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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知意正欲抬脚迈上那吱呀作响的木制楼梯,冷不防胳膊被人从后头轻轻拽了一下。

那力道微弱得很,倒像是小猫的爪子搭了上来,却又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意味。

她心中一凛,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贼人,猛地回头,身后却空无一人。

程知意视线下移,这才瞧见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女孩,正仰着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她瞧。

小女孩生得粉雕玉琢,头上扎着两个小巧可爱的发啾啾,随着她的小动作微微晃动,更添了几分俏皮。

她就那么定定地看着程知意,眼神里带着孩童独有的澄澈,却又似乎藏着几分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审视。

程知意紧绷的心弦松了下来,刚想弯下腰问她有何事。

只听得柜台后的酒垆里,传来老板娘那爽利又带着一丝警告的喊声。

“白果,莫要胡闹,惊扰了贵客。”

那名叫白果的小女孩闻言,小小的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面无表情地朝着那头应了一声。

“噢。”

那声音又软又糯,是小孩子的腔调,可那冷冰冰的语调,却透着一股子疏离。

这让程知意心头不禁生出几分好奇。

她蹲下身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可亲。

“小妹妹,你叫白果呀,方才拉住我,可是有事?”

白果瞬间又换上一副天真烂漫的孩童笑脸。

她摇了摇头,脆生生地说:“姐姐,你长得真好看,比我娘亲还要好看。”

程知意被这突如其来的夸赞说得一愣,随即脸颊微微有些发烫,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你这小嘴儿,可真是甜。”程知意忍不住伸出手,想去摸摸她的小脑袋。

两人正一问一答地说着话,楼梯上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萧晏已经安顿好了随从,从楼上走了下来。

他本是面无表情,可当他的目光落在程知意身边的白果身上时,竟是微微一怔。

萧晏几步走到程知意身边,手臂自然而然地环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姿态亲昵又带着占有。

他低头看着白果,声音比平日里温和了不知多少。

“你叫白果?今年几岁了?”

他顿了顿,目光在小女孩脸上逡巡一圈,又问道:“你的爹爹呢?”

白果仰着小脸,毫不怯生地答道:“我今年六岁了。”

她说到爹爹时,眼中闪着亮光,带着几分骄傲。

“我爹爹可厉害了,他在跑马帮呢。”

“马帮”二字一出,正从后厨端着茶水过来的老板娘楚兰娇,脸上的笑容就是一僵。

她连忙快步走上前来,将茶盘重重往桌上一放,发出“砰”的一声响。

“这孩子,尽会胡说八道。”楚兰娇笑着嗔怪道,伸手就要去拉白果。

“小孩子家家不懂事,二位贵客可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

她一边说,一边赔着笑脸解释:“她爹不过就是个寻常做些山货买卖的生意人,哪里识得什么马帮,这孩子尽听些走南闯北的客人胡诌,自己也跟着瞎说罢了。”

白果被她娘亲这么一说,小嘴不满地撇了撇,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却也没再反驳,挣开楚兰娇的手,自己一溜烟地跑到外头玩去了。

用过了晚饭,程知意因怀着身孕,身子本就容易乏累,加上今日一路颠簸,更是觉得眼皮沉重,便想先回房歇息。

她与萧晏道了声,便独自先上了楼。

推开那扇瞧着有些年头的木门,一股淡淡的霉味混杂着皂角的清香扑面而来。

房间不大,陈设也简单,只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仅此而已。

程知意也无心计较这些,只想快些宽衣解带,躺下睡个安稳觉。

她褪下外衫,正准备解中衣的系带,身后那扇本已关好的房门,却“吱呀”一声,被人从外头用力推了开来。

程知意吓了一大跳,几乎是下意识地抓起身旁的外衫,紧紧捂住自己半敞的胸口,惊魂未定地回头望去。

门口立着的人,不是萧晏又是谁。

他竟连门都不敲一声,就这么堂而皇之地闯了进来。

“你……”

程知意又羞又恼,一双水眸瞪着他,声音都带了颤音。

“王爷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萧晏却像是没瞧见她慌乱失措的模样,慢条斯理地将门带上,还顺手落了门闩。

他转过身,一步步朝她走来,脸上带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玩味神情。

“本王回自己的卧房,为何要敲门?”他淡淡地反问。

程知意闻言,更是又惊又气。

“你的卧房?”

她杏眼圆睁,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们不是一人一间房么?”

萧晏的脚步并未停下,他一步步向前,将程知意逼得连连后退,直到她的后背抵在了冰凉的墙壁上,再无退路。

他伸出一只手,撑在她耳侧的墙壁上,将她整个人都圈在自己与墙壁之间。

那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带着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他低下头,凑到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他一字一顿,声音低沉而缓慢。

“谁说的?”

这三个字,像三记重锤,敲在程知意的心上。

她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得自己的脸颊烧得厉害。

萧晏似乎很满意她此刻的反应,他直起身子,打量着她。

那目光仿佛带着钩子,从她羞红的脸颊,到她紧紧抓着衣衫,指节泛白的手,最后落在那片欲遮还羞之上。

他忽然低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满是促狭。

“本王倒是有些好奇。”

他慢悠悠地开口,语调里满是探究。

“不知为何,程娘子在禅房之时,胆子大得比那话本子里的狐妖都难缠。”

“怎的出了禅房,反倒成了这般守礼守节的贞节烈妇了?”

他顿了顿,目光里染上几分戏谑。

“莫不是……怀了身孕,就打算翻脸不认人了?”

他这话,如同当头一棒,将程知意给敲醒了。

是了,她怎么忘了。

程知窈说得明明白白,男人这种东西,骨子里都是贱的。

你越是端庄贤淑,温良恭俭,他们越是不当回事。

反倒是那些娇柔妩媚,放浪形骸的,才能将他们的心牢牢抓住。

程知意在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

原来绕了一圈,这位瞧着清心寡欲,不食人间烟火的靖安王殿下,到底也还是个逃不出情欲二字的凡夫俗子。

也罢,既然他喜欢这一套,自己陪他演上一出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