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无涯握着那枚十万年冰封鹿左臂骨，指腹摩挲着魂骨表面冰凉的纹路，眉头却始终没有舒展。
他抬眼看向凌云，语气带着几分执拗：“这魂骨太贵重了，你自己留着吸收更好。你刚突破七十级，正需要魂骨提升实力。”
凌云闻言，忍不住笑了笑，语气带着几分自信：“老师，您就收下吧。这十万年魂骨对我来说，还真不算什么。我以后要找的，是比这更好的魂骨，甚至是神级魂骨。再说，我现在已经有更好的了。”
话音刚落，凌云心念一动，额头两侧瞬间泛起淡紫色的微光。两对造型精致的犄角缓缓从皮肤下浮现，犄角泛着柔和的光泽，上面刻着细密的纹路，透着一股奇异的威严，正是那枚十万年冰封鹿附带的外附魂骨。
“这……这是什么？！”水无涯手中的魂骨险些脱手，眼睛瞪得比之前看到红环时还要大，“外附魂骨？！你竟然还得到了外附魂骨？”
水寒走到凌云面前，伸手就去摸那对犄角，嘴里还不停惊叹：“我的天！外附魂骨！这可是比十万年魂骨还稀有的宝贝！凌云，你也太好运了吧！让我摸摸，这手感怎么样？”
冰凉的指尖刚触到犄角，凌云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水寒给他摸得特别痒，犄角上传来的痒意让他下意识地偏过头，伸手拍开水寒的手，在摸下去他就要乱动了：“别乱摸，痒得很！。”
打断水寒后：“这外附魂骨能随心意隐藏，还能帮我凝聚‘气感’，比普通魂骨实用多了。”
说着，他心念一转，额间的犄角便缓缓隐入皮肤，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仿佛刚才那对奇异的犄角从未出现过。
水无涯看着这一幕，彻底没了反驳的心思。他沉默片刻，轻轻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听你的，收下这魂骨。”
他握着魂骨的手紧了紧，眼神不自觉地飘向一旁还在盯着凌云额头看的水寒，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这枚十万年冰封鹿左臂骨是冰属性，正好契合水寒的冰凤凰武魂，他自己吸收固然能提升实力，可若是留给水寒，说不定能让儿子在未来的修炼路上少走许多弯路。
水寒还没察觉到父亲的心思，依旧缠着凌云追问外附魂骨的用法：“凌云，你这外附魂骨除了凝聚气感，还有别的能力吗？能不能用来攻击啊？下次切磋的时候，你能不能展示给我看看？”
凌云看向他暗道：“你现在可打不过我，我一刀就能把你打成八块。”
凌云被他问得有些无奈，只能耐心解释：“目前只能用来凝聚气感和隐藏，后续能不能解锁攻击能力还不清楚。下次切磋可以给你看，但你可别再乱摸了，痒得受不了。”
水无涯看着两人打闹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他将那枚十万年冰封鹿左臂骨小心翼翼地收进魂导器中，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这魂骨他暂时先替水寒保管着，等水寒突破魂斗罗，再将这枚魂骨交给儿子。
“好了，”水无涯清了清嗓子，打断了两人的打闹，“既然你平安回来，又突破了七十级，那接下来就在学院好好稳固修为。”
天水学院的晚风带着银杏叶的清香，吹过演武场的青石地面。凌云和水寒并肩坐在石阶上，手里各拿着一个玉米，咀嚼声在安静的暮色里格外清晰。
水寒正眉飞色舞地讲着凌云离开后学院里的趣事，说有个新生误把魂兽粪便当成了稀有药材，闹了好大的笑话。
可讲着讲着，他就发现身旁的凌云有些心不在焉，眼神总飘向武魂城的方向，手里的玉米半天没咬几口。
“你怎么了？”水寒戳了戳凌云的胳膊，“从刚才开始就魂不守舍的，是不是还在想极北的事？”
凌云回过神，咬了口玉米饼，却没什么滋味。他心里纠结的，哪里是极北的事，分明是该怎么跟身边人提灵鸢。
可水寒是他最好的朋友，往后他总往武魂城跑，次数多了，难免会被察觉。
“不是极北的事。”凌云沉默片刻，决定先试探一下水寒的口风，“水寒，你觉得……灵鸢主教怎么样？”
“灵鸢主教？”水寒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挺好的啊！上次传位大典的时候，她还帮咱们解围呢，后来又跟你一起去极北，一看就是个靠谱的前辈。怎么突然问这个？”
凌云攥了攥手里的玉米饼，指尖微微用力，饼屑簌簌落在石阶上。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放得有些轻：“我跟她……怎么说呢”
水寒啃玉米饼的动作猛地一顿，眼睛瞬间瞪圆，凑近凌云：“不是？什么意思？你们俩……不会是那种关系吧？”
凌云被他直白的话问得脸颊发烫，却还是点了点头，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嗯，在极北的时候，确定关系了。”
“我靠！”水寒直接从石阶上跳了起来，声音都拔高了几分，“你可以啊凌云！灵鸢主教那么厉害，长得又好看，你竟然能追到她？快说说，你们俩怎么确定关系的？是不是在极北生死关头，你英雄救美，然后她就对你动心了？”
看着水寒兴奋得像个八卦记者的模样，凌云原本紧绷的心情放松了些，忍不住笑着拍了他一下：“别瞎猜，就是相处久了，觉得合得来。还有，这事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尤其是别让老师知道。”
“我懂我懂！”水寒立刻压低声音，凑到凌云身边，神秘兮兮地说，“这种事肯定要保密！不过你以后总往武魂城跑，我爹要是问起来，你打算怎么说？”
这正是凌云最纠结的地方。他叹了口气，靠在身后的银杏树上：“我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到时候就说去武魂城找灵鸢请教修炼问题，应该能蒙混过去。”
水寒想了想，也觉得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行，到时候要是我爹问，我帮你打掩护！不过你可得跟我保证，下次去武魂城，带上我一起！我也想看看灵鸢主教，顺便跟你学学，怎么追女孩子。”
凌云忍不住笑了：“好，下次带上你。不过追女孩子这事，得看缘分，急不来。”
晚风再次吹过，卷起地上的银杏叶，打着旋儿落在两人脚边。凌云看着身旁兴致勃勃的水寒，心里的纠结渐渐散去了些。
虽然还没想好怎么面对水无涯，但至少，他有了一个可以分享心事的挚友，往后去武魂城的路上，也多了一个可以帮忙打掩护的“盟友”。
只是他不知道，此刻不远处的阁楼窗边，水无涯正站在那里，看着演武场上的两个少年，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
刚才水寒拔高的声音，他隐约听到了几句，虽没听全，却也猜到了七八分。他没有上前戳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转身回了办公室，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处理吧，只要凌云不走歪路，他便不会过多干涉。