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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都市言情 > 文明微光:刘子洋的守夜之旅 > 第149章 旧楼里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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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洋把那把黄铜钥匙攥出热汗时,终于在和平里小区3号楼的墙根下找到了第四块松动的砖。

钥匙是三天前收到的,装在个牛皮纸信封里,没寄件人,只在信封背面用铅笔写了行字:“3号楼404,找老陈,他知道熵的底”。字写得歪歪扭扭,末尾的墨点晕成了个小团,像是写字的人手抖得厉害。

这小区老得能掉渣,墙皮脱得像牛皮癣,楼道里堆着纸箱子和旧家具,路过时得侧着身子。刚才问门口晒太阳的老太太404在哪,老太太眯着眼看了他半天,嘴里嘟囔着“404没人住”,说完就往藤椅上一缩,再也不肯搭话。

砖一抠就掉,里面是空的,塞着个巴掌大的铁盒子。刘子洋把盒子揣进兜里,拍了拍手上的灰——这小区邪门得很,刚才一路走来,好几户人家的窗帘都撩着条缝,明明能感觉到有人在看,可抬头望过去,窗帘又唰地合上了,跟没人动过似的。

他攥着那把黄铜钥匙往楼道里走,楼梯扶手积着层灰,摸一把能留下个手印。刚上二楼,就听见楼上传来“咚咚”的脚步声,不是下楼,是在楼上走,一步一顿,跟有人拖着脚走路似的。

这楼就四层,404在顶楼。

刘子洋放轻脚步往上爬,脚步声还在响,绕着四楼的走廊来回走,没停过。他心里犯嘀咕,老太太说404没人住,那楼上是谁?

爬到三楼拐角,脚步声突然停了。

整栋楼瞬间静下来,连窗外的风声都听不见。刘子洋贴在墙上往四楼瞅,走廊尽头的窗户没关,风把窗帘吹得飘起来,像个黑影子在晃。

“谁在上面?”他喊了一声,声音撞在墙上,弹回来时弱了半截。

没人应。

他咬咬牙,继续往上爬。四楼的楼道比下面更暗,灯泡吊在半空中,线断了半截,晃来晃去的。404的门是老式木门,漆掉得差不多了,门牌号“404”的“4”掉了一半,只剩个“04”。

钥匙插进锁孔时,锈得厉害,拧了半天才拧动,“咔哒”一声,门开了条缝。

一股霉味混着消毒水味钻出来,呛得他皱了皱眉。他推开门往里看,屋里没开灯,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能借着门缝透进来的光看见个大概——家具蒙着白布,地上落着层薄灰,看着确实像很久没人住过。

“有人吗?我找老陈。”刘子洋站在门口喊,没敢往里进。

没人应。

他刚要迈步,脚踢到了个东西,低头一看,是个掉了底的搪瓷缸,缸沿上沾着点暗红色的东西,像是干了的血。

脚步声又响了。

这次不是在楼道里,是在屋里,就在他身后!

刘子洋猛地回头,楼道里空空的,连个影子都没有。可那脚步声明明就在耳边,“咚咚”的,拖着脚,离他越来越近。

“操。”他低骂一声,反手把门锁上,转身往屋里走。不管是人是鬼,先把屋里的情况摸清楚再说——信封上写着找老陈,总不能白来一趟。

他摸到墙边按开关,没反应,估计是停电了。从背包里摸出 flashlight,打开,光柱扫过屋子,墙上挂着幅旧挂历,日期停在去年三月,旁边钉着张泛黄的全家福,上面有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看着挺斯文,应该就是老陈。

“老陈?”他又喊了一声,声音在屋里回荡。

flashlight扫到卧室门口时,他顿了一下——卧室门虚掩着,缝里透出点光,不是自然光,是台灯的光。

屋里有人?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手刚碰到门把手,就听见里面传来翻东西的声音,“哗啦哗啦”的,像是在翻抽屉。

“谁在里面?”刘子洋推开门。

卧室里果然亮着台灯,一个穿灰色夹克的男人正蹲在床头柜前翻抽屉,听见动静猛地回头,手里还攥着个笔记本。男人脸上有道疤,从眼角划到下巴,看着挺凶。

“你是谁?”疤脸男人把笔记本往兜里一塞,手摸向腰后——那儿鼓鼓的,像是揣着刀。

“我找老陈。”刘子洋举着 flashlight照他脸,“你是谁?在这儿干啥?”

