲,这般细致的划分,进一步固化了这一陋习的审美标准。

朱槿心中清楚,后期的缠足早已脱离了早期 “宫廷娱乐” 的属性,彻底沦为封建父权制下的阶级标识、畸形审美与女性禁锢工具,本质就是通过摧残女性身体来实现 “身份区隔” 与 “秩序维护”。

在上层社会,缠足成了 “特权符号”,女子缠足便意味着 “无需劳作、家境优渥”,与底层女性 “天足劳作” 形成鲜明对比。就连联姻时,“三寸金莲” 都成了衡量女性 “出身尊贵、教养良好” 的重要标准,未缠足的女子几乎难以嫁入高门。

这种择偶导向倒逼无数家庭主动为女儿缠足,形成 “不缠足则无好姻缘” 的恶性循环,进一步巩固了阶级固化。

明清时期的文人墨客更是将 “纤小、弯曲、步态摇曳” 的缠足脚奉为极致之美,创作了大量诗文、绘画追捧 “金莲”,硬生生将女性身体的畸形异化为审美对象。更荒唐的是,还衍生出 “赏莲”“品莲” 等畸形社交行为,文人雅士聚在一起,对着女子的小脚评头论足,将其视作观赏、评判的 “器物”,让女性彻底丧失了身体自主权。

而且缠足的标准还愈发极端,从早期 “纤小即可” 发展到 “三寸为尊”,甚至出现 “越小越美” 的疯狂导向。多少女子为了追求 “金莲” 标准,从五六岁起就被迫缠足,布帛紧紧勒住脚掌,骨骼在痛苦中扭曲变形,不少人因此骨骼折断、终身残疾,可这种审美完全脱离了健康与实用,成了封建文化中 “重形式轻人性” 的典型体现。

缠足后的女子,行走艰难、行动受限,被彻底困在内宅,无法参与社会生产、社交,更别提独立生活,只能依附男性生存,完美契合了 “男主外、女主内” 的封建秩序。

这种物理上的禁锢,进一步强化了女性 “被动、顺从” 的角色定位,让她们连反抗的物质基础都不复存在。

更可怕的是精神层面的驯化,缠足从女童时期就开始,长期的身体痛苦与社会规训,让女性潜意识里接受 “自身价值依附于男性审美” 的认知,逐渐丧失独立人格与反抗意识。

社会还将 “忍受缠足之痛” 与 “贤良淑德” 绑定,让女性主动认同这一陋习,沦为封建礼教的 “顺从者” 与 “传承者”。

朱槿上一世曾亲眼见过自己太姥姥的 “三寸金莲”,那双脚趾扭曲、脚掌变形的样子,像极了被强行揉皱的面团,是他儿时挥之不去的噩梦。

他至今都无法想象,太姥姥当年要承受多大的痛楚,才能将原本健康的脚变成那般畸形的模样。

此刻,朱槿看着马秀英端坐殿中,神色坚定地安排后续事宜,心中满是震撼:他从未想过,在这个封建思想根深蒂固的时代,自己娘亲竟能有如此魄力,直接提出去除缠足这一延续数百年的恶习。

这份胆识,不仅是对天下女子的救赎,更是对旧时代陋习的勇敢挑战!

马秀英话音刚落,便带着几分淮西女子特有的泼辣底气说道:“行了,你爹那边我去说,他要敢不愿意,老娘自有法子收拾他!” 说罢,还故意扬了扬下巴,眼底藏着几分与朱元璋相处多年的熟稔与笃定。

话音未落,殿外就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咱妹子做的决定,咱怎么会不愿意?”

众人循声抬头,只见朱元璋大步走了进来,一身玄色常服绣着暗纹云纹,虽未穿龙袍,却依旧难掩周身的帝王威严。

他目光扫过殿内,先是落在一旁的李贞身上,笑着拱手,姐夫也在啊,身体可还硬朗!

李贞连忙起身,双手拢在袖中躬身回礼,姿态恭敬却不谄媚:“托上位的福,臣身子还算利索。”

说着,他轻轻推了推身边的李景隆,低声叮嘱道:“九江,快给上位磕头问安。”

李景隆闻言立刻小步上前,跪在冰凉的青砖地上,规规矩矩地磕了三个头,声音脆生生的,像刚剥壳的莲子:“姑父安!”

朱元璋见状,连忙大步上前,伸手将他稳稳抱起,掂量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更浓,指腹轻轻刮了刮他的小脸蛋:“九江都长这么大了啊,瞧这模样,眉眼间倒有几分保儿的英气,越发精神了。” 说着,还从袖中摸出一块蜜饯,塞进李景隆手里。

朱槿站在一旁,看着这父慈子孝的模样,心中却暗自腹诽:自己这个老爹怎么就这么喜欢偷听?这都多少次了!方才他就察觉到殿外有熟悉的脚步声,还带着侍卫特有的沉稳气息,不用想也知道是朱元璋来了。

