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彩令牌在月光下泛着奇异光泽,蓝凤凰伏地三拜后悄然退去,沉陵七蛟也拖着伤体潜入水中。乌篷船上一时寂静,唯有沅水拍岸声不绝。
“五仙教圣主...”萧云细细端详令牌上繁复的虫鸟纹路,“据说此教源自上古蚩尤部,历代圣主皆要经过十八寨试炼。”
苏青璇轻抚星纹笛,眼中闪过一丝忧色:“苗疆十八寨各自为政,这圣主之位怕是烫手山芋。”
柳轻风将令牌收入怀中,感受着星钥中新增的那道金纹隐隐发烫:“慕容氏既已深入苗疆,我们更不能退。”
船行三日,过辰溪,入麻阳,两岸吊脚楼渐密。这日正午,乌篷船刚拐过一道急弯,忽见前方江面横着数十艘独木舟,舟上苗人皆持弯刀,当先是个满脸刺青的壮汉。
“黑苗寨石天龙,特来‘恭迎’圣主!”壮汉声如洪钟,手中弯刀直指船头,“按祖宗规矩,新圣主需接我三刀!”
段逸尘红尘剑倏然出鞘:“让我来会会这位好汉。”
“段兄且慢。”柳轻风踏步上前,“既是冲我来的,自然该由我接。”
石天龙狂笑一声,纵身跃起,弯刀带着破空之声劈落。这一刀看似简单,却暗含九重变化,刀风过处,江面竟现出一道深沟。
柳轻风心剑未出,只抬起右手食指,在刀锋将及头顶时轻轻一弹。
“叮”的一声脆响,石天龙只觉一股柔韧力道沿刀身传来,弯刀险些脱手。他凌空翻身,第二刀更添三分狠厉,刀光如匹练卷向柳轻风双足。
这次柳轻风甚至未动,周身自然泛起镜光。刀光触及镜域,如陷泥沼,速度骤减。他随手拂袖,刀势竟倒卷而回,反袭石天龙面门。
石天龙骇然后退,第三刀含怒出手。弯刀突然炸裂,化作千百碎片,如暴雨般罩向柳轻风。这已是搏命打法!
柳轻风终于出剑。心剑不过出鞘三寸,剑光如月华流转,所有碎片触及剑光,竟在空中凝滞片刻,而后齐齐转向,钉在石天龙脚前,排成一个完整的苗文——
“服”字。
石天龙脸色数变,忽然抛下刀柄,单膝跪地:“黑苗寨愿奉圣主!”
他起身取出一枚黑色令牌:“此去十八寨,当心白苗寨的盘王蛊。另外...”他压低声音,“三日前有个灰衣人进了白苗寨。”
便在此时,上游突然飘来阵阵异香。但见无数白色花瓣顺流而下,花瓣触及之处,游鱼翻白。一艘装饰华丽的龙舟破浪而来,舟上女子皆着白衣,为首的老妪手持木杖,杖头镶着个狰狞鬼面。
“白苗寨鬼婆,特来试圣主斤两!”老妪木杖顿地,江面突然升起浓雾。雾中隐现无数鬼影,凄厉的哭嚎声直钻耳膜。
凌妙音焦尾琴急响,却压不住那诡异哭嚎。凤清羽涅盘真火燃起,鬼影稍退即复。更可怕的是,众人只觉内力运转渐渐滞涩。
“是盘王蛊的‘万鬼哭’!”苏青璇星纹笛发出刺耳锐音,“此蛊能侵蚀武者经脉!”
柳轻风心剑与星钥共鸣,剑光如朝阳破雾。然而鬼婆突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雾。血雾融入浓雾,鬼影顿时凝实三分,竟伸出利爪抓来!
萧云无相功运转到极致,双掌画圆欲要化解,却闷哼一声,嘴角渗出血丝——前日中的蛊毒竟在此刻发作!
柳轻风见状,心剑突然大放光明。星钥中的金纹流转,化作一道金色流光没入剑身。心剑过处,鬼影如雪消融,浓雾散尽,露出鬼婆惊骇的面容。
“金蚕圣光...你竟已炼化圣蛊?”她踉跄后退,木杖寸寸断裂。
柳轻风剑尖轻点,一道温和星力渡入萧云经脉:“前辈,还要再试吗?”
鬼婆长叹一声,取出白色令牌:“白苗寨...认输。”她深深看了柳轻风一眼,“圣主小心,那灰衣人带着‘万蛊鼎’的碎片。”
待白苗寨众人离去,柳轻风扶住脸色苍白的萧云:“你的伤...”
“不妨事。”萧云拭去血迹,目光却凝重,“万蛊鼎是苗疆至宝,据说能操控天下蛊毒。若让慕容氏得全此鼎...”
暮色渐临,江水染赤。众人望着前方连绵的苗寨,都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苏青璇忽然指着西天晚霞:“你们看——”
霞光之中,隐约可见三道狼烟冲天而起。那是苗疆最紧急的示警信号。
“十八寨出大事了。”她轻声道,“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平安通过苗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