“找老陈?”疤脸男人冷笑一声,“他早死了,去年三月就死了,从这窗户跳下去的,脑浆子溅了一地。”

刘子洋心里咯噔一下——挂历上的日期就是去年三月。“你骗我。”

“骗你干啥?”疤脸男人站起身,往窗户那边走了两步,“不信你问楼下老太太,去年三月这楼底下围了多少人。”他顿了顿,盯着刘子洋,“倒是你,拿着钥匙开门进来,是老陈的人?”

“我不是。”刘子洋没说实话,“我收到封信,让我来这儿找他。”

“信?”疤脸男人眼神变了变,“谁寄的?”

“不知道。”

疤脸男人往前走了两步,离他只有两米远,身上的汗味混着烟味飘过来。“你手里的铁盒子是从墙里拿的吧?”

刘子洋心里一惊——他怎么知道?

“那盒子是我的。”疤脸男人指了指他的兜,“老陈死前托我保管的,上周来拿,发现砖被人动过,还以为被熵的人拿走了。”

“你也知道熵组织?”

“废话。”疤脸男人往地上啐了口痰,“老陈就是被他们害死的。他以前在熵组织干,后来想跑,藏在这儿,还是被找到了。”

刘子洋松了口气,看来不是敌人。“你叫啥?”

“王磊。”疤脸男人从兜里掏出烟,递过来一根,“你呢?”

“刘子洋。”

两人凑在台灯下抽烟,烟雾把灯光熏得昏昏沉沉的。王磊说他以前跟老陈是工友,都在郊区的化工厂上班,后来老陈被熵组织挖走,去搞什么“材料研究”,具体干啥他也不清楚,只知道老陈后来总说“那活儿缺德”,想退出来。

“去年三月,熵的人找到这儿来了,”王磊往窗外指了指,“老陈从窗户跳下去的,我就在楼下看着,没敢上来。后来警察来查,说是自杀,我知道不是——老陈跟我说过,就算死也不会跳楼,他恐高。”

“那铁盒子里装的啥?”刘子洋问。

王磊从他兜里掏出铁盒子,打开,里面没别的,只有片指甲盖大的金属片,银灰色的,表面有细密的纹路,看着像块碎芯片。“老陈说这是‘证据’,能让熵组织完蛋的证据。他没说具体是啥,只让我藏好,等个‘靠谱的人’来取。”

“你咋知道我是靠谱的?”

“你不是熵的人。”王磊把芯片揣进兜里,“熵的人来这儿都带着枪,走路带风,不像你,看着就跟来串亲戚的似的。”

刘子洋笑了笑,没接话。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全家福,照片上的老陈看着挺温和,很难想象是从熵组织里跑出来的。

“对了,刚才楼道里的脚步声是咋回事?”他突然想起这事。

王磊的脸白了一下,往门口看了看:“不知道,这楼邪门得很。老陈死后,楼道里总有人走路,尤其是晚上,咚咚的,跟拖着脚似的。有回我半夜来这儿,看见个黑影在四楼飘,没脚,吓得我差点从楼梯滚下去。”

刘子洋皱了皱眉。他不信鬼神,多半是人装的,要么是熵组织的人在监视,要么是这楼里的住户搞鬼。

“你刚才在翻啥?”他转移话题。

“老陈的笔记本,”王磊从兜里掏出那个笔记本,递给他,“上次来没找到,刚才在抽屉缝里摸着了。你看看,说不定有啥用。”