可老爹偏偏躲在外面不进来,非要等里面聊得差不多了才现身,还装作刚到的样子,真是让人无奈 —— 这偷听的毛病,怕是这辈子都改不了了。

马秀英见朱元璋来了,脸上的笑容柔和了几分,伸手理了理鬓边的碎发,却还是带着一丝担忧问道:“重八,我打算在应天和各地勋泽庄兴办女学馆,还想借着这个机会,倡导女子不缠足。女学馆里除了教《女诫》《列女传》这些礼教典籍,还会教她们识文断字、算术记账,若是农户家的女儿,还能教些纺织、养蚕的法子。”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格外恳切,语气也郑重了几分:“我这么做,可不是为了标新立异,更不是要让女子抛头露面干预朝政。你想啊,女子识了字,就能帮着家里记账,教孩子读书明理;懂了生计本事,就能为家庭添份收入,减轻男子的负担。说到底,都是为了帮你稳固江山、教化万民,让百姓日子过得更安稳。”

她清楚,在这个时代,“女子读书” 很容易被贴上 “离经叛道” 的标签,所以特意强调举措的核心是 “为江山社稷”,而非 “女性解放”,就是为了避免被守旧大臣指责 “干预朝政”。

朱元璋听完,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掌心的温度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语气坚定得不容置疑:“咱妹子做的决定,能有什么麻烦?你放心去办,若是有哪个不长眼的敢说三道四,出了什么事,咱给你担着!”

话音刚落,他便扬声喊道:“毛骧!”

不过片刻,锦衣卫指挥使毛骧便快步走进殿内,一身飞鱼服衬得他身姿挺拔,进门后立刻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躬身行礼,声音洪亮:“臣在!”

“你即刻去安排两件事。” 朱元璋坐在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第一,传咱旨意,让朱家宗室的女眷,还有军中将领的家眷都作为表率,进入女学馆读书,尤其是静儿和徐达家的妙云,要让她们带头去,给天下女子做个榜样。”

他顿了顿,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像出鞘的利刃,语气也冷了几分:“第二,吩咐锦衣卫严密监察应天府内的各种流言,不管是官员私下议论,还是民间百姓嚼舌根,若是有谁敢对兴办女学馆、倡导不缠足之事说三道四,非议不断,不用上报,直接杀无赦!”

一句话,尽显一代君王的狠辣与杀伐果断,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肃穆起来,连李景隆都停下了吃蜜饯的动作,乖乖靠在朱元璋怀里。

毛骧心中一凛,高声应道:“臣遵旨!定不辱使命!”

随后,朱元璋的目光落在了朱槿身上,带着几分戏谑,嘴角微微上扬:“槿儿啊,咱都这么支持你娘亲了,还帮你压下了那些可能的非议,你就不表示表示?”

他说着,还若有若无地看了眼朱镜静手中握着的糖葫芦 。

朱槿心中一动,立刻明白老爹是在打自己的主意,面上却装作懵懂的样子,摊了摊手,语气带着几分孩子气的无辜:“爹,我就是一个孩子,能表示什么呀?”

就在毛骧转身离开的时候,蒋瓛也悄悄跟了上去。朱槿眼角的余光瞥见这一幕,心中暗暗点头 —— 蒋瓛是他特意提点过的人,如今主动去协助毛骧监察流言,定能将那些对娘亲不利的言论掐灭在萌芽状态,绝不能让娘亲因为这事坏了名声。

朱元璋像是没听出朱槿的推脱,话锋一转,皱着眉头,语气带着几分为难:“如今刚经历战乱,国库空虚,各地都在休养生息,这个女学馆的建造费用、师资俸禄…… 怕是有些紧张啊。”

朱槿一听,心里顿时冒出一句 “草泥马”:你一个一国之主,坐拥天下财富,建个女学馆都要抠到自己儿子头上,也太不像话了!明明知道自己生意做得大,家底丰厚,这分明是故意 “哭穷” 要让自己出钱。

不等朱槿开口,马秀英便笑着说道:“建造女学馆的费用不用从国库出,由我私库来出。槿儿,各地勋泽庄的女学馆,我也一并包揽了,你不用操心。”

谁都知道,马秀英如今可是富可敌国。朱槿打理生意,赚来的银钱大头都交给了她,她的私库不仅充盈,甚至比国库还要富庶几分 —— 毕竟国库要兼顾军政、民生,而她的私库只需满足自己与宗室的用度,剩下的都能自由支配。

朱槿看着朱元璋那瞬间有些僵硬的脸色,像是被人堵住了话头,心里暗暗发笑,随即开口说道:“娘,还是我来吧。您的银钱留着自己用。建女学馆的费用,就当我给爹的生辰礼物了,也算是我为朝廷尽一份力。”

马秀英听完,顿时笑得眉眼弯弯,伸手摸了摸朱槿的头,满眼欣慰:“好,好,还是我的槿儿孝顺,既懂事又有担当。”

而朱元璋的脸色,却变得十分难看,像是吃了黄连一般,明明心里不情愿,偏偏又不好发作 —— 自己主动 “哭穷”,本想让儿子出钱,却没想到儿子把 “功劳” 算在了给自己送生辰礼物上,堵得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硬生生憋着,那模样让朱槿越发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