笔记本是硬壳的,封面磨得掉了皮。刘子洋翻开,里面是老陈的字迹,密密麻麻的,大多是化学公式,他看不懂。翻到后面,有几页是日记,字迹潦草,像是写的时候很着急。

“3月5日:他们开始用‘活物’试了,太缺德了,那东西根本不能碰,沾着就烂。”

“3月8日:小李跑了,没跑掉,被他们抓回来,扔进了‘反应池’,惨叫声听得人睡不着。”

“3月10日:他们怀疑我了,今天老张来问我要实验记录,我没给。得赶紧走,把芯片藏好,不能让他们拿到。”

“3月12日:他们来了,在楼下,我听见脚步声了,咚咚的,跟催命似的……”

日记到这儿就断了,最后一页画着个奇怪的符号,像个倒过来的“Y”,旁边写着“城郊仓库,13号库”。

刘子洋合上笔记本,心里沉甸甸的。“反应池”“活物试”,听着就不是啥好事。老陈说的芯片,估计就是从那什么实验里弄出来的证据。

“城郊仓库我知道,”王磊凑过来看了看符号,“以前跟老陈去拉过货,13号库是个冷库,常年锁着,不知道里面装的啥。”

“明天去看看?”刘子洋问。

“去呗。”王磊把烟蒂摁在地上,“老陈的仇,总得报。”

两人正说着,突然听见门外传来“咚咚”的脚步声,还是拖着脚的那种,从走廊这头走到那头,又走回来,停在404门口不动了。

王磊吓得往床底下缩了缩,冲刘子洋摆手,让他别出声。

刘子洋没动,握紧了背包里的折叠刀。他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走廊里空空的,没人,只有那盏破灯泡在晃。

可脚步声明明就在门口,甚至能听见粗重的呼吸声。

“谁?”他低声问。

没人应。

脚步声又响了,这次是下楼的声音,一步一顿,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

王磊这才从床底下爬出来,脸都白了:“你听见了吧?我说这楼邪门……”

“是人。”刘子洋打断他,“脚步声是故意拖出来的,呼吸声也是装的,就是想吓咱们。”

“谁啊?熵的人?”

“不好说。”刘子洋走到窗边,撩开窗帘角往下看,楼下空荡荡的,老太太早就回屋了,“可能是监视的,也可能是这楼里的住户,被熵组织收买了。”

他把笔记本揣进背包:“今晚在这儿住?”

“住啥住,”王磊往外走,“再待下去我得吓出心脏病。去我那儿住,我家就在隔壁楼,安全。”

刘子洋点点头,跟着他往外走。锁门时,他又看了眼猫眼,走廊里还是没人,可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他,凉飕飕的。

王磊家在2号楼,也是个老房子,屋里堆着乱七八糟的零件——他是个修家电的,屋里摆着好几台旧电视和洗衣机。

“随便坐。”王磊扔给他一瓶矿泉水,“晚上别出去,这小区晚上不太平,前阵子有个收废品的,半夜在楼下被人打了,胳膊打断了,到现在没抓到人。”

刘子洋点点头,坐在小板凳上翻笔记本。老陈的字虽然潦草,但能看出是个细心人,公式旁边都标着注释,只是大多是专业术语,他看不懂。

“老陈以前是学化学的?”他问。

“嗯,名牌大学毕业的,”王磊在厨房煮面,“本来在研究所上班,后来研究所黄了,才去的化工厂。要不是为了给他闺女治病,他也不会去熵组织干——听说熵组织给的钱老多了。”

“他闺女?”

“白血病,”王磊端着两碗面出来,“去年在医院住着,老陈死了没多久,也没了。可怜人……”

刘子洋没说话,埋头吃面。面煮得有点糊,可他吃得挺香——他想起自己以前的搭档,也是为了救人,死在熵组织手里,到现在连尸首都没找着。

半夜,刘子洋被冻醒了。王磊家没暖气,窗户缝漏风,吹得人直打哆嗦。他起来想去关窗户,刚走到窗边,就看见对面3号楼的404亮着灯。

不是台灯的光,是手电筒的光,在屋里晃来晃去的。

有人进了404!

刘子洋赶紧叫醒王磊,两人趴在窗边看。404的灯晃了大概十分钟就灭了,过了会儿,一个黑影从3号楼里出来,往小区门口走,手里拎着个黑袋子,看着沉甸甸的。

“是疤脸!”王磊低喊一声。

刘子洋也看清了,那黑影脸上有道疤,跟王磊长得有点像,但比王磊矮点。

“认错了吧?我在这儿呢。”王磊拍了拍他的胳膊。

刘子洋没说话,心里突突跳——刚才那黑影手里拎的袋子,看着跟他白天装铁盒子的袋子一模一样。

“走,去看看。”他抓起外套。

“别去了吧,说不定是陷阱。”王磊拉他。

“不去咋知道?”刘子洋往门口走,“万一他们把老陈留下的东西拿走了呢?”

两人悄悄下楼,小区里静悄悄的,只有路灯亮着,把树影拉得老长。走到3号楼门口,刘子洋让王磊在楼下等着,自己上去。

404的门没锁,虚掩着。他推开门往里走,屋里比白天更乱,抽屉被拉开了,衣柜门敞着,蒙家具的白布被扯到地上。

卧室里的台灯倒在地上,灯泡碎了。

刘子洋用 flashlight照了照,突然发现地上有个东西——是枚纽扣,军绿色的,上面有个五角星,跟王磊衣服上的纽扣一模一样。

他心里一沉,转身往楼下跑。

“咋了?”王磊在楼下着急地问。

“你是不是有个双胞胎弟弟?”刘子洋抓住他的胳膊。

王磊愣了一下,眼神躲闪:“没……没有啊,你问这干啥?”

“别骗我了!”刘子洋把纽扣递给他,“刚才去404的是你弟弟吧?你们俩都有疤,他比你矮点。”

王磊的脸瞬间白了,蹲在地上抱着头:“是……是我弟,王强。他跟熵组织混在一起了……”

原来王磊和王强是双胞胎,小时候王强被送人了,去年才找回来。王强回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神神秘秘的,后来王磊才知道他跟熵组织扯上了关系。老陈死那天,王强也在楼下,还跟他说“老陈是自找的”。

“他刚才来拿啥?”刘子洋问。

“不知道,”王磊摇摇头,“他跟我不咋说话,就知道他一直在找老陈留下的东西。”

刘子洋皱了皱眉。王强是熵组织的人,他来404肯定是为了芯片和笔记本。幸好他把东西带出来了。

“你弟知道你在找老陈的东西不?”

“应该知道,”王磊叹了口气,“他昨天还来问我,是不是见过老陈的笔记本。我没敢说。”

“明天去仓库,你别去了。”刘子洋说。

“为啥?”

“你弟肯定会跟着,”刘子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去了危险。”

王磊还想说啥,突然听见小区门口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两人往那边看,一辆黑色轿车开了出去,车灯照在墙上,影子一闪而过——副驾驶座上坐着的人,脸上有道疤。

“是王强!”王磊低喊。

刘子洋没说话,看着轿车消失在路口。他知道,明天去仓库,肯定不太平。

第二天一早,刘子洋没叫醒王磊,自己揣着笔记本和折叠刀往城郊仓库走。坐公交坐了一个多小时,到地方时快中午了。

仓库区老得跟和平里小区差不多,到处是锈迹斑斑的铁门,风一吹,铁门“哐当哐当”响。13号库在最里面,铁门是锁着的,挂着把大铜锁,锈得厉害。

刘子洋绕到仓库后面,发现有个小窗户,玻璃碎了,能容个人钻进去。他爬进去,里面黑漆漆的,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果然是冷库。

用 flashlight照了照,里面堆着不少铁桶,上面印着“化学危险品”的标志。角落里有个池子,用水泥砌的,里面是空的,池壁上沾着点暗红色的东西,跟404门口的搪瓷缸上的一样。

这就是老陈日记里写的“反应池”?

他走到铁桶旁边,打开一个桶盖,一股刺鼻的味道钻出来,呛得他赶紧盖上。桶里是墨绿色的液体,看着黏糊糊的,跟鼻涕似的。

“找到啥了?”

突然有人说话,吓了刘子洋一跳。他回头一看,王强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把刀,身后还跟着两个穿黑衣服的男人,都拿着钢管。

“你咋来了?”刘子洋握紧折叠刀。

“我弟跟我说你要来这儿,”王强冷笑一声,“刘子洋,没想到你这么蠢,真敢一个人来。”

“王磊呢?”

“在楼下等着呢,”王强往地上啐了口痰,“他不敢上来,怕我杀了你。”

刘子洋心里一沉——王磊还是跟来了,还被他们抓住了。

“老陈留下的芯片呢?”王强往前走了两步,“交出来,放你走。”

“芯片不在我这儿。”刘子洋往后退了退,靠在铁桶上。

“不在你这儿?”王强笑了,“王磊都跟我说了,你从墙里拿了个铁盒子。别废话,交出来!”

他身后的两个黑衣人也往前逼,手里的钢管在地上拖得“哗啦”响。

刘子洋知道硬拼肯定打不过,得想办法跑。他往旁边看了看,反应池旁边有根铁管,大概有两米长。

“芯片在我兜里,你自己来拿。”他假装掏兜。

王强信以为真,往前走了两步。刘子洋突然抓起旁边的铁桶盖,朝他脸上扔过去。王强没防备,被砸中了脸,惨叫一声。

趁他分神的瞬间,刘子洋抄起那根铁管,朝着左边的黑衣人砸过去。黑衣人没躲开,被砸中了胳膊,钢管掉在地上。

“抓住他!”王强捂着脸喊。

另一个黑衣人扑上来,刘子洋用铁管横扫过去,砸在他肚子上。黑衣人弓着身子倒在地上,像只煮熟的虾米。

王强从地上爬起来,举着刀就往刘子洋身上捅。刘子洋往旁边一闪,铁管砸在他背上。王强疼得嗷嗷叫,刀掉在地上。

刘子洋没恋战,转身往窗户那边跑。刚跑到窗边,就听见身后传来“轰隆”一声——王强把一个铁桶推倒了,墨绿色的液体流了一地,刺鼻的味道更浓了。

“别让他跑了!”王强喊着,声音都变了调。

刘子洋钻出窗户,刚落地就看见王磊被绑在楼下的柱子上,嘴里塞着布,看见他就“呜呜”地叫。

“想跑?”王强也钻了出来,手里拿着根钢管。

刘子洋捡起地上的石头,朝他扔过去。王强躲开了,石头砸在墙上,碎了。

“抓住他!”两个黑衣人也钻了出来,堵住了去路。

刘子洋被围在中间,前有王强,后有黑衣人,左边是仓库,右边是堵墙。

“交不交芯片?”王强举着钢管问。

刘子洋没说话,突然往右边的墙跑——墙上有个排水口,不大,但能容个人钻过去。

“拦住他!”王强喊。

黑衣人扑上来,刘子洋往地上一滑,从他们腿中间钻了过去,冲到墙根下。排水口的盖是铁的,他用铁管撬了两下,没撬开。

身后的钢管砸了过来,刘子洋赶紧往旁边一闪,钢管砸在墙上,火星四溅。

他回头一看,王强举着钢管又砸过来。刘子洋用铁管一挡,“哐当”一声,铁管被砸飞了。

王强扑上来,把他按在地上,拳头往他脸上砸。刘子洋用胳膊挡着,脸还是被打了好几下,鼻血都流出来了。

“芯片到底在哪?”王强掐着他的脖子,眼睛都红了。

刘子洋没说话,伸手去摸地上的折叠刀。手指刚碰到刀柄,就听见“呜哇”一声——警笛声!

王强愣了一下,往远处看了看。刘子洋趁机推开他,捡起折叠刀,朝着他的胳膊划了一下。

“啊!”王强惨叫一声,捂着胳膊往后退。

两个黑衣人也慌了,往仓库里跑。王强瞪了刘子洋一眼,也跟着跑了进去。

刘子洋赶紧跑过去解开王磊身上的绳子。“你报警了?”

“嗯,”王磊把嘴里的布吐出来,“我怕你出事,早上偷偷打了110。”

警车很快就到了,下来几个警察,问明情况后就往仓库里冲。刘子洋和王磊跟在后面,仓库里空荡荡的,王强和那两个黑衣人早就没影了——仓库后面有个后门,他们从那儿跑了。

警察在仓库里搜了搜,发现了那些铁桶和反应池,还有地上的墨绿色液体。一个戴眼镜的警察蹲在反应池边看了半天,脸色凝重:“这是强酸,腐蚀性极强,沾着就完了。”

刘子洋心里咯噔一下——老陈日记里写的“那东西根本不能碰,沾着就烂”,指的就是这强酸?

“这些铁桶里的液体得赶紧处理,”眼镜警察站起来,“通知环保局和消防队,小心点,别洒了。”

刘子洋没说话,走到反应池边,用 flashlight照了照。池壁上的暗红色东西,看着越来越像血。老陈说的“用活物试”,难道是……

他不敢想下去。

警察录完口供后,让刘子洋和王磊先回去,有情况再联系。两人往公交站走,路上谁都没说话。

快到公交站时,王磊突然停下脚步:“子洋,对不起。”

“咋了?”

“我弟……”王磊的眼圈红了,“他以前不是这样的,都是被熵组织带坏的。要是我早点拦住他,也不会……”

“不怪你。”刘子洋拍了拍他的肩膀,“熵组织的人,没几个能全身而退的。”

王磊没说话,从兜里掏出个东西递给刘子洋——是那块芯片。“老陈说这东西能让熵组织完蛋,你拿着吧,我拿着不安全。”

刘子洋接过芯片,冰凉冰凉的。“你打算咋办?”

“我得走了,”王磊叹了口气,“这地方不能待了,我弟肯定会来找我。我去南方,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

刘子洋点点头:“保重。”

“你也保重,”王磊往公交站走,“熵组织的人狠得很,别硬碰硬。”

看着王磊上了公交,刘子洋揣着芯片和笔记本,心里沉甸甸的。老陈的仇算是报了一半,但熵组织还在,他们用强酸做啥实验?为什么要用“活物”试?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芯片,突然觉得这东西沉甸甸的——老陈用命换来的证据,他不能弄丢了。

走到路口,刘子洋拦了辆出租车。上车时,他回头看了眼仓库的方向,警车还停在那儿,闪着红蓝灯。

他知道,这事儿还没完。王强跑了,熵组织肯定还会来找他,找这块芯片。

但他不怕。跟熵组织斗了这么久,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冲动的愣头青了。

出租车开向市区,窗外的风景往后退,像老电影里的画面。刘子洋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他得好好想想,下一步该咋走。

芯片上的纹路,老陈画的符号,还有那池暗红色的东西……肯定有联系。只要找到联系,就能摸到熵组织的底。

只是他没注意到,出租车的后视镜里,跟着一辆黑色轿车,跟昨天王强开的那辆一模一样。车后座上,坐着个戴口罩的男人,手里拿着张照片,照片上是刘子洋的脸。

男人拿起对讲机,声音沙哑:“目标确认,往市区方向走。按计划进行。”

对讲机里传来个女人的声音:“别弄死,留活口。芯片在他身上。”

“明白。”

黑色轿车保持着距离,像一头耐心的狼,跟着出租车,驶向繁华的市区。而刘子洋对此一无所知,他正低头看着那块芯片,琢磨着上面的纹路到底是啥意思。

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有点暖。但他知道,这温暖只是暂时的,真正的风暴,还在后面等着他。就像那栋旧楼里的脚步声,你以为它消失了,可它总会在你想不到的时候,突然响起来,催着你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